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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他都知道
    提到这个小六也严肃上了,“我俩一出来就开车顺着来时的路走,一道上我老能看到乱八七糟的,开的七扭八歪,还好安九给我开路,不然早就撞墙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就一直打陆大哥电话,还好,最后打通了,陆大哥让安九放出去一条虫,就这么的,我把陆大哥给带到这条路上,然后陆大哥又叫人开车给我和安九送到这来了。”
    我哦了一声,这么说,让安九先跑还是明智的啊。
    单手揉了揉太阳穴,“那晚后来发生的事儿,除了我的,别人的,你就都不知道了是吗。”
    “都知道啊。”
    小六应着,“我后来都问庞旁了,那个周疯子,她是植物人了。”
    “植物人?!!”
    小六点头,“庞旁说,陆大哥一去,周疯子就特别激动,爬到二楼那栏杆上站起来了,喊陆大哥,庞旁讲陆大哥当时都没理她,抱着你来着,然后那周疯子就跳下去了,特意让自己头先触地的,谁看都能看出是求死,但抢救过来了,现在就是植物人,危险期没过,不过活下去是不太可能了,说是什么之前就用药过度,内脏衰竭。”
    “昨天下午,还有个姓周的男人过来见陆大哥,俩人在书房说了好一阵子,那人可能是周疯子他爹,一直在求陆大哥原谅周疯子这次,意思是尽人事,听天命,周疯子已经得到她应有的报应了,怕陆大哥不消气。”
    我回了句,“周先生是怕什么,怕陆沛再去针对他吗,古人都知道祸不及妻儿家人呢,再说,陆沛也不是那样的人啊。”
    “周先生是怕陆大哥叫人强制去拔氧气管吧,”
    我心里切了一声,那真是抬举周疯子了,一个被当枪使的,最后还作的自己奄奄一息,陆沛才不会让自己手脏了呢。
    “反正周疯子是玩大了,可能她也知道,闹这么大她没个好,所以一早就打算自我了结了,不是说喜欢陆大哥吗,兴许,就是想让陆大哥在看她一眼,可惜,庞旁说当时除了那个桂老太太,谁都没对她这举动表现出啥异常,陆大哥更是从始至终都没看她一下。”
    我无话可说,这周疯子,那就是个悲剧的产物。
    张了张嘴,“庞旁后来去哪了,这就回老家了?”
    “额……”
    小六挠了下头,“四姐,我得跟你说件大事儿,这个大胖儿吧,她跟你一样,也算是那个……不对,她这跟你不一样,你是往终成眷属那奔的,她是往露水……”
    “说清楚!”
    “她给秦大哥破蛊了。”
    我怔怔的,事实上,关于秦森的这点,我一直没敢问,我隐约记得那晚这个老工人和陆沛说秦森被雷叔带走了,所以肯定会没事,我想那给他破的应该是和陆沛早先给我安排的一样,是个不认识的女人,怎么会,是庞旁?!!
    “四姐,你别惊讶啊,庞旁自己很淡定冷静的,她说吧,那晚她看你被陆大哥带走后就去照顾秦大哥了,本来雷老爷子要把秦大哥也给送到这来的,可是秦大哥不同意,他说哪都不去,很痛苦的,你懂哈……别这么瞪我,我就是阐述……”
    小六咳了一声,“雷老爷子说过了十二点就不行了,可是秦大哥就是哪都不走,庞旁说那意识已经模糊了,问你是不是被陆大哥带走了,反复的问,确定后他在那傻笑,要自杀,挺吓人的。
    后来雷老爷子就急了,让找个女人送去,还把秦大哥关到了办公室里,后来庞旁就去照顾,那个就……反正庞旁说她没事,十二点之前算是把秦大哥就解救了,当时秦大哥意识还不太清醒,后来,被雷老爷子送到了什么诊所,大胖儿也在那诊所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回她自己家了。”
    我听的各种脑补,按照庞旁那个性格,“她很淡定?”
    小六嗯了一声,“很淡定,我问她的时候她说话语气也挺平静的,不信你问,对了,你的东西收拾好还在我那儿了。”
    他说完就颠颠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拎着包就回来了,拿出手机递给我,“喏,四姐,你给大胖儿去个电话自己问吧,今早庞旁还打来问你怎么样了呢。”
    我深吸了口气,接过自己的手机就拨了出去,没两声就接了,起身,我直接走到阳台,“胖儿。”
    “葆四,你身体好了吗。”
    我恩了一声,“我听完小六说你的事儿了,你和秦森……”
    “我自愿的。”
    庞旁很大咧的笑了,“不算啥嘛,当我报恩了,我现在一身轻松!嘿嘿!”
    我还是惊讶,但声音没表现出来,“你在你父母那了?”
    “嗯!我想在老家待段时间,哎!葆四,我跟你说个好消息啊,就是你之前给我起的那菜名,血色弥漫,现在火了!我根据这道菜编了个在战场上生离死别的故事,反响特别的好,好多宝妈给我留言,说第一次吃番茄炒蛋想哭,我可激动了呢!”
    庞旁笑着,“我觉得,还是得做自己喜欢的事儿,我喜欢做梦吗,那我就把自己想做的梦写下来啊,现在特别开心,最近还在家研究新菜呢,我妈昨个还说我可算是能正儿八经的做点事儿了,不然总跟缺心眼长不大似得!”
    说着说着,庞旁的语气就安静下来了,“葆四啊,我真的谢谢你,所有的一切。”
    我心里有些发酸,“胖儿,我也要谢谢你,谢谢你在当时的那种环境下还去求周疯子,谢谢你帮助秦森。”
    “别说这个了,秦森是个好人,大好人,他还给我来电话了呢,他说他不记得发生什么了,但知道是我帮了他,他说,如果我愿意,他会对我负责,你猜我怎么回答的。”
    “怎么回答。”
    “我说我不愿意!”
    庞旁笑着,可根据我和她的熟悉程度,我发誓她现在的模样是哭的,“葆四,我这二十多年白活一样的,做了太多荒唐没有尊严的事情,我不想在自己骗自己下去了,我现在就想做自己喜欢的事,不在想什么男人了,我发现这样很好,我还是原来的我,但我想有自尊的活着。”
    我许久才应了一声,“你一直都是最好的庞旁。”
    庞旁笑着大力的吸了下鼻子,“葆四,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们经历了这么多,我知道,你是对我最好的,你永远都是我心里的小公主。”
    我嘁的笑了一声,“对,要用许多的好词来夸我,什么天生丽质之类的,我就喜欢听这个。”
    庞旁也笑,“你本来就是嘛,葆四,你现在是可以和陆二结婚了吧,别忘了,找我当伴娘,我怕过段时间回市里,你抽空还得回来住啊。”
    结婚?
    我无声的叹出口气,“还没定呢,不过要是结婚肯定跑不了你。”
    “那是肯定了啊!”
    有人在那边喊庞旁,她应了一声对着手机小声的开口,“我二姨来了,非要给我介绍相亲对象,我先去应付一下,回头再打给你。”
    “好。”
    “对了,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手机在耳边一顿,“什么事。”
    庞旁在那头似深吸了口气,“就是那晚,我帮秦森破蛊时,他叫了你的名字……葆四,他是真的喜欢你。”
    我没答话,庞旁就在那边叹了口气,“之前他给我来电话说要对我负责的时候,我就说这事了,秦森说,他会放下,他觉得,你和陆二是最好的,说真的,秦森是真的很能忍,他和你同时中蛊,在那个情形下,他却没有过分,我挺佩服他的,当然,也只是单纯的佩服,因为他让我想起小说中的一句话,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站了好久,直到电话那边已经出现了单调的忙音,我想着秦森那张淡然的脸,默默地重复了一遍,“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我真的很感激秦森的距离,他从来都没有让我为难过,按照我的性格,如果他表现出一点点,我都会抵触。
    但没有,一个人的高尚之处,就是会在看清楚后不在把自己的意愿强加于人,强迫另一个人去接收自己的好,这一点,他做的真的很好。
    “四姐,胖儿说清楚了?”
    我点头,小六很感慨的走到我身边看着景致,“孩子长大了,成熟了啊。”
    差点呕血。
    我看向小六,“你也长大了。”
    最起码,我以为小六进屋先会说我身体的事儿,可人没提这个,很轻松的,就把这眼下我最最不愿意去聊的话题给盖过去了,这不是长大是什么。
    小六侧脸冲我笑笑,“四姐,我早就说过,你开心就好,我是一直支持你的,你从小,就什么都做得比我好啊,做得什么决定,在我看来都是对的。”
    我搂住他的肩膀,“行啊,像个爷们样了。”
    小六忽的就笑的有些沉重,“四姐,这一两年,我就只能拜托陆大哥先照顾好你了。”
    “什么意思啊。”
    小六抿了下唇,眼里满是认真,“安九说要去海南那边,她在那有房子,我不放心她一个人,所以得跟在她身边照顾她。”
    我不解,“安九要走?为什么啊。”
    “她……”
    “我自己来说吧。”
    回头,安九已经站在了身后的卧室,看着我微微一笑,“葆妹儿穿这身真漂亮,像是庄园里的女主人。”
    我没心情聊别的,几步走到她身前,“你要走吗,为什么啊,你婆子那边……”
    “小六。”
    安九看向小六,“我可以单独和葆妹儿聊会儿天吗。”
    小六点头,走到安九身前还是强调,“叫四姐!”
    安九挑眉,“葆妹儿。”
    “四姐!”
    “葆妹儿。”
    小六无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保持颜面,“算了,各论各的吧,我先出去了四姐。”
    安九看他背影牵了下唇偷笑,我一看这俩人的互动就做出恍然大悟状,“你们是……”
    “我跟你一样啦。”
    安九大方的应着,“我没得中蛊也情不自禁了。”
    我笑了,点头,难怪小六要安九改口。
    拉着安九要先坐,安九却把视线落到我包着纸巾的手指上,我慌忙的朝着身后一背,“割伤了,你吃水果,慢慢说,你为什么要……”
    “葆妹儿。”
    安九像是看透一切的样子拉过我的手,扯下纸巾对着伤口帮我吹了一下,“以后啊,不要离得上头太远,他身体好,命贵,你在他身边,就有的护佑,脏东西不敢接近的,自己啊,不要乱跑,尤其是晚上,晓得噻。”
    “安九!”
    我扯过自己的手,:“我早就说过了,我选陆二是迟早的事情,我也不会后悔,但我一定要继续做先生的,难不成,你走,就是觉得我不在做先生了?那现在我告诉你,我要做的,会……”
    “来。”
    安九没多说什么,只是掏出几枚硬币递给我,“给我打一卦吧,我晓得你打卦厉害,给我打一卦,你算算,我为啥子要离开。”
    我迟疑了一下,可看着安九的眼,我还是接过了硬币,想找下方向,却有些头痛,摸不准,遂直接朝着硬币吹气,手一松,叮声响起时满脑子空白——
    “上卦是……”
    差点想说是字,或者是花。
    深吸了一口气,我看向安九,:“这个呢,应该是乾,乾就是阳,阳就是……”
    “葆妹儿。”
    安九弯腰拾起硬币,“你以前都是打三次的,我见过好多回了,张嘴就是卜事情,说的好准噻,别太难为自己,你选择了,自己开心就好,别在执着已经不可能的事情喽,这么用自己的手指试,会让爱你的人心疼的。”
    我扯着嘴角看着安九笑,“安九啊,这个得慢慢来的,我这刚破身啊,不可能还会神乎其神的,我五年前啊,解卦也很烂的,在山上待了四年才好的,我现在也得慢慢来,你不是说我身体阴吗,那我以后天天吃羊肉,白天去锻炼,接阳气,一个月,一个月我就会恢复的!你相信我!!”
    安九的眼神说不出来,我有些着急,“真的!安九,我这个人不认命的,任命我早死了,我要活着,就得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家庭,还有我的理想,我都不会放弃的,这是我悟出来的,你信我,留下来好不好。”
    “我信你。”
    安九点头,我刚要舒心的笑,就听着安九继续说道,“我去南方不仅仅是因为你破身,我得躲那个婆子,她现在一直在找我,那个双头蛇无声无息,搞不好找到我就得没命,所以我出去两年,南方辣么大,她再找我也不好找,我也想安稳下心,把我的虫儿也给炼炼,这些年就只顾着挣钱了,没想到婆子厉害了,我还在原地踏步。”
    “那你出去不是更危险吗,在这里我就算是现在……最起码有陆沛啊。”
    安九苦笑,“你忘了婆子是谁找来的,上头会帮我,可是也有人会帮婆子啊,我反而目标更大,更的麻烦,还不如趁现在赶紧走,被盯上了,就走都不好走了。”
    我张了张嘴,安九却递给我一个瓶子,红纸包着,上面有气孔,“葆妹儿,你别在拦我,我也不想给你找麻烦,最近一段时间,我想你的事少不了,这个桂姨还有上头老母都够你喝一壶的,我没的事,你只要帮我保管好这个,我就会好好的活着……”
    接过来看了看,瓶子里装着的,是条蜈蚣。
    “我还有两条,就是两条命,常人只有一条,所以我现在身上就一条,剩下的一条命呢,我交给你保管,我也安心,那婆子不能离根太久,找不到我就得回西南,到时候我再回来。”
    安九说着还看我笑笑,“说不定,到时候,你都会和上头有孩子了噻。”
    我说不出话,总觉得,安九这个举动有些亡命天涯的意味,“安九,我可以花钱,找别的阴阳师帮你对付……”
    “别人也可以花钱。”
    安九叹气,“我们蛊女,本来就是根浅让人瞧不起的,我的虫还不厉害,最怕的就是树敌,待在这儿,就是个靶子,葆妹儿,对你来讲,我们是姐妹,可我和上头没这么多的交情,你犯不上,为了我去求上头什么事,个人都有个人的路要走,我不要你为了我去求上头什么,我话已经和上头说完了,机票也订好了,下午,我就走了。”
    “安九……”
    安九抱住我,“记住,我的虫在早上放到外面喝点露水,晚上,放到月光下就可以了,很好养的,是我的一条命,我交给你了。”
    既知安九去意已决,我只能点头,拍了拍她的背,“小六照顾你,我也放心。”
    “我自己可以,你这要……”
    “安九,不要在一个人了。”
    我应着,“小六我了解,他也不会放心你自己去南方的,怎么样,他都会跟去,与其他自己偷偷的去找你,还不如咱们一直联络,二舅妈那边我也会去说的,你们又不是不回来了。”
    安九轻轻的吸了吸鼻子,“谢谢你葆妹儿,我知道,小六是你最重要的弟弟,谢谢你让他陪在我身边,我会照看好他的,绝对不会让他有事。”
    我用力的做出笑着的模样,“我弟弟很聪明的,他不会有事的,你们要开开心心的……我们都要开开心心的。”
    “恩!”
    安九松开我,眼里泪光闪闪,仔细的看了看我的脸,“上头真的很值得你托付,那晚,他其实找了人,就是怕你以后不做先生不开心,他……”
    “我知道。”
    我垂下眼,“我当时虽然迷迷糊糊的,但有印象……”
    安九笑了笑,攥着我的手摩挲了一下手背,“不过你选择了他,也是上头占了便宜有福气,我都喜欢模你何况是他,你这身材还好,还没得经历,他烧了多少的高香哦。”
    我被安九说的脸红,不过这也的确是她的一贯作风,瞄了一眼门口,我还是没憋住,小声的看着安九询问,“是不是现在也挺疼的?”
    安九愣了一下,“什么也挺疼的。”
    “就是,那个啊。”
    我艰难的表达,“是不是走路都没力,很疼?”
    安九却忽然笑了起来,捂着自己的肚子笑,我纳闷儿,我说的不对吗,“网上都说会疼的,只是描述的不太准确,怎么我感觉走路……”
    “哎呦我的葆妹儿哦~~”
    安九笑了半天才直腰看着我擦了擦自己眼角笑出来的泪,“我真是服了你,你这个情况我早就说过和别人不一样,我是疼,但也就那一哈,你要是一直疼啊,这个情况你就得问问上头喽!”
    “我问他?”
    安九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就提醒下上头,要节制,不然你吃不消噻。”
    说说她还在那笑,“不过葆妹儿,这也不是坏事,很幸福的嘛!嗯!”
    “幸福?幸福跟这有关系吗,我是……唉,算了!”
    一聊这些我觉得安九的眼神不对,明明跟我一样都没啥经验但愣是做出一副啥都门清儿的模样,弄得我觉得自己特别二,问的话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