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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当之无愧
    “周?”
    听到周疯子的声音秦森也显得很吃惊,“她怎么会在这儿。”
    “她就是被你们桂姨藏起来的。”
    我回着话,眼睛则看向张开的仓库门里,“不,确切的说是这一切都是你干妈所为。”
    “我干妈?”
    秦森更是云里雾里,显然他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见他抬脚朝着仓库里面走,我随即跟到后面,心里也满是疑惑,没明白这桂姨把秦森叫来是什么意思,反正不能是叫来帮我的!
    “小心点葆妹儿。”
    安九跟我很紧,声音擦着我的耳朵飘出,“我感觉有厉害的高手在,我的虫儿有些要躲的意思。”
    我点点头,满脸严肃地四处打量,一进仓库,就发现这里面空的厉害,三百平米左右的空间,水泥地面,一侧的墙边立着几个已经空了的曲尺货架,角落里堆积的都是废弃的纸壳箱子。
    有简易的楼梯直到贴着墙直到隔层二楼,抬头就能看到二楼破破烂烂的楼梯扶手,还有几间上了年头的办公室,灰尘的浊气很重,到处都蛛网密布,这里以前应该还着过火,所有的墙面都黑黢黢的,透着一股烟熏火燎过后被遗弃的味道。
    秦森皱着眉打量了一圈,没等他看向我再度开口,仓库的大门再次发出‘吱呀’的剐蹭声响,回头,就听到‘砰’!的一声,那两扇大门就在身后二十多米处摇摇晃晃的关紧了。
    别说,这关门的速度远比打开的效率要高啊!
    “四姐,这门……”
    小六刚要叨咕,周疯子那扩出的声音就又传了出来,“别紧张,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的跟你们玩玩嘛!”
    “周,你搞什么!”
    秦森冷着眉眼再一听到她的声音就冷着脸开口,“别和我搞这没用的,出来!”
    “呵呵呵,秦,怎么说咱们都是老朋友啦,你什么时候也这么耐不住性子了……”
    周疯子语调轻松,看起来兴致不错,我寻着声音搜索源头,最后把眼神定在隔起的二楼一房门背后,果然,待周疯子声音一顿,门一开,我就看到了一个戴着口罩身材高大的女人从门里缓缓的走出。
    黑衣皮裤大长发,她这打扮还真是万年不变,说着的,你光看这身材都能想入非非,就是那挡在脸上的口罩比较煞风景——
    “嗨,好久不见了啊,妹妹……”
    她手里果然拿着个扩音喇叭,这里面本身就空,顶高,你随便喊一嗓子在这仓库里都满是回音,她还拿个扩音器,那声音一出来就跟公园里两元一首歌的音响效果似得,刺激耳膜,全是噪音。
    但周疯子自己显然是意识不到的,她大概是很满意自己这种震耳欲聋的效果,拿着那扩音喇叭也没急着下来,胳膊懒懒的朝着那上锈的简易栏杆上一搭,漫不经心的看着下面的我们,“我选的这个地方你们满意吗。”
    我懒得和她废话,“庞旁呢!!”
    “她啊,好着呢。”
    周疯子嘻嘻一笑,手还整理了一下口罩,“你的朋友,我当然要好好的照顾了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秦森腮帮子都开始发紧,“周,别怪我不客气。”
    “秦,你想怎么不客气啊。”
    周疯子大刺刺的,眼里丝毫没什么恐惧的东西,“你怎么不问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桂姨呢,桂姨不是说要我……”
    “我在这儿。”
    秦森的话还没有说完,从周疯子后面就出来了一个穿着中式盘扣女服的老太太,头发还是光溜溜还是只梳了个发髻,不过表情我看的能舒服点了,最起码不是那种笑眯眯假惺惺的样子了!
    “秦少爷,我叫你来,就是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这老太太眼睛都没朝我瞟一下,走到周疯子身边,各种居高临下的就朝着秦森直接张口,“这个,也是夫人的意思,她说一定要让你知道轻重。”
    “等等。”
    秦森抬手看向桂姨,:“我想问一下,周,是被干妈给藏起来的吗。”
    桂姨微一颔首,“当然。”
    秦森无语,“我不明白干妈这是做什么!”
    桂姨笑了,:“秦少爷,这个很好理解啊,周小姐在这件事上,是和夫人一条心的,她说她和这位……抱歉,你姓什么……”
    这该死的老女人终于看向了我,搞笑的是她问我姓什么!
    失忆了啊!
    见我直接赏了她个白眼,桂姨不怒反笑,“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对没有涵养的女孩子记忆力都是很差的,想起来了,你是姓薛……秦少爷,你也知道,这周小姐的父亲和我们家的关系一向要好,周小姐也算是我们夫人看着长大的,可是她好好的一张脸,居然,就这么被薛小姐给毁了,你说,她该不该生薛小姐的气?”
    秦森面不改色,“桂姨,这恐怕都是五年前的事了,如果我没记错,是周文伤害别人在前,而后,她的脸,是被陆二的人所害,这件事,和薛葆四没有关系。。”
    “哎呀。”
    桂姨却是叹了口气,:“无风不起浪啊,周小姐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伤人啊,还不是因为二少爷被哪个狐媚子给迷了眼,这就叫红颜祸水,不管怎么说啊,这件事,夫人决定替周小姐出头了,今天把你叫来,也算是把这些新仇旧账放在一起,让你们一起啊,和这个薛小姐算算。”
    秦森莫名,“我不认为我需要和薛葆四算什么账。”
    “怎么不需要?”
    桂姨张大了眼,一个老太太,那表情居然可以做的比年轻人还夸张,“秦少爷,夫人可查出来了,你爸爸当年就是她的家人给杀死的!!”
    音落,她那干枯的爪子就指向了我,“她是你杀父仇人啊秦少爷!!”
    我心抽了几分,原来,叫秦森过来是为了这个?!
    秦森的脸色有些难看,“我父亲已经走了这么多年,我早就放下了,再说,我也查出来,当年,薛葆四的舅舅,只是秉公办事。”
    “舅舅~~~”
    桂姨笑了起来,“秦少爷啊,我知道你虽然看着冷淡但是从小就心善,我得让你擦亮眼啊,这个小狐媚子,她不是夏副院长的女儿,她的亲生父亲就是她舅舅,就连夏副院长多年也一直被蒙在鼓里啊!她爸爸就是杀害你爸爸的人!父债子还!你岂能饶她啊!!!”
    我靠……
    看着这老太太眉飞色舞的讲述,我真觉得这沈明雅太高了,还真是什么都查到了啊,掏出来,就是重磅炸弹啊!
    秦森的身体很明显的在原地僵硬怔住,求证般开口,“您说什么?”
    “秦少爷,您可以问问你身边的这个薛小姐啊,她可是刚探完亲回来的,肯定会跟您说的一清二楚的。”
    秦森怔怔的转脸,“葆四……你爸爸是你二舅?”
    我对着他的眼,默默的深吸了口气,点头,“是,我也是才知道的。”
    “你爸爸是你的二舅?”
    秦森还在发问,那眼里的不可思议让我没懂,我爸是我二舅就有这么难接受吗,我二舅是不是我爸当年抢毙碑仙也都是为了奉命行事啊。
    “秦少爷,听说你父亲死的很冤枉啊,他就没想过要让这个薛小姐原先的舅舅偿命吗,我听说,薛小姐在不清楚自己的舅舅就是父亲时,她这个二舅的妻子不是原配,也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要是想着应果报应这点呢,倒也甘心了,可是现在他居然蹦出来了这么大的一个女儿,你爸爸死了,他女儿还活着,秦少爷,别忘了,你是怎么成的孤儿的……”
    我明白了,综合秦森现在的反应,这沈明雅之前肯定是接触过这个碑仙儿,知道这个碑仙儿的意愿是要杀死我二舅的,或者,是必须要铲除我二舅的后人。
    秦森肯定是被他爸灌输过类似的东西,而我之前,只是占个外甥女,但现在不同了,完全就变成桂姨口中的父债子偿了!
    眼睛看向这个桂姨,这算盘拨的可真响啊。
    “秦少爷,动手吧。”
    见秦森不应声,桂姨居然回手扔下了一把匕首,‘哐当’一声响起,匕首在我们眼前弹跳了一下安静,“杀了她,后面是的事儿夫人会给你处理。”
    我盯着那匕首没动,关键是桂姨的语气太淡定,淡定到我没听出来她是让秦森杀我,轻飘飘的像是在说把这鸡宰了,秃噜毛的事儿我找别人去做。
    “葆妹儿!”
    安九一步就要上前,我却伸手拦在她的腰间,看着秦森,只见他久久的注视着地上的匕首,很挣扎的样子,桂姨旁的周疯子忙不迭的就开始推波助澜,“秦,这可是杀父之仇啊,你要是不报,你爸爸在九泉之下都不能闭眼了!”
    “你闭嘴!!”
    安九瞪眼怒视周疯子,“你个人妖,老娘一听你的声音就做呕!”
    “哈!”
    周疯子不甘示弱,“你个丑八怪,我一看你脸上的胎记就想吐!!”
    “够了!”
    桂姨受不了这个,眼睛还看着秦森,“秦少爷,动手啊,这机会,可是夫人给你的!”
    秦森紧锁着眉,慢慢的上前一步,弯腰,拾起了那个匕首,起身,再看向我,则满眼怆然,“葆四啊,你还记着,十几年前,在我还是个瞎子的时候,我问你,薛若文是你的什么人吗。”
    点头,“记得。”
    秦森微微的勾唇,“那时候,你要是说,薛若文是你的父亲,我会毫不犹豫的出手,解决了你。”
    还是点头,“之前你去山上看我,说过,那时的你,对我二舅,还满心都是仇恨。”
    秦森哼笑了一声,眼底划过一丝释然,“是啊,可人总归是成长的,我虽然没想到,你真的是薛若文的女儿,但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你还记着我说过你是我妹妹吧……”
    “嗯。”
    秦森吸了口气,“我怎么会杀我妹妹啊,别说我辈子不会让自己手沾鲜血,就算我沾了,都不会动我在乎的人。”
    说完,反手就将匕首扔远,空气中,只剩‘啪嗒’一记脆音。
    看着秦森,我吸了吸鼻子,“谢谢。”
    秦森笑意轻轻,“不,是我要谢谢你,谢谢你当初,对我父亲网开一面。”
    “哎呦呦,桂姨,沈董事长失算了嘛……”
    周疯子的语气里满是揶揄,“这还真是一出好戏啊。”
    桂姨咬牙,“秦少爷,你真是让夫人失望了……”
    秦森没搭理她们,只是伸手扯过我的胳膊,“我带你走。”
    “不行!庞旁!”
    我摇头,“庞旁不知道被她藏在哪了!”
    “呵呵呵。”
    周疯子笑着摇头,“我还以为你们把那胖子给忘了呢,薛葆四,你不就是想看看你朋友吗,去那纸壳堆里找找,看看她还有没有气儿了……”
    “庞旁!!”
    顾不上别的,听着周疯子说完我就朝着里面的破旧的纸壳箱子跑去,那些破箱子堆得很高,我跑过去不停的用手扒拉着,身后小六和安九以及秦森都过来帮我一起搬移,直到胳膊掏到最里面,我终于摸到了肉感,心里一喜,“在里面!在里面了!!”
    ‘呼啦~~’
    成山的纸箱彻底的倒塌,入眼的庞旁就躺在那里,身上被绑的是结结实实,泪痕粘着乱遭的头发还有胶带贴在嘴上,眼睛睁着看我,泪水还在簌簌的流,我用力的撕开她嘴上的胶带,“庞旁!!”
    “没事……我没事……”
    还好,她思维还很清晰,就是身上都湿了,水淋的,脸也肿了,绳子绑的太紧,手腕胳膊都勒出了道道的青紫,我拔出的自己匕首帮她割开绳子,扶起她时庞旁脚下有些发软,小六直接弓身上前,“大胖儿,我背你!”
    “不用……不用……”
    庞旁摆着手,看着我还有些虚弱,“你快跑葆四,他们有好几个男的,都是看着就很能打那种的……”
    秦森有些皱眉,“你是怎么被绑来的,你家小区门口有陆二的人啊。”
    ‘噗通!!’
    此声如同麻袋坠地!
    随后就是闷哼!
    转过脸,居然是两个大男人被绑着从二楼那里扔下来了,一着的水泥地面,两人皆只剩痉挛。
    “这就是陆二的人。”
    周疯子冷着腔在那边的二楼开口,看戏一般的姿态,:“秦,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你承认吗。”
    秦森一脸冷淡,“你的下场,会比他们惨上百倍。”
    “哈哈哈哈哈!!”
    周疯子狂笑,“我怕啊!我早就想死了!死到陆二的手里是我的荣光啊!只要是他亲自杀我!那我愿意啊!反正我现在活着也没意思!倒不如在死前看陆二一眼,也算是我没有白来这世上走一遭啊!!”
    我无语,疯子这个头衔她当之无愧!
    横的怕愣的,愣的就怕这种不要命的啊!
    “我们走。”
    秦森对她的反应视若无睹,大概知道说多了也没用,看着小六背起庞旁就要带我们离开,没等走到刚才的位置,二楼的桂姨就直盯着秦森张了张嘴,:“秦少爷,夫人会对你失望的。”
    “干妈的这个做法,我也很失望。”秦森目不斜视的就回了一嘴。
    “站住!!”
    桂姨怒了,“秦少爷,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杀了她!”
    秦森这次压根儿就不回话了,带着我就朝着大门而去,桂姨冷气抽的声音很大,“好,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吗!秦少爷,这就是你的背叛!”
    “哼。”
    秦森只发出了一记低音,颇为不屑。
    “周小姐,你的人可以上了……”
    二楼的桂姨随即出口,“不过要记住,秦少爷,不要给伤了。”
    “好咧!!”
    周疯子当即来了精神,“我就等您这句了!”
    话音一落,只听‘啪啪啪’三声拍手,二楼的简易栏杆上居然打着空翻的下来了四个穿黑衣的精壮男人,不偏不倚,一个个都是半低着头,正正好好就在我们身前站定!
    秦森眉头一紧,“我看谁敢拦我。”
    “哈!秦,你还真把你自己当回事儿了啊,别急,一会儿我肯定让你见见本事。”
    周疯子慢悠悠的说着,回手还不知道从哪弄出把椅子让这个桂姨坐到二楼的那个简易的栏杆后,“您看着就好,剩下的,交给我……”
    桂姨对周疯子这态度很受用,大有翻身农奴把歌唱之感就翘腿坐到椅子上,潇洒的就差旁边站着个给扇扇子的了。
    眼见这周疯子要顺着简易的楼梯下来,路过最边上的一个办公室时还敲了下门,我抬眼盯着那门,只见里面出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颧骨很高,很瘦,身高也就一米七左右,斜跨个大布袋子,周疯子一见他就恭敬的朝着楼梯下伸手,那个人没什表情的就顺着周疯子的指引一前一后的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高人?
    这就是周疯子找的那个玩鬼的?
    我看着他的肤色,黑的我很熟悉啊,记得,在我大哥那医院,好像撞到我大舅妈的那人就是黑到这境界的!!
    正合计着,周疯子已经带着那男人走了过来,‘啪嗒’一记响指声起,之前那四个精壮的男人像是受这声音指引,头还是半低着,但脚下却是机械的迈步,左右各两个人,站队般散开。
    秦森与我对看,眼神直接交流,很明显,这四个男的是傀儡!
    养大鬼的身边会带着徒弟做傀儡的,给大鬼上身用,就像是当初那个……
    黑煤块?!
    这么一想,我看着眼前这男的还有些眼熟,这黑的程度以及那脸型长相倒是和那黑煤块挺相近的,貌似都一个地儿出土的,只是……
    我记得当时撞我大舅妈那个人会说中国话啊,黑煤块可是纯东南亚的降头养鬼师啊!
    “周,谁是之前让我师哥吃亏的人……”
    站定,那个男人就直接出口了,果然还是说中国话,只是长串一听,还有些拗口。
    周疯子嘴角一挑,伸手指向了我,“温老板医院的那件事,其中功劳最大的,就是她,你师哥,就是给她当垫脚石了。”
    眼前这黑炭哼了一声,看着我咬牙,“你们这些阴阳师,太过狡猾,在那个医院,看我师哥受伤居然没人出手帮助,害得我师哥手指骨折,今天,我就是来替我师哥报仇的,让你们知道,惹到我们的下场。”
    师哥?
    我盯着眼前这黑炭不动,心里呵了一声,妈呀,这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我就说怎么长这么连相,关键是他搞错了吧,我是不是得提醒提醒他,黑煤块那手指头是自己装比的代价,跟我又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