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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千疮百孔
    徐有闭着眼,佣兵睁着眼,两人的额头紧挨着,但佣兵却感觉自己好像是靠在一个死人的脑袋上,因为徐有的额头冰凉。
    “啪”突然间传来一声脆响,那佣兵刚张嘴惨叫的时候,徐有却直接用嘴巴堵住了佣兵的嘴,将其身体压在旁边的岩石之上。
    沐天健清楚地看到,他掰断了佣兵的一根手指头,还用自己的嘴堵住佣兵的嘴,不让他叫出声来,同时徐有的脸颊还在抖动着,明显是在兴奋地笑。
    很快,徐有又掰断了另外一支,此时沐天健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直接将枪放下,打了个寒战,看着这既怪异又诡异的一幕。
    凡君一更是觉得要吐了,但贺晨雪则双手插兜,靠在一旁,低声哼着歌。
    “徐有,这里的石钟乳有温度。”杨徵侠看着那石笋,依然不回头。
    徐有将嘴拿离开那佣兵的嘴,同时快速伸手捂住佣兵的嘴,扭头看向自己的老师,又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是吗?那是怎么回事?”
    “地热现象吧?我不是太懂,以前学过,忘光啦。”杨徵侠终于回头看着徐有,“你先忙着,忙完了咱们等下再说。”
    徐有看着那佣兵已经哭出来了,平静地问:“都哭了,还不说?”
    那佣兵比所有人想象中还要坚强,咬牙摇头。
    徐有凑近,用舌头舔去佣兵脸上的泪水,这个举动让凡君一忍不住骂了句:“神经病!变态!”
    徐有扭头,冷冷地看着凡君一:“别着急,等会儿我就照顾你。”
    “滚!你这个变态!”凡君一觉得十分反胃,险些吐出来。
    而徐有突然间朝着那佣兵的脸上咬去,发出如野兽一样的声音,随后松开,笑道:“你以为我会撕下你的脸皮,对吧?我没那么血腥,我只是想知道你们的情报,对了,我这里有一样好东西。”
    徐有伸出手,将背包拿过来,拿出一个针剂:“这是啥知道吗?肾上腺注射液,全称叫盐酸肾上腺注射液,你是佣兵,应该很清楚这东西的作用,只要我注射进去,再慢慢折磨你,你的痛楚会是现在的十倍。”
    那佣兵看着针剂,眼泪顺着往下流,他完全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这种神经病疯子,他只得点头道:“我说,我说……”
    徐有故意得意地摇晃着脑袋,扭头看着贺晨雪:“贺小姐,我厉不厉害?快点夸我!”
    贺晨雪笑着对他竖起大拇指,而沐天健则闭着眼,在心中咒骂着徐有。
    凡君一看着徐有那副模样,心里不断骂着神经病,精神病,同时也无比担忧贺晨雪,在他眼中,贺晨雪也快变成徐有那种人了。
    佣兵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详详细细说出来之后,认真聆听的徐有起身来,指着外面道:“行了,你走吧。”
    佣兵猛地抬眼看着他,完全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徐有一脸的温柔:“刚才我的那些话,都是吓唬你的,我不喜欢杀人,走吧,快点!快!快!快!”
    徐有说完将佣兵从地上拽起来,还推了他一把,佣兵捂住自己被掰断的手,连滚带爬朝着洞外跑去,没跑出十来米远,就被沐天健举枪击毙。
    徐有看着倒下的佣兵,故作吃惊,慢慢扭头来看着沐天健:“你好残忍,这种事你都干得出来!”
    沐天健完全不搭理他,只是从佣兵身上拿了对讲机、枪支弹药等物品,背上背包就往前走去。
    徐有扭头看向凡君一:“这个人怎么这么残忍?”
    “神经病!”凡君一走过他身边的时间,狠狠地骂了一句。
    徐有看着凡君一,却是满脸疑惑:“你才是神经病呢!”
    等贺晨雪、沐天健和凡君一稍微走远之后,杨徵侠上前拿出一颗药,但徐有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而是径直追上去,朝着凡君一喊道:“你说我是神经病?什么意思呀?我得罪你了?你这人怎么这样?”
    杨徵侠在后面慢慢走着,突然间他停下来,转身看着身后的黑暗中,扫视了一圈,又等待了一会儿,这才离开。
    黑暗中,陈泰东悄然走出,查看了两具佣兵的尸体后,用登山镐敲下一块岩石的边缘后,熄灭电筒,继续悄悄尾随着贺晨雪等人。
    一个小时之后,齐观、刑术等人进洞,发现尸体后的齐观,立即在四周找着,随后发现了那块被敲碎的岩石后,点头道:“太好了,泰东已经进洞了。”
    刑术问:“为什么陈师叔不和我们一起行动?”
    齐观解释道:“我这是故意拉开我们和前面那几批人距离的同时,让陈泰东在我们和他们之间形成一个缓冲区,如果有事,泰东可以第一时间通知我们,我们可以想好应变措施。”
    连九棋有些不满:“齐师叔,如果陈师叔遇到危险了怎么办?他只有一个人。”
    齐观看着一脸不满的连九棋:“那也是牺牲他一个人,而不是我们所有人。”
    “你……”连九棋作势上前,阎刚立即拦下他,示意他不要动气。
    齐观冷冷道:“这也是他自愿的,并不是我胁迫他的,现在这里就是战场,我们和对方就是交战双方,最好的结果是,钱修业与贺晨雪几批人互相残杀,我们可以毫不费力地渔翁得利。”
    刑术听到这番话也很是不满,只是没说出来。
    齐观故意看了一眼马菲,又走到刑术跟前道:“怎么?你心疼贺晨雪吗?那种女人值得吗?你在甲厝殿差点把命给搭上。”
    刑术忍了忍,用平静地语气问:“那也犯不上用这么……那什么的策略吧?”
    “卑鄙?无耻?”齐观看着刑术的双眼,“你师父怎么死的,你忘记了?刑术,你是活傻了还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你一向有自己的原则,我也没有怂恿你把自己变成野兽,但是,这是你死我活的战场,敌人手里有刀有枪,你不能用一张嘴和哲理来还击他们保护自己吧?”
    刑术点头:“齐师叔,我明白您的意思,您也大概误会了。”
    齐观转身朝着前方走去:“你们两父子,都犯一个毛病,嘴狠手软,如果你们俩没有那些个感情上的弱点,也不会被钱修业戏耍这么多年,不争论了,走吧!”
    阎刚、白仲政、陈方三人走上前的时候,都刻意拍了拍刑术的肩头,让他不要跟齐观置气,而刑术则站在那沉思着。
    马菲低声问:“怎么了?”
    刑术回过神来,笑了笑:“没什么,走吧。”
    连九棋一脸的不快,直到刑术朝他挥手,他才抬脚离开。
    一行人等来到钱修业等人发现夜蚕的地方后,钱修业在四周转了一圈,转身道:“每个人至少打开一个照明设备,保证自己身上有光源。”
    马菲不明白,问:“怎么回事?这个人怎么死得那么恐怖?”
    刑术摇头,表示不知道,连九棋则在旁边解释道:“看样子应该是夜蚕,库斯科公司的资料库中有这种虫子的资料,是一种寄生虫,寄生在某种蝙蝠的身上。”
    “是齿蝠。”齐观继续朝着前面走着,示意其他人跟上,“一种生活在特定环境中的蝙蝠,因为口中有利齿,连爪子和肚子下面都长满了如利齿一样的倒钩,所以有个绰号叫齿蝠,这种齿蝠一般不会主动攻击,除非它们发现巢穴遭到了攻击,当然,最恐怖的是,这种齿蝠身上寄生着夜蚕这种虫子,夜蚕口中会分泌出一种液体,这种液体如何混合它体表渗出的体液之后,就会产生强烈的腐蚀性,不过夜蚕和齿蝠一样,都惧怕强光。”
    齐观的话,让众人毛骨悚然,此时马菲心中甚至都觉得,相比起来,在鬼转山下那个地牢中的双头蛇要可爱多了,至少那玩意儿身躯庞大,你用肉眼都能清楚看到,拔腿狂奔,还能逃掉,而且数量有限,但是齿蝠和夜蚕就完全不同了,估计一出现就是铺天盖地的那种。
    想到这,马菲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奇怪的是,接下来的一路他们出奇的顺利,没有听到前方传来枪声,沿途也没有发现有人挣扎搏斗的痕迹,更没有血迹和尸体,这说明钱修业、贺晨雪几批人也是一路平安无事。
    刑术的心里很矛盾,虽然他巴不得这里冒出什么怪物或者机关,将钱修业干净利落的干掉,但是他又的确担心贺晨雪、凡君一、沐天健也因此丧命。
    自己真的是愚善吗?刑术不断地在问自己,同时也问自己,到底对贺晨雪是不是还带着感情?回答是否定的,他早就想明白,也看明白了,毕竟人被伤害到了一定程度,要不失望透顶,要不就心怀仇恨。
    刑术则是前者,他已经彻底失望,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是无法说服贺晨雪回头的,也很清楚,贺晨雪这样走下去,没有什么好结果。
    不管是分开还是相聚,都是前缘分定。
    “停!”最前方的阎刚举起拳头,用手电从上到下照着钟乳洞中心位置挂着的那个像是蜂巢一样的巨大石笋。
    众人上前,用手电照着,各自上下观察着那遍布着大小不一窟窿的石笋,如果有密集恐怖症的人,估计看到这东西都会当即晕过去。
    齐观看着前方道:“阎刚,你们绕过石笋看看前面有没有路。”
    阎刚比划了个手势,让陈方留下,自己和白仲政立即上前,绕过石笋,探查着前方,不一会儿,两人返回,阎刚道:“前面是死路,也没有人走过的痕迹,湿土上没有任何脚印。”
    齐观皱眉,看着石笋下面的杂乱的脚印,又上前摸了下其中一个较大的窟窿边缘,边缘明显被什么东西刮过。
    齐观道:“看样子,他们是钻进去了。”
    “钻进去!?”陈方很惊讶地说,“疯了吧?怎么可能钻进去!?”
    齐观淡淡道:“有可能。”
    白仲政在那计算着什么,齐观看了他一眼,问:“算好了吗?”
    “稍等。”白仲政四下看着,掏出纸笔在那算着,然后起身看着笔记本道,“按照您之前所说的下葬地坐标,用断层法来推算,献祭井应该就在这附近,我估计,钱修业他们之所以敢钻进去,应该是最早那批冒险的人也进去了,而这里也没有其他的出入口。”
    齐观将手电往石笋最上面照去:“你们看那里。”
    众人仰头看去,发现石笋最上端的那一排窟窿中,有两三个窟窿中都有尸骸的腿骨、手骨露出来,而在石笋周围的洞穴顶端,也倒挂着一些已经变黑的骸骨,那些骸骨的腿部似乎被某种东西粘在了洞穴顶端。
    刑术看着问:“这是什么意思?这都是些什么人?”
    连九棋四下看了一圈,又扬头道:“应该是修献祭井的那些个工匠吧,大部分古代工匠在修建地下设施的时候,类似陵墓之类的地方,都心知肚明自己活不了,但也装作不知道,暗地中给自己挖些能活命的气口。”
    “对。”白仲政看了一眼刑术,“应该是这样,这些人从献祭井中挖隧道逃出来,结果挖到了这里,却遇到了某种东西,然后全都死在了这里,一个都没有活着出去。”
    马菲忙问:“会不会就是之前说的齿蝠?”
    齐观道:“很有可能,不过现在我们安全了。”
    “为什么?”阎刚刚说完,又意识到了,“我知道了,如果有齿蝠,钱修业他们爬进去的时候,就肯定惊动了,所以我们是安全的,那走吧。”
    阎刚说完,下意识看着身后,生害怕从黑暗中冒出来什么,将自己拖进去。
    齐观选择了一个较大的窟窿,率先钻进去,其他人紧随其后,进入到那石笋之中后,他们才发现内有乾坤石笋内部完全是空的,所以不管钻哪一个窟窿都能进来,最恐怖的是,石笋底部全都是白森森的骸骨,一脚踩下去,咔嚓作响。
    站在巨大的石笋内部,大家下意识仰头朝着顶端看去,因为唯一的出路只有上下两个地方,果不其然,一打开手电,往上一照,就发现了上面那个洞口。
    “上面,走。”齐观说完就要抓着旁边的石笋窟窿爬上去,被阎刚拦住。
    阎刚道:“老爷子,还是我先吧,上面情况不明,您又是主心骨,千万别有什么闪失。”
    齐观退下,阎刚顺着窟窿爬上去,紧随而后的是白仲政。
    阎刚爬上去之后,原本想拉开燃烧棒,想了想,担心会引燃什么东西,干脆拿了两根荧光棒,套在两个手腕上,然后四下观察着,同时对着下面说:“上面的空间不大,是个人工挖掘出来的隧道,只能容纳一个人爬过去,我们只能一个一个的顺着往前面爬,我先爬,你们慢慢跟上来。”
    阎刚说完撑上去,吃力地蠕动着身体朝着前面爬去,爬了至少十来米之后,阎刚停下来,趴在那休息着,吃力地扭头对后方的白仲政说:“仲政,这个隧道有点深,而且看痕迹,之前钱修业他们的确是从这里爬过去的,这里空气不算稀薄,但是得抓紧点时间。”
    休息片刻,阎刚继续前进,在那隧道中足足爬了四十多分钟之后,这才爬到尽头。
    阎刚的脑袋从那隧道口露出来之后,立即感觉到有一阵风从下面吹上来,而且是一股腥风,其中还混着一股怪异的药味。
    阎刚立即打开手电,朝着周围照去,看到隧道外面果然是一口井,而井壁周围全都是一个个空坐窟。
    阎刚兴奋地爬出去,小心翼翼踩在旁边,然后摸索着那些凸出来的石头,找了几个最为坚固的之后,这才绑上绳索,固定好身体后,帮助白仲政出来,又对着隧道口中喊道:“到了,看样子的确是献祭井,我先搭上岩钉。”
    阎刚和白仲政一起,朝着井壁周围打着岩钉,一连打上了十来个,将绳索穿进去,固定好,好让从隧道中爬出来的人固定身体,因为周围连个稍微连站住脚的地方都没有,大家都只能靠腰间的绳索悬在井壁边缘。
    刑术爬出来固定好之后,扭头四下看着:“真是有铸铁仙的风范呀,从天地府开始,一直到爵士楼下的那口井,其实都和献祭井大同小异。”
    马菲拉上面罩,朝着面罩上喷了点香水:“什么味,太难闻了。”
    “尸骨味,加上古老的消毒药水,就变成这种气味了。”齐观解释的同时,拉了拉绳索,朝下看着,“这种摩尼教的一种保存尸体的方式,但他们与其他地方不同,他们只保存骨头和内脏,并不保存皮肉,很奇特的,也许等下下去之后就能看到了。”
    刑术也拉了拉绳子:“咱们下去吧,小心一点。”
    阎刚看着陈方和白仲政:“我们三个先下去,其他人慢慢下来,因为不知道这口井到底有多深,我们带来的绳子长度也许根本不够。”
    齐观叹气道:“不是也许不够,是肯定不够。”
    阎刚点了点头,率先拉着绳子滑了下去,很快他与白仲政、陈方三人就消失在了井下的黑暗之中,连点声音都听不到了。
    就在刑术准备下滑的时候,齐观却开口道:“有些事我必须得提醒几位。”
    刑术等人抬眼看着齐观,不知道他在这个时候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