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真的放心了!”顾九笑得舒心。
看来莲姑不光恢复了,还恢复的很好,能知道来拜谢老夫人,已属难得。
“二小姐,你刚才说易容,是打算什么时候用?”莲姑又问。
“晚上!”顾九回。
“那么,让奴婢帮您吧!”莲姑微笑道。
“你会易容?”顾九一阵惊喜。
“年少时,跟我父亲学过一段时间,”莲姑回,“虽然不太好,但应该可以将就着用!不过,这易容要想易得好,便需要用到一些材料……”
“你说,我差人去买就是!”顾九急急道。
“二小姐有笔和纸吗?”莲姑道,“这些材料并不常见,奴婢须写下来,才能买到合适的,哦,对了,去云京的一间杂物铺子去找就好,铺子名我也可以写下来……”
“那再好不过!”顾九找来纸和笔,递给莲姑。
莲姑右手受伤,便以左手执笔,笔走龙蛇间一气呵成。
顾九是不懂字的,却也知道那字写得极漂亮。
“莲氏,你可真是让老身刮目相看啊!”顾徐氏看到那字迹,也是惊愕异常。
“老夫人过奖了!”莲姑谦逊道,“奴婢幼时跟父亲习过字,所以略通笔墨!”
“你这可不是略通!”顾九看着那字,感叹道:“你应该不只是一个村妇吧?”
“幼时家里还算富庶……”莲姑回,“只是在我未嫁前,家道便已中落,后来嫁与我夫,在乡间厮守过活,确是村妇无疑!”
“原来……”顾徐氏叹口气,“也是个命苦的!大家都是命苦的,你若不嫌弃,就在我们府里一直住下去!”
“多谢老夫人!”莲姑看看顾九,回:“二小姐不光救了我的命,还救了我的心,奴婢这一辈子,是打定主意,要服侍着二小姐的!”
“九儿,你积了善缘了!”顾徐氏笑。
“那我呢?”唐豆豆听说莲姑要一直服侍顾九,他虽然不太懂这些事儿,但觉得应该也要说点什么,犹豫了半晌,说:“那我就一直服侍神仙奶奶好了!”
这一句“神仙奶奶”,叫得顾徐氏心花怒放,遂扯着他的手,逗他说话。
唐豆豆并不是个嘴巧的,但却是个实打实的实心娃娃,他似是跟顾徐氏特别有缘份,一老一小,咭咭呱呱的说得热闹,倒把其他人都晾下了。
“好久没见老夫人这么开心了!”包书琴笑叹,“二小姐,你这是给老夫人带回了一个开心果啊!”
“我也是没有料到!”顾九看着唐豆豆跟顾徐氏自来熟的样子,也觉十分稀奇。
“他有多大了?”包书琴又问。
“这个……我还真是说不好!”顾九歪头看着唐豆豆,想着初次见他时的情形。
那时的他,衣衫褴褛,满面脏污,头发打着结,一幅痴痴傻傻的模样,说话时,也是语不达意断断续续的。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顾九一直把他一个智障的小孩子,虽然他跟自己一样高,但在顾九眼里,他始终是个三四岁的孩童。
后来与他熟识了,觉得他虽然看着痴傻,其实也不是特别傻,下意识的便把他的年龄往上调了几岁,觉得他是十岁左右。
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唐豆豆,眉目清俊,眼神清澈,若是不开口,她几乎要把他认成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十四五岁的少年了!
而实际上,这时的唐豆豆,比起在疯人监时,确实好像变得聪明了,说话不再结巴,不光能明确表达自己的意图,还表达得很好,换句话说,他知道讨人喜欢了。
这样的变化,让顾九也觉得意外。
想一想,好像自从被楚夫宴扔进药人监之后,再出来,他似乎就突然的开了窍似的。
“我并不知道他的年龄!”顾九转向包书琴,“大婶你见多识广,你觉得他有多大呢?”
“我说实话,他没说话时,站在那里,我觉得他比你还要大上几岁呢!”包书琴笑回。
“不是吧?”顾九哑然,忍不住又看了唐豆豆一眼。
“我这可不是胡说的!”包书琴拉过桂香,说:“桂婆子,你说,这小子有多大?”
“十八九岁总是有的吧?”桂香似乎也很喜欢唐豆豆,一边看,一边夸:“老包,这小子生得这么俊俏,虽说是傻了那么一点点,可瞧着真是让人舒心,你说,我把我娘家那个侄女说与他好不好?”
“啊?”顾九愕然,“桂婆婆,你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桂香认真道,“我娘家侄女,说起来,那容貌品性,也是很好的,只是命苦,儿时摔伤了一条腿,这姑娘家,一落了残疾,也就打了折扣,可她心眼儿好,人又机灵,手也巧,也是配得上这小子的!二小姐,不如,你给保个媒吧?”
顾九哭笑不得:“我倒不是说配得配不得,而是豆豆这样子,身无长技,哪里能养活一家人啊!”
“不用他养活!”桂香道,“我那侄女现如今跟她父亲经营一间裁缝铺子,赚的银钱,足够一家三口开销的!我只所以看中豆豆,不光是看他生得好,还看中他的实诚,再者,你看他这小身板,肯定会两下子,有他护着,我那老哥哥哪日撒手西去,也不用担心了!”
“桂婆婆,你可能看错了!”顾九摇头,“豆豆不会武功的!”
“不会?”包书琴在旁摇头,“怎么可能?他一看就是练家子嘛!你瞧他那腿脚,别的我不敢说,定然是习过轻功的!”
“这你也能看得出来?”顾九愕然。
“自然看得出来!”桂香附和,“这有什么难瞧的?咱们府里头,那么多练家子,一瞧便知道!”
“就是!”包书琴深以为然,“这小子的功夫,绝对不在柱子之下!”
顾九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过,她们这么一说,她倒突然想起来,在药人监逃亡时,唐豆豆神力惊人,因为有他,才那么轻松的抬起盖在地道上的巨石。
想来,也许他确实有些功夫,只是,因为脑子稍稍有点不正常,不知道如何使用而已。
“二小姐,你可愿保这个媒?”桂香见她沉思不语,再次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