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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好像有点不妙呢!
    再不开,外面的顾九就直接叫人拿斧头劈了。
    在顾府的地界,一个野种,还敢耀武扬威,实在欺人太甚!
    但顾九今日来,却不是像顾崇岭那样,想痛打落水狗,好生的出一口恶气。
    她只是单纯的想来了解一下楚倾城背叛顾家的心路历程,顺便,也把这出阴谋,从头到尾理一遍。
    虽然楚夫宴已入狱,但她心里,却有太多的疑团未解。
    连敲数次,无人应声。
    顾九这边提气扬声:“楚大小姐,你不至于怂到这个程度吧?你以为这扇门,能拦得住我吗?”
    门内,楚倾城神情紧张,嘴唇急颤,一双乌眸,失了往日的明丽妩媚,只余恐惧惊惶。
    她死死的盯住大门,一言不发。
    顾九轻叹一声:“楚倾城,你知道的,这门拦不住我的,你这个优雅的大小姐,别逼我动粗好不好?”
    楚倾城喉咙中咕噜一声,似是悲呜,又似是咒骂。
    但不管是什么,她最终还是命兰婆去开门。
    顾九进门,还没来得及张嘴说话,便被楚倾城惊天动地的哭叫声惊得目瞪口呆。
    这出涕泪交加痛悔不堪的戏码,倒也不陌生。
    在秦宁心刚死时,她就已经表演过一遍了。
    顾九寻了只凳子,耐心的等她杀青。
    但这一回,楚倾城似乎演得很嗨,也很投入,投入到,不想从戏里走出来。
    上一次,她痛哭流涕,虽然也并非诚心认罪,但那眼泪鼻涕,绝对是真的。
    这一回,雷声虽大,雨点却小,听着哭声震天,痛悔异常,但实际那眉梢眼底,却没有半点悲伤惊惧。
    不光不惊惧,偶尔还有得意嘲笑的神色一掠而过。
    当然,她掩饰的很好,若不是顾九出于心理医生的职业病,下意识的想要去读取她的微表情,根本发现不了。
    顾九看得心里“咯噔”一声。
    好像有点不妙呢!
    楚夫宴可是她背靠的一棵大树。
    如今这大树已倾,失宠于太后,兔子死于猎人之手,狐狸还会悲伤,她这与这大树同呼吸共命运的小猴子,好像悲伤得不够!
    顾九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看到最后,她一句话也没说,扔下正演得入戏的楚倾城,转身就走。
    兰婆见她突然起身,吓了一跳,以为她要动手,却没料到,顾九阔步走出大门,连头都没回。
    她走了,她带来的那些护府兵自然也飞快相随。
    一群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偌大一个宁心院,重又恢复死寂安静。
    “她这……”兰婆看傻了眼。
    低头再看自家小小姐,眼前更是一阵阵发晕。
    刚刚还哭鼻子抹眼泪怂得要死的楚倾城,这会儿又是一幅慵懒无所谓的模样。
    兰婆愁闷的叹口气。
    这都玩的哪一出呢?
    顾九出了宁心院,直奔福寿院,去寻顾徐氏。
    顾徐氏正陪着顾奉之喝茶,见她急匆匆过来,笑道:“咦?怎么这么快?该不是那小妮子吓昏过去了吧?”
    “她没有吓昏!”顾九摇头,“事实上,她一点都不害怕!”
    “不害怕?”顾徐氏一怔,“怎么可能?”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顾九道,“但我可以确定,她一点都不害怕!我担心事情有变,祖母,我们不能再给楚夫宴翻身的机会,不如,趁着这时机,动手吧!”
    “你是,想暗杀?”顾徐氏愣住。
    “是!”顾九点头,环顾左右,压低声音道:“这是最好的时机了!”
    “可是,他本来就已经逃不掉了!”顾徐氏犹疑着,“九儿,我们再去暗杀他,不是多此一举吗?你到底发现了什么?楚倾城……我听下人讲,她一直哭叫求饶,不是吗?”
    “她是哭叫求饶,可是,她心里却无半点畏惧之意!”顾九强调。
    “这个……”顾徐氏有些摸不着头脑,“九儿,她既然哭叫求饶,这本身就是畏惧啊!你怎么看出来她不害怕的?”
    顾九无语。
    她总不能跟顾徐氏说,她是通过微表情观察,得出的结论。
    但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
    此事,必然会生变!
    顾九想了想,说:“祖母,我也说不出我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只是有一种不祥的直觉!”
    “九儿……”顾徐氏看着她,“你知道的,这楚贼便算是现在就死,祖母也是嫌晚!可是,他把咱们家害得家破人亡,鸡犬不宁的,若是这么利落的杀了他,岂不是便宜了他?”
    “我知道祖母的意思,你是想让他被审判,让他的罪行,昭告于天下,以洗涮我顾府之耻辱,为我父亲和宋伯伯他们出一口恶气!”顾九表示认同她的想法,“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不要他的性命,只是废了他,留着一条残命,等待审判,这样,可以吗?”
    “看来,你这个直觉,让你非常不安啊!”顾徐氏看着她笑。
    “的确!”顾九点头,“祖母,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那祖母就听你的!”顾徐氏拍板决定,“想废一个人,法子可多得很!祖母这就安排下去!”
    “祖母让那人机灵些,谨慎些!”顾九强调,“您也知道,楚夫宴本身就钻营那些下毒之道,别让他瞧出了端倪!”
    “他再毒,却也是毒不过后宅的妇人的!”顾徐氏笑回,“你祖母我啊,执掌后宅这么多年,又见惯了后宫里的各种稀奇事儿,别的不敢说,就这让人变成废人的法子,没有一千,也有一百,哪一种,都够他喝一壶的!”
    这一点,顾九倒是认同的。
    最毒妇人心,这后宅后宫中的妇人,更是毒上加毒,为了争宠,无所不用其极,女子的心思,阴柔又细致,顾徐氏想到的法子,必是既隐蔽又毒辣的。
    想到楚夫宴很快就可以变烂泥一堆,顾九在宁心院里悬起的那颗心,总算放下来。
    “我自然是信祖母的!”顾九笑回,“祖母这样的老将出马,一人能顶我十个呢!”
    “我可顶不了你十个!”顾徐氏也笑,“你这孩子啊,眼毒,谁都别想在你眼皮子底下使诈!好了,你先坐着,陪陪你父亲,我去安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