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武功就稀松寻常,又瘸了一条腿,此时被十来个人强压在身底, 数十条手臂加数十条大腿,像粗壮的绳索,缠绕在他身上,捆得他透不过气来!
楚倾城这时才反应过来,忙令身边的侍卫上前帮忙,但侍卫还没来得及动,便被顾崇岭带的护府兵死死盯住了。
“楚大人身娇肉贵,我们不敢打,可是,打个奴才,应该不犯法的,”顾崇岭看向顾徐氏,高声问:“老夫人,是也不是?”
“是!”顾徐氏高声回应,“他们若是敢动手,就给老身往死里打!”
“他们可是莲花圣女的贴身内卫!”楚倾城又把莲花圣女的名头祭出来,“莲花圣女可是太后御封,你们打他们,就是打莲花圣女,就是打太后的脸!我看你们谁敢!”
“崇岭,让她看看敢不敢!”顾徐氏压根懒得理她,示意顾崇岭动手。
顾崇岭那边早已憋得难受,当下大发阔斧就砍开了。
福寿院内,混乱不堪,这边顾崇岭砍人砍得利索,那边的女人们撕人也撕得豪爽。
楚夫宴头发都被撕下了一块,鲜血汩汩而流,身上脸上,更是血痕无数,惨不忍睹,两腿之间的不可描述之物,也被踩得一蹋糊涂,火辣辣的疼,也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再用。
然而,这都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那些女人,居然把脸上身上的脓血,往他嘴里抹!
他是个大夫,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点小洁癖的,因为用惯了药人,知道有些病毒的强传染性,所以更怕感染。
这些人,居然拿感染的伤口来作践他,这对楚夫宴来说,简直是种难以忍受的折磨和煎熬。
他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开,头上身上,无处不痛,当下急得哇哇乱叫,再不是方才那气死人不偿命的傲娇样儿。
楚倾城有心相帮,奈何手中无人,就那么点侍卫,还快被顾崇岭杀光光,她惧着那些如狼似虎般的女人,生怕她们会迁怒到自己身上来,瞅了个空子,干脆脚底抹油,悄悄溜走了。
剩下楚夫宴,一人在这堆疯男疯女们挣扎,辗转惨嚎。
众宾客见此情形,皆含笑而立,袖手旁观。
真解气呵!
这样的结局,比让他绳之于法更解气!
“祖母,还满意吧?”顾九微笑着看向顾徐氏。
“太满意了!”顾徐氏放声长笑,“九儿,自发现楚贼之事后,祖母每日都气郁于胸,很久没像现在这么畅快了!”
“是啊是啊!”包书琴在旁拍手叫好,“刚刚我是被楚狗气死,这会儿,真是太解气了!”
“但是这些人,是怎么回事?”顾徐氏指着那些女人,满面困惑。
“是二小姐让我从一个破院子里找过来的!”包书琴回答,“但是,我也不明白那破院子里为什么会有这些人,而且,她们一看到我,好像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什么都不问,就跟我过来了!二小姐,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那些人,是我前几天买通的!”顾九回,“她们是一些感染了花柳的妓女,生活无着,我给了她们些银子,让她们随时待命。”
“原来你早就想到今天会有这一出?”包书琴惊得不行。
顾九失笑:“怎么可能?不过,我备着她们,确实是用来对付楚夫宴倒是不假。”
“你是想用这些女人,来刺太后的眼吧?”顾徐氏瞬间明白她的用意。
“嘘!”顾九吃吃笑,“祖母,有些话,憋在心里就行了,说出来可就不好了!”
“是,不可说!”顾徐氏也笑,笑罢感叹:“九儿,亏得你想出这招,不然,今天咱们顾家,真是要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了!”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用上。”顾九轻叹。
“今天真是……”顾徐氏苦笑,“原想着十拿九稳的事,不想到最后却处处被动,要不是你想到让衙门的人来演这场戏,咱们反而被他栽赃了,对了,你是怎么发现,这三个贼首,是被楚夫宴要挟了的?我一直注意他,他来了之后,尽说些不着调的话,好像也没给他们仨传递什么信息啊?”
“他确实没说什么。”顾九笑,“就是说将会被五马分尸时,特意多强调了一次,他强调过后,那三贼的脸色就变了,齐唰唰改了口。”
“所以,你就是根据这一句话判断的?”顾徐氏听得目瞪口呆。
“当然不是!”顾九摇头,“那样的话,未免太武断了!我暗中调查过楚夫宴,知道他的一些习惯,他这人心狠手辣,疑心颇重,害人害惯了,自然也怕别人害他,在出事时拿对方家人要挟,是他常用的手段,这两件事合并在一处,我才作出大胆的推断!”
“你这个大胆的推断,让那三只贼立时反水,该说的不该说的全交待了!”顾徐氏满面赞赏,“九儿,你真让祖母刮目相看!”
“祖母过奖了!”顾九叹口气,“可即便如此,到最后,还是没能将楚夫宴绳之于法!”
“那三人,实在死得蹊跷!”顾徐氏皱眉,“你说,他什么时候下的毒?好像没下毒的机会啊!”
“这毒,只怕在这三贼行动之前,就已经下了!”顾九猜测道,“楚夫宴医术如何,我不知道,但下毒的功夫,应该很不错!”
“这狗贼!”顾徐氏唾了一口,“要是这些人能把撕成碎片就好了!”
顾九苦笑:“我也巴不得这些人直接把他杀了,只是,人在咱们这伤的,到时还可以辩解,若是在这儿死了,咱可就有嘴也说不清了!所以,我特意嘱咐过她们,撕一阵解解恨也就算了,不能闹出人命来!”
“你想得周到,做得对!”顾徐氏点头,自嘲道:“说来真是可笑!我们顾氏男儿,为保国卫家,肝涂地,马革裹尸,到头来,在这朝中的地位,竟不如一个瘸子面首,真真让人的心都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