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前一天早上。
修晨踏着清晨的露珠离开了碧海峰。
以他的身份出入宗门定要掩人耳目,因此,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刻,他以不惊扰到任何人的身法,穿越了天上阁一层又一层限制。
修晨没告诉钟离何时离开,她却迎着微凉晨风在崖边灵犀相通地目送他离去的背影。
一段不容有失的行程就这样开始了,而往日一路相伴的她也只能默默地看着他。
不知她的心里有何情绪,只能隐约看到她眼瞳里闪烁着亮光。
而后在再也看不到修晨身影的一刻,她捋了捋被风扬起的长发,低声问道:“如果是其他人,师兄……也会如此义无反顾吗?”
终究等不来回音,她长长一叹,回到楼阁之中,不太自觉地来到了修晨的寝房,随后又不太自觉地坐在了他的床上。
心里有无数问题,也只有等他回来了。
只是……他跟师姐会……
没再去想,那股熟悉而安心的味道在吸引着她,于是,她微微鼓着双腮,下定决心躺回他体温残存的床被里,慢慢进入梦乡。
“修晨去哪儿了?”
唤醒她……倒不如说惊醒她的是一声苍老却响亮的质问。
原本如小猫般蜷缩的钟离后背一凉,瞬间起身,站在床边,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公良,小声回道:“师兄……师兄说,他要出去一趟,到底……到底去向何处,弟子也不知。”
她怎么也料不到公良会在此刻出现,慌忙之中,也只能用蹩脚的借口隐瞒过去。
公良冷哼一声,走到钟离身前,力道稍重地捏住钟离的肩膀,严声道:“你又在隐瞒我?”
早些时候,他被一位弟子传话说修晨有事要谈,因此才会出现在这里。
但一到后院,便发现修晨不见了踪影。
他当然可轻易猜测到修晨的动向,但原被自己所利用的钟离竟一而再再而三地欺瞒自己,他再也不能忍受。
公良生硬地拽住钟离的手臂,瞪了她一眼,说道:“我自有办法让你把话都讲出来。”
绕是她如何挣扎,他都无动于衷。
之后,她定然将饱受生不如死的折磨,暗无天日的痛苦往事也将在修晨离开的首日重新主导她的噩梦。
……
天地阴沉,那栋古色古香的建筑里燃起一盏飘摇黄灯。
“拜见左门主。”
少年抱拳低着头,看到了干净的地面上那张坚毅的脸庞。
对于左有道来说,修晨的来访也许……不太意外。
正在欣赏一幅古朴图画的左有道转过身来,眼神亲切,笑道:“还知道找时间来看看我啊。”
修晨的嘴角不太明显地微微上扬:“我想求您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