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他是冲着我们来的!”这时,秦无殇身边一直没有说过话的风杨忽然道。
“怕什么?”秦无殇一副临危不惧的样子,但是玄康地看到他的鼻子尖处都冒了汗。
李乐道:“双拳难敌四手,魏质子身后的两个人,肯定是高手,就算是秦公子不怕挨打,就怕到时候也会被羞辱一番,与其如此,还不如趁着街上人乱,逃走了事,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是呀!”风杨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以后再跟他算帐!”
秦无殇无奈,只得对着玄康一拱手:“贤弟,今日本想陪你往相国寺转悠一番,奈何魏质子这厮扫兴,就此别过,来日方长!”
“好!”玄康也拱着手,却是巴不得他赶紧走,以免坏了自己的好事。
秦无殇与风杨牵着马沿着大街往南而去,只是还没有走出多远,又折了回来,还是转向东,进了相国寺。
玄康和李乐都有些奇怪,再举目望去,却原来南面的大街上,也出现了魏无难的家丁,他们个个凶神恶煞一般,围堵过来,果然就是冲着秦无殇有备而来的。
“嘿嘿,只怕这位秦质子今日难逃一劫了!”李乐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他对这些诸侯国的质子们,都不喜欢。
玄康回过头,看着他问:“你刚才让秦无殇逃跑,是不是怕连累自己?”
被玄康一语道破,李乐并不以为然,反而脸皮厚厚地道:“那当然是我在替公子着想了!若是这个秦质子真得和魏质子的人打起来,你们两个是亲戚,不帮又不合适;帮了吧,只怕又打不过,把自己还要连累进去,还不如他们赶紧跑掉,省得大家麻烦!”
虽然鄙夷李乐的世故,玄康却也明白他的话不假。他相信,以秦无殇的聪明,应该也是看到了这层,如此高傲的一个人,最终还是选择了躲逃,已是难得。
也许,秦无殇这个朋友是值得一交的。
魏无难带着他的人终于赶开了街中的行人,来到了玄康的面前,他只是看了一眼玄康,连手都没有拱,道:“齐质子这是来相国寺游玩的吗?”
“是!”玄康一脸得警惕,魏齐两国有仇,他说不准这位魏国质子会不会在找不到秦无殇之后,又来找自己的麻烦。
“齐质子,在洛京生活不易,尤其是交友要慎重,莫因为交友不慎,最终殃及自身!”
“多谢魏质子提醒!”
魏无难没有再说什么,打马离开,直奔相国寺,他的那些仆从也蜂拥而去。
见到他走远了,李乐道:“别怕他,他不敢把你怎么样!吉大将军都对你那么客气,像魏无难这样的走狗,更不敢动你一根手指头,何况你还有官职在身呢?”
玄康微微一笑,如今他的才名远播,可以说是洛京最有名的诗人,便是吉昌大将军,想要对他动手,也要三思一二的。
见着魏无难那些人也追进了相国寺内,玄康有些紧张,若是韩遗珠和妹妹韩爱珠此时也在里面,会不会受到魏无难的骚扰呢?
想到这里,他也再不犹豫,拉着马跟着走进了相国寺。
正因为相国寺很大,而且香火繁盛,所以每天相国寺的寺门是与城门同一时间开放的,并没有任何的限制,随便所有的善男信女进出。
相国寺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建筑群,占地有一百亩地,中轴线上建着山门殿、天王殿、大雄宝殿和后殿,一共有三重大院子。而中线两边还有左右两个跨院,依然是三进式。中线上的三重大院是一直开放的,随便香客参拜。而庙中的和尚一般都是在早晨未打开山门前,和晚上关闭山门之后,会在大雄宝殿里念经功课。
两边的院落,是庙里和尚们起居的地方,一般不对外人开放。
玄康和李乐将马拉到了山门殿前,这里已然拴着许多的马,专门有看马人守着。这些看马人就像是交错空间的后世里的停车场管理员,每一个在此寄存马匹的人,都会拿到一个相应的竹牌子,出来后拿着牌子领马,每一匹马的看守费用是十文钱。
十文钱,对于普通的老百姓来说,已然很多了,但是一般能够骑着马来的人,非富即贵,这十文钱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的小费而已。
玄康和李乐将马寄存下来,也看到了秦无殇与风杨的马,那两个人跑进相国寺躲避,想来也要等着魏无难等人离开后,才会出来了;只是不知道,魏无难那群人,能不能在相国寺里找到他们。
玄康特意地在山门前的这片大空地上找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大将军府的车马,心想,应该不会是自己来晚了吧?毕竟此时已然到了巳时,再过一个时辰就是午时了。
他问了一下看马人,看马人道:“今日一大早就有很多马车和轿子过来,都是这京里大户人家的内室过来进香,她们都是在卯时过来,辰时回去的。这个时辰,她们早就已经出来回府了,公子若是想找人,以后可要来得早一点儿!”
玄康有些失望,犹豫着要不要再进寺中。
李乐道:“二公子可是与遗珠小姐有过约定?”
“并无约定!”他如实相告着:“只是她妹妹说她们今天到这里来敬香,也未曾提是几时!”
“呵呵,那你一定是来晚了!”李乐笑道:“你看这里,哪还有什么马车和轿子呀?”
玄康不作理会,径直地往寺里走去。
李乐连忙从后面追上来,道:“是呀,既然来了,怎么也要看看,这相国寺名气在外,我在东齐国就听说过!”
玄康没好气地道:“你平日都起那么早,还知道叫我,为什么今日不叫我起床?”
李乐道:“这能怪我吗?平日里你要去翰林院报道,肯定要起早的;昨天你喝了那么多的酒,醉得不行,我这不是也为了让你多睡一会儿吗?还特意差人给你去翰林院请了假!你若是早些跟我说韩家姑娘的事,我肯定会叫你起来的!”
玄康无言,他知道自己的确怪不得李乐,只得生自己的闷气。他与韩遗珠的事情,怎么可能有会跟李乐讲呢?再说,从昨天被李乐背回家,他就是醉的。
李乐紧走两步,追上了玄康,想了一下,还是多嘴地劝道:“二公子,我觉得你这是在玩火,韩楚的那两个女儿的确是天下难见的美人,但是,那也是吉大将军掌中的禁脔,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玄康不由一呆,继而又恼怒起来,转过头来,恶狠狠地道:“你给我闭嘴!”
李乐吐了吐舌头,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