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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出使匈奴
    九月十二,汉武帝回到了长安。由于要准备下个月开始的巡游,他在承明殿召见了刘据等人,交代一些重要的事情。
    “朕离开长安后,你就在未央宫前殿大朝吧。”汉武帝吩咐道。
    之前,每当汉武帝巡游在外,大朝都会停止,刘据只在博望苑处理政务,还从未在未央宫前殿举行大朝,因为那是皇帝专属的场所。
    “启禀父皇,此举似乎有些不妥,儿臣不敢僭越。”刘据婉拒道。
    “咱们是父子,这天下也早晚是你的,你要提前适应适应。”
    “儿臣不敢。”刘据更加惶恐。
    “实话告诉你吧,朕如今最大的心愿是成仙飞升,对这些朝廷俗物早就厌烦了。你能早一日独当一面,就是对朕最大的孝心。不要多说了,就这么决定吧。”汉武帝态度很坚决。
    “儿臣必为父皇分忧。”话已至此,刘据没有再多说什么。
    “最近,匈奴屡次派遣使者前来长安请求和亲,你对此是怎么看的呢?”汉武帝聊到了正题。
    “回父皇,儿臣以为,汉匈之间不可能一直战争,如果能用和亲的方式维持天下太平,对汉朝更有利。”刘据小心翼翼道。
    沉吟半晌,汉武帝道:“好,你说的未尝没有道理,此事就交给你来处理吧。”时至今日,汉武帝已无心力继续征讨。况且,刘据早晚要和匈奴打交道,不如放手让他去面对。
    刘据颇感意外,高兴道:“启禀父皇,儿臣想要派出使者前往匈奴。”
    “和谈可以,但朕有一条底线,绝不能和往常一样每年给他们大量的布帛粮食,必须按照汉朝礼节正常纳聘。”
    “是,父皇,儿臣明白。”
    出宫后,刘据回到博望苑,召集属官商议对匈奴的应对之策。这些年来,刘据在博望苑广纳宾客,身边聚集了一大批能人志士。
    简单说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刘据问道:“你们谁愿意出使匈奴?”
    话音刚落,一个人应声而出:“回殿下,臣愿意前往。”此人名叫王乌,是北地人,曾在匈奴居住过,非常熟悉匈奴的风俗习惯。
    刘据大喜:“王先生曾在匈奴居住,出使匈奴自是再好不过了。”
    “能为殿下办事,是臣的荣幸。”王乌躬身道。
    稍作准备,九月二十,王乌离开了长安,前往漠北和匈奴的乌维单于商谈和亲事宜。
    九月二十五,汉武帝在未央宫前殿举行大朝,当朝宣布道:“下个月,朕将离开长安,先去雍地祠五畤,然后出萧关,巡视北境,接着还要去河东祭祀后土,预计半年之后才能回来。”
    这是汉武帝近年来一贯的路线,群臣早已习惯,鸦雀无声。
    汉武帝继续道:“朕离开长安的日子,大朝继续举行,由太子在未央宫前殿临朝,就和朕在时一样,你们明白吗?”
    群臣一愣,随即齐声道:“回陛下,臣等明白。”
    十月初一,汉武帝正式离开长安,刘据亲自前往郊外送行。从这天起,长安也就暂时交给了刘据,汉武帝则像飞升了一般。
    离开长安之时,汉武帝带走了太仆公孙贺和郎中令徐自为,宫中以卫子夫为尊,王温舒回到长安后,接任了少府,协助卫子夫。
    除了大朝,刘据会出现在未央宫前殿外,平常时日,他都待在博望苑,丞相石庆和大将军卫青在各自衙署办公,有事时才会一起相商。
    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十月二十二,王乌抵达了匈奴。
    面见乌维单于时,王乌放下汉朝的旄节,穿上匈奴人的服装,以匈奴臣子的语言和礼节拜见。
    王乌的谦恭之举,极大的满足了乌维单于的自尊心,和他相谈甚欢。
    “上使的匈奴话说得太好了,难道上使是匈奴人?”
    “回大单于,下官是北地人,曾在匈奴生活过一段时间,算得上半个匈奴人。”
    “哦,北地,那地方本单于年轻时去过。”乌维自豪道。少年时代,他曾跟随匈奴骑兵洗劫过北地郡。
    “不瞒大单于,下官还曾见过大单于年轻时的英姿呢,至今难以忘怀。今日再见,大单于英武之气更胜往昔。”王乌一脸谄媚道。
    “哦,是吗?那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乌维更加兴奋。
    随着交流的深入,乌维越来越喜欢王乌了,遂摆下宴席款待王乌。
    喝着久违的匈奴马奶酒,王乌感慨道:“这种味道,下官已经很多年没有尝过了,还是那么的醉人心脾。”
    乌维大笑:“上使要是喜欢,可以多在匈奴住一段日子。”
    “如果不是有王命在身,下官还真想在这里多住些时日呢。“
    说到王命在身,乌维警觉道:“敢问上使,你离开长安时,汉朝皇帝有跟你说过和亲的条件吗?”
    “回大单于,下官是奉太子之命而来。”王乌如实道。
    “你家太子能做主吗?”乌维疑惑道。
    “大单于有所不知,这些年来,皇上常在外巡游求仙,朝政之事多是太子在处理。”
    “哦,原来如此。”得知内情后,乌维不禁对王乌心存轻视,说话再无顾忌:“敢问上使,你们太子是什么样的人呢?”
    王乌略显尴尬,委婉道:“身为臣子,下官不敢妄议。”
    “那倒也是,你毕竟是汉朝的臣子嘛。”乌维笑道。
    开怀畅饮之下,乌维略有醉意,大着舌头对王乌道:“回去告诉你家太子,看在你的面子上,和亲之后,本单于让太子到汉朝做人质。”
    其实,这完全是乌维酒后的信口开河,王乌信以为真,大喜道:“多谢大单于,下官回到长安后,一定劝说太子厚厚准备嫁妆。”
    “听说当利公主孀居在家,可否将她嫁给本单于呢?”乌维借着酒劲道。
    王乌吓了一大跳,当利公主精神失常,怎能远嫁匈奴呢?赔着笑脸道:“具体哪位公主和亲,不是下官所能决定的,还请大单于谅解。”
    “嗯,你将话带到就行。如果当利公主能嫁到匈奴,本单于就成了汉朝皇帝的女婿嘛,你们汉朝不亏。”乌维嘻嘻笑道。
    “是,是,大单于说得对。”王乌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