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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尴尬酒局
    第二天,灌夫早早的来到了魏其侯府,详细查看准备工作。看到窦婴两口子的成果,灌夫很满意,连连点头:“魏其侯果真用心了。”
    吃过早饭后,窦婴和灌夫一面在庭院中下棋,一面等待田蚡的到来。等着等着,灌夫不由得有些焦躁,嘟囔道:“武安侯怎么还不来?莫不是忘了吧?”
    窦婴淡淡一笑:“稍安勿躁。今日不是上朝之日,武安侯起不了那么早。”
    又过了近两个时辰,已到了日中时分,田蚡依然没有出现。灌夫脸色铁青,开始骂骂咧咧:“小泼皮太欺负人了!从未见过如此不守时的孬货!”
    窦婴叹息道:“不来就不来呗。老夫闲散多年,早已习惯了。”一脸的落寞。
    灌夫看他这个样子,更加恼火,嚯的站起身:“我亲自去请!我就不信了,绑也要把他绑来!”
    窦婴站起身,劝道:“算了,都这个时候了,人家根本没打算来,昨日不过是说说而已。”
    灌夫怒火冲天:“昨日他亲口承诺要来的,如此言而无信,把我灌夫当什么人了?老子生平没受过这么大的气!”
    说完,灌夫冲出府门,驾起马车就往武安侯府赶,急得窦婴在后面大喊:“灌将军切勿冲动,一定要好好说。”灌夫置若罔闻。
    到了武安侯府,灌夫大喇喇的通报一声,直往后院闯。急得籍福跟在后面喊道:“灌将军,请留步。武安侯尚未起床,请容我去通报。”
    灌夫怒目圆睁:“都什么时辰了?还未起床?”
    籍福解释道:“武安侯昨夜宴请宾客,直到子时以后。今日无事,他上午是不会起床的。”
    “气死老子了!昨日明明约好去魏其侯府,他全忘了吗?”
    灌夫不管三七二十一,走到后院扯着嗓子道:“武安侯,武安侯,灌夫亲自来请您了。”
    籍福一干人等在一旁急得跳脚,却又无可奈何。不一会儿,田蚡怒道:“什么人在此大喊大叫?”
    灌夫循声而至,来到田蚡的寝室。只见田蚡披头散发,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旁边的一位女子花容失色,赶紧用被子盖住身体。
    灌夫急忙退到门外,强忍火气道:“武安侯息怒。昨日武安侯亲口承诺去魏其侯府喝酒,眼下日已过午,特来相请。”
    田蚡想了一会儿,淡淡道:“哦,是有这么回事儿。昨晚喝得有点多,差点把这事儿忘了,要不改日吧。”
    灌夫急了:“武安侯,您怎么能言而无信呢?为了迎接武安侯,魏其侯是一夜没合眼啊。”
    田蚡眯着眼睛道:“是吗?可是我现在头疼得很啊。”
    灌夫勃然大怒,当场就要发作,籍福赶紧按住他,劝说田蚡道:“武安侯,您是当朝丞相,位高权重,如果答应了人家,临时不去,有损您的威望。如果身体允许,小人觉得武安侯应该去。”
    田蚡瞪了籍福一眼:“就你话多。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本侯就走一趟。”
    说完,田蚡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灌夫,吩咐下人道:“来,给本侯梳洗更衣。”
    籍福忙将灌夫拉到外边,赔笑道:“灌将军稍安勿躁,先休息下,武安侯马上就好。”
    灌夫不好再发作,气呼呼的坐到大厅,一面吃着点心,一面道:“架子比皇上还大!”
    等了半个时辰,田蚡还是没有出来,灌夫忍不住了,又冲到后院。这时,田蚡慢悠悠的走出,又慢悠悠的穿过厅堂,登上马车出发,整个过程根本不看灌夫一眼。
    灌夫强忍怒火,跟在田蚡的马车后面。
    午时已过,田蚡才抵达窦婴家,窦婴都快饿得老眼昏花了,但还是很热情的出门迎接,笑容满面道:“武安侯大奖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田蚡微笑回礼:“魏其侯过谦了,想当年,这里也是高朋满座啊。”
    窦婴有些尴尬:“今时不同往日。武安侯,里面请!”
    武安侯稍作推辞,大步而入,径直坐在上席,窦婴坐在次席,灌夫闷闷不乐的坐在末席。
    宴席之上,田蚡谈笑风生,和窦婴聊着各种往事,时不时的刺激他两句。窦婴虽有些不爽,却不敢透露分毫,始终赔着笑脸。
    整个过程中,田蚡将灌夫视若无物,窦婴也不好将话题引到他身上,他完全成了一个局面人。灌夫心情郁闷,只好一个人自斟自饮,不一会儿已是大醉。
    忽然,灌夫站起身,对田蚡道:“武安侯难得赏面子,我给二位舞剑助兴如何?”
    田蚡不置可否,窦婴尴尬道:“你想舞就舞吧。”
    灌夫狠狠瞪了田蚡一眼,拔出佩剑在大殿上舞了起来。他已喝得大醉,脚步虚浮,好几次差点摔倒在地。
    窦婴怕他出意外,出言阻止道:“灌将军歇歇吧。”
    灌夫不服气:“魏其侯无需担心。想当年,平定七国之乱,老夫在乱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砍人如切瓜,那才叫畅快!看我这一剑,能将一人劈成两半!”
    灌夫一面说,一面将剑遥指田蚡,似乎要将他砍成两半。田蚡脸色煞白,又惊又怒。
    窦婴勃然变色:“灌夫,下去!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灌夫哈哈一笑:“魏其侯,这就是你的威风吗?如今,也就老夫愿意给你面子!”
    窦婴脸色铁青,不发一言。灌夫又看向田蚡:“武安侯,老夫累了,要不你也来一套?”
    田蚡怒不可遏,强忍着没有发作,冷哼了一声,根本不想搭理他。
    灌夫怒了,骂道:“那个沐猴而冠的家伙!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窦婴再也坐不住了,冲到灌夫面前,夺下他的剑,往他脸上泼了一杯酒。灌夫似乎清醒了过来,看着窦婴,眼中饱含热泪道:“魏其侯,你就这么窝囊吗?还是当年的大将军吗?”
    窦婴心中默然叹息,亲自将灌夫扶了下去。
    安顿好灌夫之后,窦婴向田蚡道歉道:“灌夫醉酒,出言冲撞了武安侯,还请武安侯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往心里去。”
    田蚡笑道:“魏其侯啊,想当年,你也是天下豪杰,为何要自甘堕落到和这种人交往呢?”
    “今日灌夫失态,是老夫这个主人的错。老夫自罚三杯,向武安侯谢罪。”说完,窦婴连饮三杯,呛得咳嗽不止。
    田蚡哈哈一笑:“魏其侯不必如此,本侯不会和他一般见识的。今日难得和魏其侯相聚,定要一醉方休!”
    窦婴强颜欢笑:“武安侯所言甚是,一醉方休!”
    这一天,田蚡在魏其侯府一直喝到天黑才打道回府。当然,尽兴的只有他,窦婴仿佛喝了一下午的黄连,好几天都没有缓过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