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和尚打开之后,大厅里所有的人全都大失所望。
之前有关军火、金银细软、佛头的猜测全都不揭自破,因为和尚包里背着的居然是一块看上去其貌不扬、毫无价值的石头,这石头约莫三十来斤,看上去其貌不扬,与普通的石头没什么两样,只是石头上有翠绿的斑点,半点的下方是一片一片的鸡油黄。
另外在石头上还出现一条缠绕大半个石头的不同沙粒排列的表皮,乍看去,有点像被什么东西压、烫出来,出现一种新的花纹蟒摸着不糙手。
石头的旁边是两只人耳朵,应该就是偷进他房间那两人的。
打开包裹之后,和尚幽幽的说:“我佛本慈悲,勿妄生贪念,三更一声雷,不知贼是谁!早些天也是迫不得已,这两个耳朵是谁的谁来拿走?”
和尚说完,厅堂内鸦雀无声,静得像古墓地宫,没有一个人上来认走这两只耳朵,可见他们对和尚都很忌惮。
大厅里的客商见和尚拿出一块石头摆在大家眼前,本来好奇心满满,顿时像泄气的皮球,均对和尚的石头嗤之以鼻。
和尚见众人此番表现,朗声说道:“诸位客商,本人乃是出家人,按理应当六根清净,由于战火毁了寺院,不得不出门修行,如今盘缠已经用光,不得已之下,只得出售这块石头。这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而是一块含有宝玉的原石,本来打算留着这块石头以后变卖用作重建寺院的,但因住不起店,愿意将此石两千块大洋贱卖出手,在场的各位客商都是大手笔,如有看上的,可以出两千大洋拿走。”
厅堂里的客商都被和尚的行为吸引了,王凯的爷爷也是其中之一。但要说这块石头值两千大洋,宁愿去信鬼!
他与马队里的其他人也过来看热闹,其中在厅堂里的客商有过去看的,他们对和尚所说的这块原石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好像在赏玩一个绝色的女子。
这里不乏见过大世面的客商,但这些客商看完之后,便一个个边摇头离去。和尚就在那闭目养神,盘膝而坐,不与他人多说一句话,任由他们看,在众多客商看完之后,又一个客商过去了,王凯的爷爷一看,竟然是马队的头儿老底。
老底曾经也倒卖过原石,对玉石一类也有研究,他决定走上去看个究竟。经过一番细细的观察之后,他颔首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这块的确是翡翠的原石,但它唯一不一般的地方就是,怎么也值不了两千块大洋,撑死也就值个一千块。”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老底的名头真不是吹出来的,不管买不买,张口就杀价,而且这一刀虽然杀得实在是狠,却还没有见血。
老和尚并不生气也不恚怒,仍旧盘膝而坐,闭目养神。然后他淡然的说:“这位客商真是好眼力,一眼就看出不是寻常腌臜之辈,出家人本不该追逐名利,无奈形势所逼,不得已为之,至于施主你说它不值那么多,也罢,自有识货的主儿来买,所谓真货自有真人识,真人自会识真货,一块顽石只卖与有缘人,我是一个出家人,本不讲求太多,可当务之急无法生计,所以我只能如此。我佛讲求的就是一个缘字,有缘之人当结缘,对于无缘之人,就是少一分钱都不卖!”
王凯的爷爷王兆林在一旁看出了和尚的坚决,他心里盘算了一下,也就在这时候,他走过去了。
王兆林看看那块石头,又认真摩挲一遍,认准了这是一块籽料。
在翡翠的原石当中有两种料是好料,一个是山料,另一个是仔料。
山料是从翡翠矿山里直接开采出来的,没有外皮,形状不规则,有很多棱角和裂纹,结构粗糙疏松,质量不怎么好、不属赌石。
仔料,即翡翠的砾石。
这是翡翠岩石在风化破碎后滚下山坡,被洪水或河水带入山沟或小河中形成的。在滚动搬运过程中,翡翠矿石碎块的棱角被磨圆,原来裂纹多或疏松的部位被磨掉或崩落(类似鹅卵石)。同时,表面被风化成一层厚薄不等的外皮,这样,翡翠碎块就变成由外皮包裹的近似圆形或椭圆形的砾石了。砾石有大有小,大的有几千吨,甚至几万吨的,小的如拇指大小。
马队的领头老底见王兆林过去了,就对王兆林说:“老王,别看了,这块石头不怎么地,别上当啊,你要买就就被他坑了!”
王兆林听到老底的劝告,只回应道:“没事,看看,看看而已!”王兆林说是看看,心里已经起了盘算。
老底在旁一直撺掇王兆林,不要让他看。因为看了就有可能萌发买的心,所谓眼不见,心不烦,不过老底知道王兆林没钱,也不担心,而坐在地上的和尚听老底唠叨个没完,却也不生气,泰然自若的闭目养神,充分体现了佛家的大度与忍让。
老底见王兆林还在看,又说道:“老王,别看了,你又看不懂,能看出个啥?”他知道王兆林对玉石这方面的修为还尚浅,看不明白。
古玩和赌石这行里,眼力不够、经验不足是很容易上当受骗赔进去的。不论如何,老底是好意,因为他觉的这块原石并不值那么多钱,买了就会吃亏上当。
王兆林看罢后,拉着老底到了没人的地方,对老底说:“底头,您不让我买,我谢谢您的好意,不过,这次我看准了,决定买下来,但是我身上没那么多现大洋,麻烦您能凑个手借我点,回头我一定先还您!”
老底万分惊讶,说道:“老王,你真要买?”
王兆林斩钉截铁的说:“是的,我想好了。”
老底一听王兆林要买这块毫不起眼的石头,惊讶道:“老王,你小子是不是脑袋让门挤了,这块破石头根本不值这么多钱,你买了的话,到时开不出好的玉种,你哭都没有眼泪!”
老底至死不渝地劝王兆林不要买,买了必然会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