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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星受款待
    二十几个小时的车程,终于等来了列车员一声“终点站到了,请旅客朋友们带好行李物品,准备下车!祝您旅途愉快!”
    仍然是两个军旅大皮箱,两个绿色背包……一男一女两名军人随着旅客的人流向前挪动着脚步……他们的出现,让“出站口”的一个角落瞬间沸腾了:
    “婉婉,哥在这!”
    “婉婉,娘在这咧!”
    顺着声音,时星看到了一个身着牛仔装的健壮小伙——咦,似曾相识!哦,他跟婉儿怎么这么像啊!紧接着,他近旁的一个手里提着一个大塑料袋的五十多岁的女性,吸引了他的眼球:才想着她应该是婉儿的母亲,正如之前婉儿说的——母亲是一个有颜值的女性,虽然是农民,但掩饰不了她高贵的气质……由于他们说着当地的方言,时星压根就没有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星,那个我哥,还有我妈!”听到声音,婉儿拉着时星的手紧走了两步。
    “哦!”瞬间,时星的脸红了……
    “快点,这我去你家都没羞没臊的,你怎么到我家还跟‘新媳妇’上门一样,害羞啦!”心有灵犀的有情人就是这样,婉儿的话语让时星更加不好意思了。
    他拖住了她的手:“你矜持点,别弄得我不好意思!”其实时星在离开老家的那个院子以后,任何地方的空气对他而言都是自由的,都是新鲜的。他不排斥即将前往的地方,但就是觉得有点紧张……
    同为军人,婉儿用她有力的手劲力度给了他力量,他不再退缩,而是紧跟其后……
    “娘啊,你怎么来啦?你在家就中啊,让哥来就行了!”当婉儿说出方言的时候,时星没憋住差点笑出声来:这有一股河南人的强调,又不纯正;像湖北调子吧,又沾着南方“客家话”的粘糊……总之,这发音怪怪的!婉儿本想踹他的,谁知,他哥直接接过她的皮箱和肩上的包,拉着行李走了……
    “阿姨,您好!我时星!”作为惩罚,婉儿给了时星一个眼色,让他自报家门。时星担忧自己本来就不标准的“普通话”,万一她听不懂咋办?
    “累不累,孩子,辛苦了!”标准的听不出方言的“普通话”让时星不敢相信。谁知,转身后又跳回了频道,“妞,帮你男人提东西!”
    这一句时星听出来了:我的妈呀,怎么这么俗啊!还没结婚,我就成她男人了!这太……时星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跟着她们娘俩的步子向前走了……
    不知道走了多少路,远远望见有好多人不知道在做什么……他们神同步,将自己的衣冠整理了一下,跟随着母亲和大哥向前走去……
    “热烈欢迎我们大学生去当兵的‘婉婉’和她的男……朋友回家,放鞭炮!”等他们一行四人靠近了这群人时,一个四十多岁的,穿着皱巴巴西装的男人,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了一句——这就是这个村上的村长。
    时星惊奇地发现这么热的天,他们两个那是规定必须穿“军装”;而这些人的身上都穿着不同款式的西装上衣,有的下面穿着短裤,脚上却都穿着皮鞋……对于这一打扮,时星把他们跟原始部落的没有文化的野蛮民族联系到了一起——没有时新观念,没有追求潮流的欲念……
    正当时星为这些人奇怪的着装感到诧异时,甚至嗤之以鼻时:一个穿着时尚短裤的女孩闯进了人群围成的墙壁:“阿爸,对不起,我对不起,我下班晚,我对不起……我……”女孩说着,开始掌掴,一下、两下……脸上瞬间有青晕的红迹露出。
    “阿叔,阿叔,不要了!让女女起来,不要打了!”这是婉儿的声音,她挣脱了和时星牵在一起的手,来到了女孩跟前——听意思,时星知道她给那个女孩求情。
    “你不要管,让她打,打烂了为止!”男人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这么没有礼貌,不知道你们是我们村的骄傲吗?”
    “阿叔,你想我回家来是开心,还是让我难过!如果你要打她,那也一起打我……”时星再看时,婉儿在自己的脸上也在扇着耳光。
    “好啦!好啦!你们都起来!”男人扶起了婉儿和那个女孩:
    时星这才知道,这个地方有个规定,凡事为村上争光的人,尤其是穿军装的回村的时候,全村人都要穿正装、皮鞋,夹道相迎!而刚才那个女孩正是这个村长的女儿,在镇子上面的超市上班。她是“请假”一路跑回来,谁知道,还是晚了……由于都是农民,也没有什么讲究,身上的“正装”是许多年钱买的,也许有的人就是为这一刻买的西装,一辈子舍不得穿,他们的衣服不但旧,而且已经过时了……时星的脸红了,他从小生活在那个没有任何人情味的家庭里,村上的人之间那种薄情,让他看轻了这里的村民。
    就在这时,村长一句“锣鼓响起来,鞭炮放起来!”
    接下来,只听见一声近似闷雷似的声音,在
    时星的所有心境婉儿看在眼里,她两步退到了他的身边:“待会跟着大家走就是了,不要问,不要有任何的不满!我们这个村子受过解放军的厚爱,可以说是不被遗忘的角落,人们才会如此的欢迎我们!”原来解放以后的那一两年,这个村子的人们仍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抗战时期,村上的一个女孩给一个日本人生了孩子……即使后来的抗战胜利了,但那个家里却不知道屯了多少日本兵。老村长年事已高,再加上饥荒年代人们自个都顾不过来,为了自己能够活命,他只是告诫大家离那户人家远点,也就没有去那个家里搜查,然而接下来的事情,让老村长临终时都难以瞑目:起先,是那个家里在一个清晨门口堆了两具尸体,血肉模糊,辨不清是谁。村长带人处理了,组织村上身强体壮的十几个小伙子,敲那家门时,就再也打不开了……村民们每天生活的提心吊胆的,老弱妇孺都躲在家里;一些男人也是,如果今天有口菜汤吃,绝对不去外面找食……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概有一个多月,在大家毫无防备的一个晚上,那户人家里在夜半传来了杀猪般的叫声,那叫声划破了夜空的寂静;大家都在自己家的大门里面,一家人守在一起,连呼吸声都被压制住了……村长刚准备带上十几个壮小伙一探究竟时,却被自己的老娘以命相逼,他们也就只好作罢……
    他们就这样守到天亮,当能够听到公鸡平稳的打鸣声音时,这才慢慢的靠近那户人家……经过一个上午的搜检,遗憾地发现这户人家没有一个喘息的声音:家里前后三间草房子几乎被夷为平地;在住人的那间房子里依稀可以看到地上的血迹;水井跟前有一具尸体,经村上的老者辨认,可以看出是这家的男主人——女孩六十几岁的父亲……村上人痛哭不已,都担心这种横祸降临在自己的头上。他们集中人力起来用了两天时间:分别搜检出了女孩八十几岁的奶奶,三岁的小侄子……村长组织人“土葬”了他们,这家院子从此那个仅剩的土门楼孤独了——村上人原以为。
    但噩梦并没有因此结束,往后的晚上,不是这家的鸡被偷了,就是那家的母猪被杀了……让大家不能忍受的是:村东头的一个寡妇在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被奸淫后并且给杀害了……
    为了不让这噩梦延续,村长带领五六个强壮小伙走了七八十里山路,去找到了开拔的解放军官兵……就这样,这个村子住上了一个连的队伍,他们在女孩家的地基上搭了一排房子,白天帮助老百姓种地、挖井、修路……开始的几个晚上,也有偶尔的打斗声;但第二天村民照样可以安心的生活——原来,这个女孩自从和那个日本军官生了孩子以后,她们家的后墙就给日本兵修了“地道”……就在最后一个晚上,那可恶的日本兵来接孩子,杀害了她家里所有的人,最后,连捆带绑把她接走了……
    看到眼前的水塔,看着上面“吃水不忘挖井人”的字样……时星肃然起敬,他以军人最崇高的敬意向水塔“敬礼”!
    有了这一举动,时星瞬间觉得自己回到了家的感觉——在部队那种天性的释放回来了,他再也不拘谨了!
    时星被这些村民带到了一个貌似是“婚礼”的现场,只是没有看到新婚喜庆的对联;这里十多张圆桌有序地摆在街道两边;桌子周围有时星家里的那种长凳,也有不同颜色的塑料凳子;桌上红色的塑料桌布上有一些颜色不一的碗筷……顺着扑鼻而来的香味,时星知道在二十米以外的冒着热气的那边,肯定是厨师的战场……
    尽管婉儿让他不要说话,可时星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有人结婚吗?这么热闹!”
    “解放军,你想结婚吗?今天就是给你准备的!”刚才挨了父亲批的村长女儿一直尾随着时星和婉儿,也一起到了这里。听到时星说的“结婚”这个字眼,她脸色的兴奋无法掩饰。
    “我……不好意思,我没有说呀!”时星说出这句话后,才发现自己的语言没有给婉儿面子。
    “姑姑,人家说他不结!”女孩火上浇油。
    “我又没有说结婚,今天本来就是给我们接风的嘛!”婉儿的眼圈红了,她穿过人群去了厨师的一边,留下时星站在这里不知所措!
    “军人的‘婚礼’是神圣的,我们等他们回家的下一次给他们准备好了再办!”村长的话给时星解了燃眉之急。
    当他也穿过人群,再一次找到婉儿时,她红肿的眼睛跟桃子似的,站在女人堆里,和她们一起择菜……时星一把拉起婉儿的手,把她拽出了人群:“婉婉,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只是回你家,你怎么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这样呢?”说真的,婉儿回到家的模样是他曾经所没有看到过的,“你让我很难堪,知道吗?”
    婉儿好像着魔似的,她瞬间摇晃了一下脑袋,好像清醒了一般:她害怕他的离开;害怕因为一个回家闹得俩人不欢而散……从刚才村里人的表现以及母亲和大哥的态度,看得出对于时星非常满意……婉儿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走吧,咱们把行李先放回我家里去!待会过来吃饭!”
    一切恢复了正常,他们又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婉儿的家:这个家不比师时星的老家时新多少,反之,更有几分破落……当他们刚要进门时,看到一位头发花白,看似有六十多岁的老人在扫院落……看到来人,他忙起身,拎起时星的箱子一言不发地进了房间,从他颤巍巍的脚步,时星第一直觉看到老人肯定身体不适,他忙自己抢过箱子进了房间:看得出,这个房间从传床单看得出是特意收拾的,房间也是特意准备的……老人领他们进去后,连忙用袖子擦了一下,怯生生地站在一边。老人虽然朴实的动作让时星有点不知所措,但是他仍然很有礼貌的招呼他:
    “谢谢叔叔,谢谢你!”时星像回家了一样,把他们俩的行李放好,准备和老人拉拉家常时,却被婉儿叫到了一边:
    “星,这个是我爸!他前两年‘中风’了!”婉儿的脸阴沉了下来,“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就是怕你嫌弃我的家人!”
    想到自己那个冷若冰窖的家,一个农村出身的他,有什么资格嫌弃别人:“你想错了,我怎么会嫌弃呢?叔叔是?”
    “就是我快毕业时,听说是因为家里面什么事情,他一下子急火攻心……第二天早上起来就这样了!在医院做了手术后,就成了这样……我快毕业时,他满心欢喜的以为我能够回到地方上来有工作,给他争光——但他失望了!我现在进了部队,在他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以后,大哥说他燃起了生活的希望,今年好点还可以下地了!头脑清楚得很,就是腿脚……”婉儿的泪水,让时星心疼:他没想到这个女孩心中装着这么大的事情,自己这个枕边人是怎么当的……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
    婉儿在家里待了不到二十分钟,来了一行人请他们过去吃饭——坐上席!
    时星被他们带到了刚才的地方,村长安排他坐在了最中间的位子上:对于这种安排时星懂得,因为在他的老家遇事也有长幼尊卑之分,但在这里他不敢……可是,再三的推脱都是徒劳的!当坐在这个正中的位子上时,在开席以后,不停地有人们来敬酒——这跟西藏的青稞酒不一样,是用谷米做的酒,喝着甘甜,但后劲很烈!时星从小就是个实在人,每一个人敬的酒他都是全部喝下……
    没过一会,他就感觉到眼前的事物成双成对的出现,胃里面翻江倒海……由于这个村子历来的男女尊卑,婉儿这一刻没有在他的身边——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尊敬,第一次喝这么多的酒!在他感到摇摇欲坠时,却被一只手扶住了:此人正是婉儿的父亲,他端着一杯黑红色的冒着热气,发出浓郁的茶香味的液体。他仍然是没有说话,而是比划着让他喝下去
    时星谢过老人,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说来也神奇,他立刻感觉头脑清醒;除了想上厕所以外,刚才的想呕吐,胃部难受完全没有了,此刻没有其他任何不适……
    就这样,这一餐饭,时星可谓是给足了婉儿面子,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老人不知道给他送了多少的茶……但到下午的时候,婉儿出现的那一刻,他几近虚脱了!席上的长辈们这才准许她带着他回家……
    这一觉时星睡得很踏实,他只记得自己在夜半的时候,将身边的人儿“狠狠”地“蹂躏”了一番,然后就美美地睡去了……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望着床下面面如桃花的女孩那害羞的样子;再看看被子下面自己赤身裸体的窘态,他的脸也羞红了……
    “婉婉,过来!”他毫不顾忌外面有人进来,一只手拉着他的手,给了她今生第一次承诺,“我这辈子一定会对你好!明年这个时候我们结婚,我要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兰子的面容浮现在了他的面前,“相信我,兰……”
    本该是温存的甜蜜,在他最后一个字以后,气氛凝固了,他没有做任何的解释;她在迟疑十秒钟以后,笑容重现了……
    在这个地方,人们知道了什么叫做“感恩”,同时也将此传承了下去!这是梦开始的地方,也是梦想成真的地方!一束曙光好像透进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心底,这个功勋贴在了时星和婉儿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