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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晓彬穷恋
    童话故事里往往有许多的桥段是“灰姑娘遇到了白马王子”;然而,晓彬却是穷困书生遇到了公主:
    自从那天的“辩论会”后,晓彬和苏乐的这根线算是搭上了。虽然在心底是如此的向往,但他面对现实的心却让他纠结不已。
    “嗨,你们猜我这‘吊坠’多钱?猜猜谁送的?”宿舍里面一个武汉男孩,家里多金,每天生活无忧,是出了名的“高富帅”。
    “显摆,还用说!不就是你那个金发碧眼的女朋友送的吗?”一个和晓彬同样家境的甘肃男孩看都没看,回了句。
    “至于嘛你!虐狗啊?”另外一个“免考”进来的贵州男生也回了句。
    “晓彬,你咋不问问呢?哥们,告诉你们啊!这是我女朋友她爸从国外带回来的,听说光美金就要三千多。这她爹送她了,然后咱爱妃就给咱了……”“高富帅”全然一副哗众取宠的样子,好像每个人都必须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
    “切,人家给你三千美金的吊坠,那你给人家估计也不会低于两个吊坠吧?”贵州男孩回了句。
    “那当然,给所谓的‘未来的儿媳妇’,我皇阿玛必须得大方。不然,怎么等得我毕业抱得美人归呢?你们说……”他的笑突然有点猥琐。
    “现在的女孩一个个的,我可消费不起,我阿玛警告我了:‘如果在大学期间你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就不要想入非非,倘若春心荡漾你也给我憋回去!’这是他二老的原话。这是让我做‘和尚’吗?”甘肃男孩的一句话让晓彬一时间坐卧不安:
    “为什么?难道你爸妈怕我们大学里大多都是毕业后各奔东西,没有未来吗?”晓彬的话语未出便引来了围观:
    “哈哈,我们的‘童子哥’有情况了!”仨人一时间全聚了过来,“说说,说说,神马情况?”“高富帅”一时间兴劲来了。
    “没有啦,就是看你们讨论瞎问呗!”晓彬不自然地应了一句,眼睛却不敢去直视他们。
    “如果不招,‘家法伺候’,哼哼……”只见他们几个马上形成了统一战线,邪恶的笑容向晓彬逼近:在这个大学里,不知道是谁发明的“宿舍约定”,有事隐瞒不说,其他几个拉着“生蹲”:就是他们将你的头和脚抬起来,嘴巴里喊着“一、二、三”,然后将你的臀部在地上蹲。上次贵州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给蹲了,后面的一个星期他走路都是捂着臀部,看起来难受地不得了。
    晓彬一方面觉得“好汉不吃眼前亏”;再就是,既然跟苏乐交往的事迟早他们会知道,不如坦白了。免得以后他们知道了自己落个“触犯家规”的罪名。“好好好,你们坐下,我说……”
    “审讯席”立刻搭好了,仨人一排坐着,晓彬由于自己的凳子上放了他们其他的物件,也就站着了:“老实交代!”高富帅鸭舌帽向后一戴,贵州马上拿出笔:“我做笔录!”贵州也一副即将“行刑官”的表情。
    晓彬把今天和社长去外校“辩论赛”的事说了一遍;又说了苏乐请他去他们饭堂吃饭的经过;还有他们在路上旁人的议论也一股脑招了出来……最后,他还跟他们说了苏乐的家庭情况,以及高中时相见不相识的所有事情。他的脸已通红,其他的几个人却给了他不一样的答案:
    “你傻呀!人家请你吃个饭,你们就恋爱了?我看你是想女孩想疯了!”贵州向来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
    “我觉得也够呛,你看哥们我花了几个万了我家的金发碧眼也就跟我拉个手,说什么‘初吻’要等到跟她入洞房的那个人。我勒个去,谁考虑那么远,跟她‘入洞房’?我脑子进水了我!现在不就是玩玩,爷在青春不留白罢了!”“高富帅”直接以身试法。
    “可能性压根没有,想想你们的悬殊。哥们不是瞧不起兄弟,你这家有二公主的妹子待学业,阿玛收入可观,咱还吃着‘助学贷款’……就我妈说的自己有了经济实力再春心荡漾。你跟人家姑娘出去吃个饭不你得掏钱?一年不得给人在过节啥的送个礼品……这起初,人姑娘也许会同意;可久而久之,消耗了你的感情不说,你覆水难收的时候可就难喽!那时候,教导主任的女儿感觉变成厨房伙计的女儿了,你说人干不干!”甘肃的话句句是大实话,不免让晓彬瞬间眼色黯淡,荡漾的春心瞬间被抚平。
    “哥们,不是咱们不提醒你!当你跟人家姑娘情到浓时人家姑娘要个什么的,倘若你满足不了,那你知道了,女人哪——一哭二闹三上吊!有你受的!你看我家金发碧眼的不让哥亲她,哥就忍着,反正我们现在谁都不寂寞。”“高富帅”的爱情观总让人捉摸不透,“不过,伙计,说不定你们教导主任看中咱哥们的才华,想招你做个‘上门女婿’,这也是未尝不可滴。你可以做做梦!”他这一句后,大家散开了了……
    晓彬刚刚感受到了苏乐那一吻带给自己的心有余悸,在此刻荡然无存,他躺在床上,想着宿舍里面这几个粗鲁的家伙说出的“话糙理不糙”的言辞,抹去了眼角的两滴泪——嗨,谁让咱家贫呢?“贫穷”让咱没有恋爱的资本!反正人家在985的名校里面,也许是自己一厢情愿。
    晓彬在认清了这个事实以后,他的反复回味着宿舍友人的善言,在这一个星期内苏乐时不时打来的电话,他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周六的早上,当这个宿舍的男生还一个个窝在被窝里的时候,一个身穿白色衬衫,黑色背带裙,黑色皮鞋,打扮洋气的女生出现在了晓彬的宿舍门口:
    “呀!女鬼呀!”当贵州男孩穿个裤衩子模糊着眼睛从厕所出来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苏乐,一时间魂不附体了,“你谁呀?宿舍进女鬼了!”当他的声音响起时,宿舍的三个男生一时间都被吓醒了,有两个从床上跳了下来,不想春光乍现。
    当最后一个从床头探出头的晓彬看到这个女生时,一时的窘态不知如何是好!
    “赵晓彬,你个王八蛋,你给我说清楚,你什么意思?”看来苏乐是憋了一肚子的气,脸涨得通红。看来,这一个晚上都在酝酿着今天早上的见面吧!
    “啊?啥情况啊?晓彬,大清早的这谁呀?”高富帅在看到这个女孩后,本来火气冲天的,顿时平息了,“这姐们,你先去外面,让哥们更衣成不?”
    “兄弟,快打发了,我的处子照被人一览无余了,我不活了!”贵州男生妖里妖气地冲到了床上。
    “啊?苏乐啊,你找谁啊?你先出去,我们没有起床呢!”晓彬的情商如兰子所言——真有点让人堪忧。他唯唯诺诺的言谈完全没有看出来苏乐的发火是因为他。
    “赵晓彬,你给我听着,我不管你是因为自卑,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你给我听好了:老娘我喜欢上你了!你如果再敢躲着我,你就死定了。”这个女孩的另一面,晓彬今天算是见识了,只见她说着,淡定地坐在了晓彬的床头。
    男生的宿舍里有蚊帐架子,但没有一个人拉帘子,也就拿衣服挡着在换衣服。宿舍的门口已经围了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男生们,也不顾及自己的形象,衣着不整地站在门口。
    晓彬一时间不知所措,慌乱中套上衣服,径直出门去了;留下了坐在床头的苏乐不知所措,但她还是不紧不慢地跟了出去:
    “赵晓彬,你等着我!你咋回事?”
    “我不知道你要干嘛?我招惹你了?”晓彬的脑海里一直是那天晚上的情景,舍友们的话语像一根根针似的刺在了他的心里,他一看到苏乐就感觉有点窒息。
    “我高中的时候是没有和你做朋友,没有和你相识过……可是,这也不妨碍在大学里谈恋爱呀!我们现在到了大学能够重逢这就是缘分呀!你害怕什么?”苏乐在楼下大胆的表白使得晓彬有点不知所措,“我喜欢你!你能说你不喜欢我吗?你不喜欢我,你那天为什么接受我的吻?你不喜欢我,你为什么?”
    “我……我?”晓彬的脸涨红,他们没有注意到楼上的阳台上站满了同学。一时间,大家的呼喊声乍起:
    “赵晓斌,追女孩!”“赵晓斌,答应她!”晓彬虽然大一学生,但他的文采在学院里早已经是出了名的:且不说在校刊上的文章吧,就是上两次“辩论赛”这也是院系里面出了彩的……对他倾慕的女生有不少,但晓彬永远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因此,即使对他春心荡漾的女生也就就此作罢了。今天看到这一幕,也抱着祝福的心了!
    “我没有资格谈恋爱,我也没有能力谈恋爱!我希望你不要来找我了,我不打算在大学谈恋爱的!”晓彬直接拒绝了苏乐。
    “我就是喜欢你!我知道你怕自己没有钱去经营,你没有我有;你怕吃饭没有钱付,我来付;你怕不能给我买礼物,我不要……我只是想和你谈恋爱!”苏乐把自己对于要经营这段爱情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你口口声声说我‘贫穷’,我是贫穷。我们吃饭你付钱,你不要礼物……我贫穷我没有谈恋爱的资本。我们不是一路人,我就想在大学里专心的读书,我跟你不一样,你有很多条路可以走,我就只有一条……我不拼搏,我没有有权的爹;我不努力,我没有背景。我就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将来有个工作,你就成全我不可以吗?”晓彬说着朝校门外跑去了。
    苏乐这才感到自己的一厢情愿伤害了晓彬。大家都知道他的家境,但他自食其力从来没有因为家境问题而自卑;相反的,他很庆幸自己出生在那个良好的家庭里,善良的父母使他从小有了担当;他比同龄人更早懂得“责任”二字的含义。晓彬从学校出来后发现自己没有带钱,也没有带卡,去不了其他地,吃不了早餐……穿过马路,朝公园的另一边去了……
    苏乐在楼下矗立着直到晓彬的身影远离,她翻过身又一次去了晓彬的宿舍:看热闹的人群已经退去,宿舍的几个被她这样一闹腾,早都睡意全无;此刻,只剩下贵州男生,看到苏乐进来,也离开了……
    苏乐直接进去,端起晓彬这星期没有洗的衣服,堆在床下的盆里。她一个大家闺秀,端着洗衣盆站在男生的洗手台跟前:几个男生在一边洗脸刷牙的,看到一个漂亮女生过来,也都放慢了动作:他们仔细端详着这个女生,她高贵的气质是发自骨子里的;她的着装是那样的时新……见到了这些男生完全没有任何的拘谨感:
    “嗨,师哥们好!”便低头开始揉搓了。
    “嗨,同学,你是谁的家属啊?”
    “这哥们可真有福气,这么美丽的女友舍得让来洗衣服,真的是心疼了!”这个男生一句酸溜溜的话语让苏乐有点感动。但此刻她不再抱有任何的幻想,她只想着自己能够为他做点事,减少对他的伤害,让自己的内心有些许的安慰。
    “不要乱说,我是赵晓彬的同学,我来找他,人不在,就帮个忙!”苏乐回了句,低头继续洗衣服了。
    其实刚才的那个场面好几个男生都看见了,也不再搭讪,洗漱完毕便离开了……
    约摸过了三十几分钟,晓彬的衣服、鞋子、袜子包括几条内裤都被苏乐洗干净了。想想自己平时的衣服都是拿到洗衣房去洗,这还是第一次手洗衣服,这个他知道了,应该感动吧!不多想了,赶快帮忙收拾下离开,不然在宿舍里遇到他该尴尬了。苏乐帮晓彬整理好了床铺,房间的所有桌子给擦洗干净,这才拿起笔写了纸条:
    “晓彬同学:你好!不好意思,我的一厢情愿伤害了你,这不是我的本意。从小到大我没有几个朋友,更不要说谈恋爱了。到现在根本没有过异性的朋友。看着身边的同学、朋友都幸福的恋爱,我是那样的羡慕,那天在我学校见到你的那一眼,我就认定了你!我知道我这样很唐突,就在我送你离开时,我们拥抱,我亲吻你没有拒绝,我以为你也喜欢我,所以……今天的事情,对不起。我相信我喜欢你,可我不知道爱的感觉。你不答应我们交往没关系,我只希望做你的朋友,不要据我于千里之外。我不会表达感情,我的生活环境也没有教会我应该怎样去体会别人,我要慢慢地从生活中去学。希望你能帮帮我!”留下纸条,离开时不忘拖干净了地面。苏乐的举动就连她自己都感动,如果今天做这些事情让爸爸知道,绝对会认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晓彬在公园里坐了有一个小时,一直看那些晨练的老人们在“舞剑”,当老人们散去的时候,他这才感到自己饥肠辘辘,便挪步往回走了!
    进入宿舍,干净的寝室,晓彬根本没有跟苏乐联系到一起,总以为宿舍里那几个人谁又“失恋”的杰作!他拿起饭卡就出去了……
    当她再一次进入宿舍的时候,其他几位均在,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眼神望着他:
    “彬哥,这剧情反转啊!”贵州男生露着黄斑牙齿开口了。
    “就是,前一秒还唱着高调把人家拒绝了;下一秒就上演贤妻良母。不错啊!”“高富帅”也说话了。
    晓彬没有说话,想到那会进来宿舍的发现再看看几位“猪友”的言辞,他进了自己床铺,看到“留言”的那一刻,他心静了:这个出了名的高傲公主竟然来收拾自己的宿舍;他刚准备拿盆去洗衣服时,看到了挂在外面的衣服……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晓彬的恋情也许在这个时候只是内心里的萌芽,他不期待着它能够开花结果,不再伤害,不再表白,就这样留着那份美好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