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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榜上有彬
    “我考上啦!”这是晓彬一口气跑了十几里路,从学校带回的消息……
    仁厚的憨厚老实在村上是出了名的,也许有人笑他太老实,有人说他木讷,然而他的宽厚仁慈,给几个孩子做了很好的榜样……六月槐花飘香之际,兰子给仁厚的脸上着实添了光彩,她以全县第十一名的成绩,被“一中”录取……这不,这个“一中”在,八月规划遍地开的时候,培育出了一个大学生,“捷报”再一次飞来——晓彬以599的分数,被省内一所985院校录取。孩子的争气,仁厚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无能。三个台阶,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优秀,可是学费。
    “春天,当葡萄刚发出新芽的时候,蜗牛就背着自己那沉重的贝壳,蹒跚于树枝间……这漫长的一百多个日日夜夜,它不停地爬呀爬,经历了多少的风吹雨打,经受了多少的烈日暴晒。就连那高立于枝头的黄鹂鸟,都在嘲笑它的笨、它的傻!然而,这漫长的”马拉松“后,葡萄成熟了,第一个品尝到葡萄的——却是那没日没夜里漫步于树干上的蜗牛……动物尚且如此,何况我呢!我能行!”晓彬将《蜗牛与黄鹂鸟》的故事,变得精彩异常,他愿在求知的路上,做一只匍匐前行的蜗牛。
    那一年,一个以“一中”高出录取分数线75分的农门孩子——晓彬,带着一份家境的寒酸,父母的嘱咐和家族的期望。走进了县城的“一中”。贫寒的家境使得他难以忍受,那往返路途的两块钱车费,一个大男孩流泪了!从此,他跨上了仁厚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凤凰”牌旧自行车,行驶在了倾斜70°的交通主要干道——环形坡上。
    晓彬向来勤俭节约,对于自己特别“抠”,从不乱花一分钱;他学习非常的刻苦,从不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他的学习无不使同学羡慕;他的作业无一次不被老师作为“标本”拿去展览;他的成绩无不使所任刮目相看……大家的眼中,他就有“靠读书吃饭”的命。
    晓彬的家庭不同于其他人:兰子读初中,颖子读小学。三个台阶,光学费每年光开学都要一大笔……高中的生活,不像初中那样:馒头干了,拿回家,在家里吃碗热乎饭;没吃的了,回家里来吃。晓彬和少数贫穷的孩子一样:一个月两次的回家,骑车自行车在环山路上……由于回家是上坡路,因此车子必须推着走五六里路,才可以骑行;每到放假的那一天,也许早都没有吃的了,本就饿着肚子,还要推着自行车。下午四点半放学,等回到家都已经八点半左右,筋疲力尽,但晓彬从不抱怨。男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周按量拿的馍,到了周四五,本来就干的咬都咬不动的馍馍,夏天还会长满绿苔。他们用手擦一下,一碗开水,馍也下肚了。这要说回家饿肚子,晓彬经常是。
    晓彬上了高中,家里经济格外紧张。一个星期最多就给个两块钱,在没有吃的的时候,补充口粮。即使有那两块钱在身上,他也不舍得买个包子呀什么吃的打打牙祭;一块钱买五个馒头,桌兜里一放,这一天就有吃的了。
    在晓彬的高中生活中,学校的菜是什么味道,他是不知道的。如果在冬天回家里来,迟梅还会给带一罐头瓶子的“烧土豆丝”。这带到学校去,要在第一二天吃完;如果多留一餐饭,就已经坏了。其余时间,迟梅把土豆丝在热水里焯熟,晒干,用塑料袋子装着;带到学校去,用开水一泡,孔干水;放上盐、辣椒,再加点醋,就是最好的菜了……宿舍里面的同学都学着他的样子,这才到了周五会有口菜吃。晓彬由于常年很少吃菜,缺少维c,经常牙龈出血。
    无论生活多么艰苦,晓彬的学习热情从不减少:为了大量的时间用在学习上,除了平时的常规时间,他会在早上5点就起床,这是他在高一就坚持下来的;昏暗的路灯下,他去读英语、背课文;晚上学校在十一点宿舍停电,在这之前他绝对不会睡觉;即使熄灯了,一天的学习任务没有完,他会拿本书去厕所,那里的节能灯特别的亮。纵然厕所里面臭气熏天,但对于求知的人来说不算什么。晓彬宿舍的好几个都是受他影响,也会晚上在厕所去看书。
    高中的生活,在别人看来是精彩的,充满乐趣的。在晓彬的眼里,高中生活一定要在求知的道路上创造精彩。班上一个个子小小的女生,父母都在国家单位上班,她家境优越,条件尚好。但衣着寒酸是挡不住一个人的才华的。这个女生每天注视着晓彬的一举一动,终于在高二时,大胆地表白他。这不说要紧,他把女孩骂得两三天没有来学校……直到高中毕业还躲着他。
    晓彬没有因家境贫寒而抱怨;反之,他总想着怎样在繁忙的学习之余,去挣钱,他曾在周末,利用放假的那两三个小时,去矿区捡饮料瓶;平时在宿舍把同学们不要的书籍拿去换钱。后来,发现这些同学们发现了都冷嘲热讽的,对于他在集体生活不好,便托人去找一些实际的事——前提是不影响学习。
    学校跟前有个退休工人,儿女常年在外,老人腿脚不便,买菜、上楼梯……有困难,学校一个老师见晓彬勤快、善良,便把他介绍了去。这时候刚值宿舍粉刷,学生要搬离宿舍一个月。老人要求晓彬在他家里住,陪着他。晓彬住在这里,每天早上六点准时去菜市场,把老人一天要吃的菜买回来,给老人读一段当天的报纸,打扫好房间卫生便去学校。中午回来又“垃圾”了及时清理;晚上睡觉前要给老人泡奶粉,提便壶,早上了倒掉。这样,老人一个月给晓彬180块,老师的工资在四百块左右。
    在某一个时间段,学校的老师都喜欢手抄的名著,由于晓彬的字写得漂亮。因此无论寒暑假,都有老师找他抄。放假时,老师给他纸,一本书给五十块钱……晓彬几个暑假抄了《四世同堂》、《水浒传》、《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等书共四、五本,兰子也跟着她抄了三四本。
    弹指一挥间,三年的高中生涯结束了,面对于人生的答卷是否能画上圆满的句号?是打着悬念的问好?是半途而废的逗号?还是笑了一半的叹号。晓彬没有思索,考场内,只见他的心、脑,同笔共舞,笔尖悦动的瞬间,人生答卷就已经写现。
    他成功了!
    就在晓彬上大学的前一天,亲朋好友都聚集在这个仅有十多平方的屋子里,为这个农家的学子欢呼,为这个走出农门的大学生喝彩……村领导送来了一千块钱,村上一“暴发户”苦于自己家中与书香无缘,便也给了八百块钱,其他的村上来贺喜的,亲朋好友,多多少少三十、五十的表示祝贺!在这个村上出过好些大学生,且比晓彬优秀的也有。然而,他的大学充满了艰辛,布满了荆棘,更是流露着父母的辛酸泪。他的开局打开了农村人埋藏了几辈子的世俗观念。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祝贺的人们笑了;然而,仁厚两口子哭了!这泪水很复杂。
    生活就是这样,它往往给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会为你打开一扇窗。仁厚经济不宽裕,可是孩子的成长就是那扇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