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这天早早来到了学校:进了校门,走过校园,穿过长廊……看到了那个她熟悉的身影,当她迎上去的时候,那人走开了……
“你什么意思?你这辈子都不理我了吗?”兰子追了上去。
“我不敢理你!我是有目的的,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笑天别过脸去,说话间看都不看兰子一眼……
“是吗?那你可曾知道我是怎样想的?我们是农村的,我的父母就是那样的,他们思想守旧,他们想着孩子跟异性在一起,怕有事情发生……他们只想着孩子通过读书出人头地、改变命运,有错吗?”兰子突然理解了父亲的苦衷。
“什么我是城里,你是农村的。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看你爸爸对我的态度,我怕,我怕他误解我是那种有目的的人吗?我喜欢你谁不知道,这有错吗?”笑天一脸的委屈。
这俩人真是一对“活宝”,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俩人竟然语出惊人的相似,连语调都是一致的,甚至连标点符号都那般雷同……
“那你还不理我。你知道我昨天一天为了你,跟我爸闹得得现在都不说话吗?我那么在乎我们的友情,你知道吗?”兰子一时气得脸都红了。
笑天也不再接话,他知道他再吵下去,兰子肯定会很难受的。即使是昨天有点小难受,疼惜女孩可是他们“方家人”的美德……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同时看到了“宣传栏”的消息:今天全校“运动会”,兰子这才想到因为佟馨的事情,自己忘记了报运动项目;笑天也因自己刚转来没多久而疏忽了……只见,俩人相视一笑,各自走向了班主任的办公室……
笑天的请假很容易就批复了……
兰子却因为每年“运动会”期间,担任班级播报稿子撰写的工作,而不能离开……她软磨硬泡,讲出自己一个学期一天假都不请;又给老师一连推荐了三四个人,最后班主任才同意;当问到她的请假原因时,兰子则谎称“家里有事”,这才请假成功……
笑天在校门口买了好多食品和水,俩人骑了一辆自行车,……便出发了……他们一路顺着街市往上走,在一片果香飘万里的路口,笑天便拐弯向山坡方向骑去……
今天正好天气阴沉,一堆堆深灰色的迷云,低低地压着大地。已经是深秋了,路两边那一望无际的林木都已光秃秃的,老树阴郁地站着,让褐色的草苔掩住它身上的皱纹。无情的秋天剥下了它们美丽的衣裳,它们只好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大地整个好像穿上了一件金黄色的毛衣,枯黄的扬树叶和鲜艳的枫叶飘落下来,好像是几只彩色的蝴蝶在空中飞舞。虽然未曾有寒霜降临,可青松爷爷还穿着碧绿碧绿的长袍,显得更加苍翠。哦!原来是到了公坟跟前,兰子不由得揽紧了笑天的腰……这边路的两边还有菊花争芳斗艳,红的如火,粉的似霞,白的像雪,美不胜收。远处的果园里柿子树上的叶子全都落了,可黄澄澄的柿子还挂在枝头,像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橘黄灯笼,红通通的苹果把树枝都压……当兰子在感叹“这美景就在身边,我却从没有留意过……”时,馋猫笑天却别出心裁……
“我们去买几个柿子吃吧!”
“得了吧!我们出来的偷偷摸摸。虽然给老师请了假,但万一碰到了熟人,我爸知道了,那我不死定了……”兰子的担忧不无道理。
笑天听着,改变了方向,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骑车去了……不知走了多久,他们才从小路转了进去……
好不容易,到了一个废弃广场似的地方,笑天停了下来:“就这吧!我们今天就聊聊天!把我没见你的365要说的话全都说出来……这里有什么好逛的,这几年来我觉得我们生疏了很多……”
“还敢亲密吗?就因为生疏了昨天大半天都没饭吃,再‘亲密’那不永远没饭吃了……”兰子嘟着嘴巴,可怜的样子真让人心疼……
“看我家小兰子可怜的!哎呀,都怪我,没有早点去找我岳父大人提亲,才使得你这么可怜……”笑天说着,用手去捏兰子粉扑扑的脸蛋,并顺势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并试图有下一个动作……
兰子没有挣脱手,却制止了他……
俩人的脸都红了……彼此不好意思了好几分钟,还是笑天开口了:
“小兰子,我觉得叔叔这对我不公平,像我这么帅气的小伙子,到哪里去找?即便有目的,也是将来吧!现在培养感情不行吗?又不影响我们的未来……你说呢?”笑天抬头望着天。
“还胡言乱语,将来的事情谁说的清。就你远走北京,而我就像朱安一般,守在这个笼子大的地方;再怎样,也没有登天的阶梯啊……何谈我们的未来……”也不知道从那天起,兰子有点消极了,她貌似认清了许多的事情,也许是与她经历的事情有很大关系吧……
“小兰子,看着我!”笑天把兰子的头掰到她的面前,郑重其事地告诉他,“我不允许你这么消极。我们有未来,我们有前途,不管高中我在哪里!你不是说过‘要做一个许广平一般的新知识女性,不要像朱安一样坐在矮墙下,等待着他的大先生’吗?你怎么这样消极呢?我不允许知道吗?”如电视剧总一般,笑天将兰子的头靠在了他的肩上,这幅唯美的画卷兰子的心里美滋滋的……说真的,她真希望天长地久的拥有……
“许广平再怎么和鲁迅好,在现在的社会,她也是‘小三’,不是吗?”兰子调皮地反击笑天。
这把他给逗乐了:“你这么没自信,我们之间不存在‘小三’,你永远是‘正宫娘娘’!”
虽然兰子嘴巴上一直拒绝着说和笑天仅是朋友关系,但她对于笑天这样的话题从不避讳,甚至还很乐意听他说呢!当笑天再一次问到佟馨的事情时,这又一次勾起了兰子的伤心事,泪水忍不住的流了下来……看着这个女孩这般的有情有义,笑天心中的那份情愫又生一份。对这个几年前认识的女孩,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情意淡泊,反而内心里有说不出的“爱”——这份只想牵于手心,留在眼眸的爱,至于其他的,他们的智商和情商还不敢去想……
“佟馨姐的事情,我听你信中的提及,我挺震惊的。看着挺聪明的一个人。其实,我觉得好多问题主要在她,心里太狭隘了。你想想,世上离异的家庭那么多,有什么。再怎样也不至于拿生命开玩笑啊!她明知道她有失而复得的哥哥爱着她;她明知道她的妈妈在内蒙生活的那么幸福;她明知道自己的父亲‘秉性难改’;她明知道自己的行径改变不了什么……然而她却在一意孤行,所有的事情都是她的臆想。她以为……可是,好多事情并不是……”笑天的话语是佟馨的事后,兰子第一次听到的不一样的声音……
“你怎么能这样说,没有一点同情心。”兰子有点生气了,挣脱了笑天环着她的手臂,站了起来……
“我不是没有同情心。你要客观的看问题,一个人连自己的生命都不爱惜,你说她爱惜家庭,可能吗?她臆想的想有个和你一样的家庭。可能吗?你的父母恩爱如初,家庭一直这样固守着……‘幸福’是个不可以复制的东西。她的家庭早就有裂痕了,即使她一个人有心,能回到过去吗?破镜能够重圆吗?我知道我说这些话,你不爱听。你觉得她已经离开了,我们都应该同情,可是我们不能感情用事。认识不到事情的本质,迟早还有人会出事……”笑天头头是道地分析着……
兰子也不再如刚才那么激动,觉得笑天说的很有道理……
“傻瓜,你‘老公’会说瞎话不成。来,乖乖地坐在这。我们好不容易‘偷跑’出来……还因为别人的事情扫我们的兴……其不得不偿失……开心点!”笑天说着,把兰子拉回了他的臂弯。一年多没有近距离接触,男孩子的改变就是大:兰子看着笑天的侧颜,他长出了象征男人喉结的象征;他的鼻毛也长长了许多……再近距离靠近,不是那种单纯的孩儿香了……鼻息间透着一股男人的雄性荷尔蒙的味道……这个字眼还是前几天看书时看到的,兰子一时间为自己的心理龌龊而羞红了脸……
然而兰子这细微的改变,还是被心细的笑天察觉了……“你在暗恋我吗?其实你可以‘明恋’的,我不介意。”男孩就是这么没羞没臊,说话也不脸红。
“别说了吗?人家哪有!”兰子也会撒娇,这在笑天可是第一次见到,连兰子也有点费解,自己为什么这样娇滴滴的,她有点不习惯自己这样……这可是她平时最讨厌的行为……
“哇喔,本能反应吗?”笑天的脸上说不出的开心,只是紧紧地将兰子夹在她的腋下……
一个上午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笑天伺候兰子“茶足饭饱”……他们便天南地北地又聊着一些其他的事情……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他们说话时都喜欢特别深情地注视着对方;然而不同的是,兰子会时不时的脸红,笑天却是——用兰子的话说“脸被城墙还厚”……
兰子提议要回去,笑天却拒绝了:“好不容易出来,现在回去岂不可惜了。再说了,现在回去‘运动会’还没有闭幕,你等着去撰写稿子呀?”
“没有啊,我就是怕我爸爸发现了……”说着,低下了头……
下午时分,俩人又一路骑车去了一个“革命遗址”游逛……由于兰子穿着校服,出去目标太大,也不好走远……估摸着“运动会”快闭幕了,俩人这才怏怏地骑车往回赶……
还真别说,今天上午吃饭的时候,仁厚来学校找兰子了……由于今天是“逢集日”,仁厚昨天也不知道咋啦,着了魔似的,就是跟女儿过不去……本来今天中午来学校,带兰子去吃个饭,父女俩冰释前嫌;顺便也向那个孩子陪个不是。说真的,兰子生病那次,多亏了那孩子,她的课业才没有落下太多……说真的,他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如果说长大了,俩孩子能走到一起,那他就不能决定了……谁知,在学校找了一个圈,都没有女儿的身影,听同学说开“运动会”,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也就不再找了……
兰子和笑天回学校后,正值最后的一个体育项目“立定跳远”,看到自己班级的劳动委员在场地上汗流浃背……兰子不由得即兴而作,一个激励的撰稿送到了广播员的手里……当那声音播报出来时,全校的同学都听到了;三五班的同学们听到了;场上的劳动委员也听到了……班主任嘴角上扬,“这个野丫头回来了”……
虽然“运动会”兰子没有为班级喝彩加油,就最后一个“广播稿”,让班级成员足以记住她;让卫生委员足以记住她……就是因为这精彩一笔,五班本次活动获得了初三年级组的冠军……
今天的“出逃”,兰子记在了本子上,她不敢将此事告诉任何人,也不知道今天有几人知道她的不存在……然而写下这些文字时,心里暖暖的……说不清的感情,说不出的味道……这也许就是成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