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明知道自己占了别人的位置,还不知道惜福,也难怪被她养父养母赶了回来。要我说,这凤凰到哪里都是凤凰,野鸡到哪里都是野鸡。你们不瞧瞧,咱们村能有现在,还不多亏了人家心丫头?”
……
话音落下,人人都称是。
原来,这村妇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变回沈凤英的祁长乐。她嫁给那个秀才之后,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但秀才嫌她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说她没有大小姐的命却有大小姐的脾气。
每天稍不如意,就对她非打即骂。
祁长乐常常无法忍受,就带着孩子回娘家住几天。原本,沈富贵和吴金花对此颇有微词,在他们看来祁长乐被赶回来之后,就成了他们的拖累。
好不容易把她嫁出去,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想到,还经常回娘家打秋风。于是,越看祁长乐越不顺眼,要不是弟弟沈恩出来为她说话,他夫妻二人或许连门都不让祁长乐进。
祁长乐抱着孩子来到沈家二房门口,这才发现家里来了几个陌生人。听着几人的口音,都是京城里来的。
沈家二房根本不认识多少人,更别提远在京城的了。有那么一瞬间,祁长乐期盼着是养母苏玉派来接她的人,这样一来她就能脱离苦海,重新过回以前锦衣玉食的生活!
她赶忙抱着孩子走了进去,低眉顺眼地找了张椅子坐下来,这才发现这些人怕是京城街头的混混。
以祁家的身份,若要派人接她,根本不可能派几个混混来。
祁长乐失望极了,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在角落里,逗着怀里的孩子玩。
混混们见到一个农妇走进来,因着她年纪颇轻,生的还有几分好看,举止之间带着几分大户人家小姐才有的仪态。哪怕荆钗布裙,也比普通农妇多了几分风情,当即就毫不掩饰地打量了几眼。
“没想到,这种小地方还有看得过去的美人。”混混们笑了几声,但看见祁长乐怀里的孩子,知道她已经嫁了人,也没打算在这里惹麻烦。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
他们几个千里迢迢来江州办事,哪怕为了那一位许下的赏钱,也不能为了一个村妇耽误了事情。
说着,他们就从银袋子里拿出一锭银子,拍在桌子上,向沈富贵和吴金花问道:“我们听村子里的人说,你们就是长宁郡主的养父母?”
两人根本不知道长宁郡主是谁,而且郡主这样的人物,哪里是他们两个小老百姓能认得的?虽然眼馋桌子上的银锭子,但还是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沈富贵的弟弟沈吉祥走了进来,他虽然被革了功名,但至少读过书比哥哥沈富贵聪明的多。
他在外头已经听见了双方的对话,觉得这事情有蹊跷,便进来问道:“长宁郡主是什么人?”
混混们皱了皱眉头,心里想,江州果然是穷乡僻壤,连鼎鼎大名的长宁郡主都不知道是什么人。
其中一个轻蔑地笑了一声:“告诉你们,长宁郡主就是你们这五味药斋的东家。你们村子里的药田,都是长宁郡主的产业,这下你们该知道了吧?”
沈富贵和吴金欢都吃了一惊,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情绪。
沈富贵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声嚷嚷:“你说什么,那个死丫头居然到京城做了郡主?!”
饶是混混们整日在街头流连,见惯了各色人。也被沈富贵这种一惊一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震惊到了。
要不是他们早就打听明白了,这沈家二房确实就是当年养育长宁郡主的人家,他们还要以为他们的消息出了错误。
沈富贵在确定了沈忘心如今的身份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回过神来。
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当年对那死丫头非打即骂。可谁曾想到,被他夫妻两人养成那样的姑娘,还能突然一飞冲天,现在居然成了他们大周朝的郡主!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好吃好喝地供着沈忘心,也总比沈月英和沈凤英这两个吃里扒外的闺女强!
想起这个,沈富贵后悔得肠子都要断了,可想到自己养活了沈忘心那么多年,居然一点好处都没捞到,反倒比以前活得更差,就恨得牙痒痒。
最后,还是沈吉祥问那几个混混道:“听你们的口音是京城人,你们大老远从京城跑来江州,就为了打听长宁郡主以前的事情。这背后是有人吧?”
混混们没想到这家里还有一个明白人,犹豫了一会没说话。但想了想,既然已经被沈吉祥猜到了,也不必遮着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