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忘心一见到刘太守,就知道江羡肯定是中了。只不过到底排在第几名,她就不得而知了。
江羡倒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在大厅里陪着刘太守喝茶。
最后就连刘太守都看出沈忘心的着急,笑着向江羡说道歉:“我们若是再不说,你究竟考了第几,沈姑娘只怕要急坏了。”
敢情这两人是故意的?
沈忘心一方面真的很想知道江羡的名次,另一方面,又因为他们戏谑的目光不高兴。
江羡喝着茶,微微一笑:“她自然是关心我的。”
刘太守两人的眉来眼去打败了,叹了一口气人,问沈忘心:“沈姑娘不妨来猜一猜,世子的排名在第几位?”
沈忘心见他叹气,以为是不好,猜了几个名次都不对。
“世子,看来在沈姑娘心中,你还得多加把劲。”刘太守笑着向江羡说道。
江羡笑而不语。
刘太守哈哈大笑:“沈姑娘便宽心吧,世子麒麟之才,自然得了咱们江州的魁首,本次乡试的解元。怎么样,沈姑娘可满意?”
“阿羡真的得了第一?”沈忘心惊喜不已。
刘太守点了点头。
沈忘心看了看江羡,又看了看刘太守,忽然恍然大悟:“你方才又摇头又叹气,原来是在误导我!”
“沈姑娘总算看出来了。”刘太守含笑。
沈忘心瞪了他一眼,又问江羡:“你早就知道了吧,你和刘大人合伙骗我,真是白瞎了,我替你担心这么久。”
虽然嘴里的话是怪江羡的,可嘴角却一直没有低下去。
她又在大厅里同江羡说了几句话,便到府里四处张罗,请沈大娘给江羡做一顿丰盛的午饭。顺便请刘太守留下来,同大家一起共进午餐。
然后又亲自去青阳书院,请了周延昌和贾氏过来,顺便把沉香和结香也接了回来。
一大群人把饭厅里的圆桌都坐满了,都在给江羡道贺。
这么高兴的事情,自然少不了喝酒。
沈忘心倒是没喝多少,今天是江羡的喜事,众人都轮着给江羡灌酒。一顿午饭吃了一个时辰,沈忘心实在有些累,就提前回房间小憩了一会儿。
正闭了一会儿眼,有了一点睡意,就听到自己的房门开了。
她听到脚步声,知道是江羡进来了,便没有睁开眼睛,任由他坐在自己脚边。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竟然真的睡着了。
房间里残留着一股淡淡的酒味,江羡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等到沈忘心在他的书房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沐浴过了,身上散发着一股清新的水汽。
他自然而然的抱住沈忘心,只是将她抱在怀里,并没有做其他动作:“等到去京城会试,你陪我去可好?”
“自然是要陪你去的。”沈忘心微微一笑,让他一个人回京城科举,她心里可放心不下。
江羡微微一笑,说自己酒喝多了有些困了。
沈忘心自然让他休息,他一个人走到书房塌上坐下,又说一个人休息,未免有些寂寞。
说着话,眼神还绕在沈忘心身上,看那神情似在勾人,又不像是在勾人。
沈忘心心中一动,便拖着懒懒的身子,和她并排躺在那张榻上。
窗边春日午后温暖的阳光洒进来,照得人身上暖呼呼的。
江羡随手扯过一张毯子,轻轻的盖在两人身上,不一会儿书房里就传出绵长的呼吸声,两人相拥而眠,两道呼吸交缠着,分外安心地睡着了。
另一边,周明珠在江州的别院。
张彦远看着身边的小厮誊抄回来的榜文,周身散发出令人畏惧的怒意。
他不明白,就连礼部尚书都夸赞的一篇文章,为什么却在江州的乡试,依然败给了江羡。
他一言不发地出了门,找到正在酒楼吃饭的几个考官。
考官们正庆祝着乡试结束,哪里想到张彦远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一时拿不定张彦远的意思,因着他巡察使的身份,多少都有些忌惮。
“几位大人不必惊慌,我这次来不过是想要了解乡试的名次问题。”张彦远露出一个笑容,淡淡地问道,“那位名叫张立元考生的文章,我已经看过,按照往届的水平,拿解元应该不是问题,为何这次却屈居亚元?”
几个考官哪里听不出张彦远话里的意思?
他们面上虽没表现什么,可心中都在冷笑。以往科场贿赂这种事情,或许还有可能发生。可今年的春闱,那可是有秦王坐镇的,谁敢动一点歪心思?
那个名叫张立元的,与这位巡察使同姓。说不定就是走关系的关系户,要不然张彦远这么紧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