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知道究竟怎么一回事,现在一听才明白为什么前阵子,那么多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原来是儿子做了昧良心的事。
陈先叹了口气:“再坏能如何?大不了回家种田去。”
等官司打起来的时候,沈忘心得到一个消息,说是余家父子当年的案子已经平反,如今父子二人官复原职,不日就要到江州城里来了。
沈忘心按照信上的时间掐算着,觉着这余家父子到江州,也就是过几日的事情了。
她挑了个休沐的时间,把沉香和结香两个孩子叫到家里,把两人的身世说了。
这兄弟二人的名字缘自“斐然成章”,哥哥沉香名叫余斐然,弟弟结香名叫余成章。
只可惜,余家出事的时候,两个孩子的年纪都太小,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住。所以,直到沈忘心见到余家父子,才得知了两人的真名。
如今两人找到自己的家人,自然该恢复以前的姓名。
两个孩子听到他们的亲生父亲,还有祖父竟然都还在世,一时之间都是又悲又喜。亏得沈忘心没有提前说,要不然他们后面的日子,都该无心读书了。
沈忘心见他们二人如此,干脆直接向周延昌请了假,让两人好好地歹在家里,等着余家父子来。
几天之后,余家父子的马车终于进了江州城。
一家人虽然数年没见过面,但到底血浓于水,一见面便抱在一起痛哭成一团。
沈忘心怕两个孩子太伤心伤了身体,便打趣道:“两位余大人便忙着认,不验验可我家的两个弟弟,是不是你们的亲孙子亲儿子?若是认错了,那可就不好了。”
四人听了沈忘心的话,都忍不住破涕为笑。
也许真是血缘的力量,一家四口长得非常相像,站在一起一眼看去就是一家人,哪用得着花什么功夫去验?
和两个孩子熟悉的人,听到这样大的事情,陆陆续续也来了。
沈大娘高兴亲自下厨做了好几桌饭菜,让众人尽兴地用了。
当余家父子听到两个孩子的启蒙先生,竟是堂堂的秦王的时候,拦也拦不住地坚持对秦王行了个大礼。
同时,在众人的商量下,沉香和结香也改回了原来的名字,但为了感念医堂的恩情,亲近的人面前仍唤原来的名字。
余家父子一连住了好几天,沈忘心和沈大娘本来还是为着孩子们高兴的,可时间越久,心里便越发地不是滋味起来。
可偏偏,这对孩子们来说是极好的事情,她们这些心思,又不好在明面上表示出来。
直到余家父子有了回京的意思,沈大娘才一脸失落地来到沈忘心面前。
沈大娘是个惯喜欢热闹的,谁也没见过她这么愁眉苦脸。
沈忘心忍不住笑道:“三奶奶这是为着什么?可是哪个不长眼的,惹您不高兴了?”
“哪有什么人能惹我个老婆子不高兴?”沈大娘叹了口气,走进屋来拉着沈忘心的手道,“两个孩子养在我们身边这么多年,我都当亲孙子来疼的。这忽然间亲爹亲爷爷就找来了,又是那样的人家,我们若是不还,岂不耽误了孩子?”
“若是还了吧,孩子们忽然间地又要走,我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沈忘心又何尝不是?
可沉香和结香还如以前就罢了,现在有了顶亲的家人,哪是自己和沈大娘可以比的。
只怕过个几日,他们就要随余家父子进京了。
“孩子们也要长大了,这一日过得快似一日,等过个几年就得进京考状元了,哪能日日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待着?”沈忘心在开导沈大娘的同时,也在开导自己。
沈大娘道:“你倒说呢,如今阿羡做了大将军,你若是嫁了他,夫妻二人便不在一处了不成?”
一番话说得沈忘心红了眼,道:“那我晚些嫁吧。”
“你这孩子尽说傻话。”沈大娘笑骂。
也不知道是她们的想法不经意地泄露了,还是两个孩子太过聪明。等到余家父子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正要在饭桌上,把两个孩子接回去的准备说出来时,沉香和结香却突然说出了他们自己的意思。
他们打算一直留在江州城,不等科考完,就不回京城去。
余家父子惊疑不定地问道:“这是你们自己的决定?”
沉香比弟弟更稳重,他知道自己的话,祖父和父亲一定会更多听几分:“爷爷和爹爹前几日也说过,青阳书院比起京城的书院都不遑多让。再加上,我和弟弟二人,这些年来若不是姐姐和三奶奶养活,还不知沦落到哪里去,哪还有今天?您二位一定也不希望,我们做个不知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