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夫人满心欢喜,想着这个好女婿她是要定了,正想到后院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郭宁,便看见自己身边的婆子,匆匆忙忙地向自己跑来。
“夫人,夫人,出事了!”婆子跑到郭夫人身边,微微喘着气。
这段时间,郭夫人脸上鲜少有笑容,也只有今天见了张彦远之后,脸上才好看一些,笑着问道:“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没见着我遇着喜事了吗?”
婆子待在她身边这么多年,自然猜到那张彦远想必非常合她的意。
可郭宁可能有孕的事情事关重大,她又不得不在这个时候说,连忙抓了郭夫人的袖子道:“夫人,您可千万要受住,姑娘她……姑娘她可能有孕了!”
“我就说张彦远那孩子一定……”郭夫人话说到一半,脸上的笑容僵住,艰难地看向婆子,“你、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不、不就只有一次吗?”
婆子也抿了嘴,可不就是吗?只有那一次,从那以后每次郭宁和陈先见面,都有婆子和丫鬟看着。
可都说越穷的人家命越贱,越贱的命就越能活。
富贵人家的孩子,都是千盼万盼才来的。可陈先居然一发命中,叫郭宁怀上了,这得叫多少人红了眼?
“事情还不一定呢。”可婆子还是没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口,而是劝道,“夫人别着急,说不定是因为最近天气热,姑娘一时不察中了暑呢?”
郭夫人紧紧抿着嘴,一听到她这话,立刻觉得宽了几分心,不停地点头:“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张彦远自从出了郭府,上了自己的马车之后,脸色便彻底沉了下来。如果说,他在和郭太守谈笑风生,上谈天文,下谈地理之时,脸色犹如万里晴空。那么,这个时候,他脸上则像打翻了一整罐墨水,黑漆漆的有点吓人。
他是个聪明人,他大伯也是个聪明人。
因此,当郭府找上门,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他就知道,郭太守这是看上了自己,想让他娶郭家的嫡小姐郭宁。
可自己这样的身世,身上又有污点,这件事情还是在郭太守治下发生的,他又怎么可能把郭宁许给自己?
再联想到,这段时间以来,江州城里的风言风语。如果还不能猜透郭太守的用意,那他这颗七窍玲珑心,怕是白长了。
可最令他意外的,还是张耀祖的态度。
他今天能到郭府去被人相看,完全是张耀祖的功劳。
“郭宁确实有问题,这点大伯又何尝不知?”
“可是,彦远,你怎么不想想你身上的问题?你是被寒山书院赶走的,又险些被关进牢里,皇上派我去岭南就任,也不能在这里待多久。你若是不把握这次机会,以后想要出人头地,得付出多少努力?”
张彦远听着张耀祖的话,忽然觉得自己胸中的抱负有些可笑。他是想要平步青云,是想要借助张耀远的地位,可他从来没想过,要靠女人的裙带关系,扫平自己的仕途上的障碍。
“伯父,您真的想要我去娶一个不洁的女人?”
张耀祖是怎么回答自己的来着?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若是她真的怀上孩子,那你的隐疾的传闻,岂不是也不攻自破了?”
张彦远想到这里,狠狠一拳打在车壁上,吓得外头的车夫停住了马车:“公子,您怎么了?”
“没什么,继续赶车吧。”他伸吸一口气,淡淡地向车夫说道。
可马车却不动了,车夫为难地向张彦远说道:“公子,不是我不想走。街上的人好多,都聚在一家新开的铺子前,不知在排队买什么东西呢!”
张彦远闻言掀开帘子一瞧,只见马车前头果真人头攒动,堵得整条街道水泄不通。而那家人满为患的铺子门口,挂着一张黑底金字的大匾——五味药斋。
州府的五味药斋,已经不用沈忘心时时坐镇了。
医堂里请了不少打下手的药童,还有几个在州府颇有名气的大夫,她只需要每天到医堂里,看看医堂的情况。一般时间,她都在医堂的后院里喝茶。
时间一多起来,事情便显得不那么急了。她这段时间,结识了一个在江州城颇有名气的匠人,这位匠人罕见地能烧见琉璃器具。据说,还是前朝皇宫流传下来的手艺。
沈忘心决定按照自己的想法,先让他帮忙烧制一些好玩的小物件。若是手艺过关,她决定把所有琉璃石和琉璃母全部交给他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