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是龙凤胎,祁长安很容易就察觉沈忘心的笑容底下,隐藏的一丝难过。他并没有多问,而是派人去查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得知郭府的诡计,还有江羡对沈忘心置之不理的态度之后,他狠狠地砸碎了一只茶盏,这只茶盏是他先前花大价钱买来的紫砂壶。
如今看着它落在地上七零八碎,他居然一点心疼的感觉都没有,只觉得自己满腔的怒火没地方发泄。
“这个郭府……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祁长安的牙关咬得“咯咯”直响,但以他一人之力,也动不了一个江州太守。
好不容易忍了一夜,这一夜他几乎没有合眼,第二天一大早就备了马车,同沈忘心一起回了余庆县。
他动不了郭太守,可堂堂秦王之尊还动不了吗?
郭太守因为郭宁的事情,特意带了一堆礼物去梁府,给人装了一整天孙子,这才让梁府勉强满意。
说了一句,儿女之间自然有儿女之间的缘法,实在没有缘分,也不是他们这些当长辈的能够强求的。
然后,又坑了他不少东西,这才勉强放了他出来。
郭太守在梁府待的这一整天,简直比每年进京述职还要累。心中一块大石头好不容易放下,回到自己府里的时候,却被一件震天的消息,吓得当场傻掉了。
“老爷,老爷,您没事吧!”郭夫人才从昏迷中醒来没多久,整个人看上去比早晨的时候老了十岁,披头散发地站在郭太守身边,见这情形吓得魂飞魄散。
眨了眨眼睛,眼眶中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我本来想着,让了陈先与沈姑娘成了事,哪怕宁儿再怎么喜欢陈先,也不可能嫁给他了。谁知,我竟生出一个这么不知廉耻的丫头,把她养到这么大,到头来却伤透了我的心!以后……我就当没生过她,她高兴如何就让他如何去吧!”
话音落下,郭太守的声音并没有响起,只听一声清脆的巴掌声,郭夫人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巴掌掀翻在地上。
她的嘴角但记溢出一道鲜血,难以置信的看着郭太守:“老爷,你……你居然打我!”
郭夫人嫁到郭府这么多年,与郭太守一直相敬如宾,即便后来他身边有了这么多年轻貌美的妾室,但一直最敬重的还是郭夫人。
可今天,他居然当着满房下人的面,对郭夫人动了粗!
这让郭夫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她也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女儿,当年郭太守向他们家求娶自己的时候,还是一个一文不名的学子。
当时,她嫁给郭太守,那是叫下嫁!
就算是后来,没有她娘家的扶持,郭太守怎么可能在仕途上青云直上,还做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郭太守简直没被郭夫人气死,感觉自己的胸口都隐隐作痛,从鼻子里呼出来的气息,都滚烫浑浊的吓人:“你……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妇,居然背着我使出这种肮脏的手段!你可知道,你算计的那位沈姑娘是什么人?你也不瞅瞅他背后站着的是谁,就敢对她下手?”
郭夫人被郭太守骂得气昏了脑袋,捂着高肿起来的半边脸,厉声叫道:“她是什么人?你居然为了这么一个小姑娘,不顾我们夫妻之间这么多年的情谊,居然动手打我!我是知道她是什么人,可不知道的,倒以为是你藏在外头的外室呢!”
“你……简直不可理喻!”郭太守听了郭夫人的话,差点没厥过去,颤抖着手指着郭夫人,“你可知道,她的未婚夫婿是那安国侯府的世子,也就是下一任的安国侯?而她父亲……”
话没说完,又被郭夫人抢过了话:“安国侯府未过门的儿媳妇又怎么样?不是都说安国侯并不满意这个儿媳妇儿,我这么做只怕安国侯府上下都得感谢我!至于他的父亲,一个寒山书院的山长罢了,也就只有你这样的尊着敬着,拿他一个穷教书的话当圣旨,我还能怕了他去?”
郭太守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那声响吓得周围的下人身子都跟着一抖。
郭夫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虽然意识到自己这么做,怕是触及到郭太守的底线了。但世家出来的女儿的高傲,不允许自己在郭太守面前低头,只好强仰着下巴,哪怕是错的也要给它说成对的!
“糊涂啊,我怎么娶了一个如此糊涂的女人!”郭太守气得脸色都已经青了,甚至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几乎都要失了声,“你以为那周延昌仅仅是寒山书院的山长?若他真只是一个山长,我这些年又何须百般讨好他?他可是当今大周朝的秦王千岁!如今你动了她的女儿,咱们郭家承受得住大周皇室的怒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