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跟着我做什么?”祁长乐冷笑,“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沈忘心那个村姑,对我怀恨在心,所以指使你们来,想要对我不利?我告诉你们,我的人就在这附近,只要我扯开嗓子一喊,她们就会过来把你们两个捆起来,直接押到官府去审问,你们还不敢心怀鬼胎!”
沈富贵和吴金花听了祁长乐的一番话,一时之间傻了眼,他们一句话还没说,这姑娘怎么就把他们往坏处想呢?
吴金花急得连连摆手,想要解释却有几次被祁长乐堵了回去。
最后她气得跺了跺脚,急切的说道:“我的闺女,娘就是想看看你,又怎么会害你呢?娘疼你还来不及,你却把娘往坏处想!”
吴金花听到自己说出这句话,连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她本来是熬不住思女之苦,今天一大早与沈富贵等在刘府门外,见到祁长乐上了马车,跟着车辙的痕迹一路来到南郊,只为多看祁长乐几眼。
谁知,在祁长乐的一通逼问之下,竟然把心里话说出了口。
吴金花顿时一愣,帮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瞪大眼睛看祁长乐的反应。
祁长乐被吴金花气坏了,她不过就是迷了个路而已,已经被这两个龌龊的乡下人跟上,还居然在他面前一通胡言乱语,说她是自己的母亲!
祁长乐又气又恼,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好大的胆子,不过就是一个村妇而已,居然敢自称是我的娘!我母亲是什么人,可是你敢冒认的?”
沈富贵本来就存了这女儿的心思,只怪吴金花一直拦着不让他认,可这下吴金花先说出口,他自然喜不自胜。
“丫头啊,你是不知道,我们第一眼见到你,便认出你是我们的女儿!否则,我们又怎么会问你,你的母亲是不是苏玉呢?”沈富贵连忙解释,生怕祁长乐不听他说话,问下他们转头就走,“你是我沈富贵的种,你娘肚子里掉下的一块肉,若不是你娘当初冒险换了你出去,你又怎么过得了这十三年的富贵日子?”
祁长乐只觉得可笑,在她眼里,眼前这两人不过是贪慕富贵,逮着机会便跳出来胡言乱语罢了。
她连多听沈富贵说一句,都觉得脏了自己的耳朵。
“我不知道你们这些话,都是从哪里打听来的。”祁长乐冷笑,“看来,还真是我误会那沈忘心了,你们两个女儿一个跑了,一个与你们断绝关系,见了我便想来我这里攀附,人品如何可想而知!我也不愿和你们多废话,给我让开道,我要回去了!”
吴金花看着祁长乐的红唇一张一合,只觉得她的话就像一根根钢针一样,戳在她的心上,痛得她几乎不能呼吸,立刻反问道:“你要不是我生的丫头,腰上怎么可能有一块胎记?”
祁长乐一惊,她腰上确实有块胎记。可这是极隐私之事,吴金花怎么可能知道?但她转念一想,忽然回忆起那天她在沈月英房里换衣裳,吴金花故意拖拖拉拉半天才出去。想来,就是在那时她偷看了自己身上,便拿她胎记的事情做文章。
“天底下腰上有胎记的人多的去了,你也真是可笑,难不成有胎记的就是你生的?”祁长乐反唇相讥,刚想走出石亭就被吴金花拦住。
吴金花死死盯着祁长乐,那眼神着实把祁长乐吓住了。
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腰上撞到石亭的木栏杆才停了下来,警惕地看着越逼越近的吴金花。
“那你怎么不想想,那祁长安与你是双生子,你们两人却为何一点都不像?”吴金花眯起眼睛,紧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句话,在祁长乐脑海里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响了起来,她的脑中霎时一片空白。
吴金花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她很多年。从她记事起,身边人见了她的祁长安,都要说一句这两姐弟明明是双生子,却一点也不像。
祁长安的眼睛像她父亲,像凤眼却偏偏含情,看上去精致很又迷蒙。可她却偏偏生了双杏眼,不像她父亲,更不像她母亲苏玉。
在这之前,她其实并没有把这些问题放在心上。只要她父亲和母亲宠着她便是了,她不像他们又如何?还不是府里最得宠的孩子?就连祁长安这个嫡子,也不见得能越得过她去。
可现在……
她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有什么东西动摇起来,如同在她的心湖里投下一颗石子,一圈圈涟漪越散越大,让她整个人都止不住颤抖起来。
“我与长安是龙凤胎,不像是正常的!”祁长乐定了定心,像在坚定自己的信心一般,猛地抬头说道。
沈富贵听到祁长乐的话,也没了之前的耐心,嘿嘿笑了一声,问道:“丫头啊,你怎么就这么犟呢?龙凤胎确实有不像的,可你怎么没想过,我们养大的二丫头和祁长安是不是很像?”
祁长乐闻言心头一震,脸色苍白地瘫坐下去。
若是沈富贵没说,祁长乐还真没注意到。毕竟,虽然祁长安和沈忘心长得像,可毕竟男女有别,长得相像一些还不是那么显眼。可经沈富贵一提醒,祁长乐发现这两人何止是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也难怪祁长安会这么护着她,难道他早就知道,沈忘心有可能是他的亲生姐姐?
“住口!我一点也不想听!”祁长乐大声喊出这句话之后,发现自己的牙齿都在“得得”直响。
吴金花见她这副模样又是生气,又是心疼,把祁长乐从地上扶起来坐在石亭的凳子上,从怀里拿出手绢给她擦额头上的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