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越来越近。
二十米。
十米。
五米。
眼见着‘天’已经做出了攻击的起手式,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黄万焱终于发动攻击了:“符纸,起!”
“唰!”
顿时间,他将手中捏着的一把焚火符朝着‘天’撒去。
时刻警惕着的‘天’,在感应到危机来临,他第一时间做出了闪避的举动,只见他往后跳出一步。然而见到的却是漫天飞舞的焚火符,符纸上的火焰在摇曳燃烧着。身处在半空中,‘天’的心底登时咯噔一下,大呼上当。还未等他双脚着地,他只感觉到有一柄冰寒锋利的东西进入到了他的身体之中,快速的划过他的腹部!
“唰!”
鲜血淋漓,在半空中飞舞出血的妖艳。
双脚落地的瞬间,‘天’强忍着腹部的剧痛,快速往后再度退出几步,拉开了与黄万焱的距离,他半蹲在地上,伸手抱住血淋淋的腹部,只见一条大口子从腹部延伸到胸口,竖的划过的。转眼间,‘天’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苍白的可怕,狰狞的面孔更添几分骇人,那是流血过多的征兆。
‘天’抬头看向之前他落地的位置,正见到黄万焱噙着冷笑,右手反握着一柄散发着寒光的匕首站在哪儿。
“该死!虚招。”‘天’咬牙切齿的说道。
“呵……”黄万焱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冷哼一声,嗤笑:“怎么样?被老子开膛破肚的感觉如何?不过话又说回来,没想到你的身躯竟然如此脆弱,这要是一般人的话,即便会被开膛破肚,身体中的血液也不可能流逝的这么快啊。”
但凡是练过家子的人,即便是被开膛破肚,只要身体内脏没有受到损伤,身体内的血量也就对不会像‘天’这般,流得哗啦啦的,那场面简直骇人之极,就跟一个装满了血袋的气球似的,被刀子划开,血袋里面的猩红血液犹如决堤之水一般,没有一点儿阻拦的流淌出来。
仅仅只是谈话的时间,‘天’原本那见状饱满的身躯,在血液快速流逝下,此刻竟然变成了一层皮包骨,跟个行将朽木的老头一样,佝偻着身躯,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连蹲都蹲不住了。他躺在地上还在不断的伸出舌头去舔着那些从他身体之中流出的血液,然而……他即便再如何吸收地上的血液又有什么用?入不敷出,完全是无用之功。
双方在这场战斗中,仅仅交手过两回,仅仅只是两个回合,全盛状态下的‘天’竟然就这样子被黄万焱秒杀了。这场战斗虽然看起来很轻松,但是黄万焱所要面临的压力,却是无比的大,他在赌‘天’的听力不行的同时,还要分神保护好平兰与袁津二人,而且当一大把焚火符散出去的瞬间,他不能有丝毫的停顿,一切似乎早已被他算准了一般,在‘天’后退躲避的时候,黄万焱就已经眼前踏出一步,利用反手握着的匕首,划过身在半空中的‘天’。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丝毫拖沓,才有如此卓越的效果。
而且‘天’虽然身体机能得到强化了,力量得到强化的同时,但是他身体的脆弱度也同样暴露出来。此刻将他打败,黄万焱突然发觉……之前自己败得好冤枉啊,‘天’虽然看似厉害,但是如今的他,一身都是落点。
当然,人都是这样的,在没打败对方之前,总感觉对方好强大好牛逼,待到超越对方后,再回头一样,才发现……自己当初实在是太年轻了。
将手中的匕首放入口袋中,黄万焱慢步走到苟延残喘的‘天’面前,低头俯视着对方,默不作声。
“呃……”‘天’不甘的睁翻白的眼珠子,恶狠狠的瞪着黄万焱,一头浓密的头发,也逐渐脱落,变得稀疏起来:“我……我要你死!是你害死我弟弟的!是你!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天’挣扎着想要伸手去抓住黄万焱的大腿。
然而……黄万焱却是面无表情的抬脚踹开对方的手臂,此刻的‘天’已经对他造不成任何的威胁,即便是个四五岁的小娃娃,都能轻松弄死‘天’。
挑了挑眉头,黄万焱淡然的说道:“说句实在话,如果你跟‘地’不来觊觎本帅手中的符纸,亦或者不是陈家死士的话,我们或许能够做很好的朋友。你对‘地’所付出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兄弟情义,我也同样很珍惜,但是……我与你们兄弟二人本就是各司其职,站在不同的立场上,我如若不杀你们,结果便是我被你们杀死,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你与我,说白了,压根没有半点仇。”
原本还在奋力做着垂死挣扎的‘天’,他的神情突然一滞,整个人当初僵住了。
许久后,他突然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啊哈哈哈哈~”他的笑声中充满了英雄的落寞,充满了西山落日的萧条。
似乎是笑累了,亦或者是生命已经即将快要走到尽头,他抬起头看向黄万焱,眼神中却早已经没有了之前那般憎恨,沙哑着嗓音,艰难道:“能……给我……一根烟抽吗?”
黄万焱点点头,他虽然也很恨‘天’杀死了吴冬忠、郑志文、姚军三人,但是‘天’都已经即将死去,他再如何怨恨又有什么用?正如他所说的那般,一切的根源不在意他与天地双煞之间,要怪就只能怪陈家,天地双煞不过是陈家的一枚棋子,他们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力。
充满萧瑟的气氛在办公室中蔓延。
黄万焱半蹲下身,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口,旋即将烟蒂放入‘天’的口中。
含着烟,‘天’深吸一口,在浓郁的烟雾中宣布了死亡,他无力的垂下了脑袋,然而他的眼睛却是闭合着的,脸上浮现出解脱的笑容,至死,他终于放下了与黄万焱之间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