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慢走,欢迎下次光临,先生小心台阶,小心地滑……”
文港市最大的商场里,身穿阿玛尼高级定制衬衫,修身长裤,程亮能当镜子皮鞋的萧衍,一手插兜,一手拎着几个纸袋,在一众美女服务员的簇拥下出了店门。
“不用送了,我呀,太穷了,怕弄脏你们的衣服,在刮花你们指甲,没钱赔。”
换了一副面貌,由不起眼的贫困户,变成精英男神的萧衍,声音响亮的说完这句话,看身后一众笑颜如花的服务员瞬间成了被定格的僵尸脸,笑容尴尬挂在脸上,展不出,落不下的,像个滑稽的小丑。
萧衍瞧着心情大好,嘴角擒着笑,悠哉的走了。
哼!这些长相一般,还狗眼看人低的服务员们,也就这点能耐。
穷了,店都不让进,富了,立刻点头哈腰,外加忍受他嘲讽,也不敢丧着脸了,真是自作自受。
出了商场,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萧衍看周围穿着靓丽的年轻男女们,想,罗珊下现在不知道身在何处,臂间有火鸟纹身的男人一时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找。
这样不行。
萧衍摩挲着下巴沉思,他得在文港找个身份低位都不低的人或者集团工作,这样才有机会了解到他想知道的事情。
“你这老头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这是苹果最新款手机,被你撞碎了,你就得赔钱,我不要你给我买新的。”
吵闹声从不远处传来,萧衍顿步,抬头看前方围成圈的人群,慢慢走过去。
一个身穿跨栏背心破洞牛仔裤,二十岁出头却染着一头白发的小伙子,叼着烟,拽着一位老人不让走。
老人五十岁上下,身穿青色绸缎中山装,背脊挺直,面容温和,目光矍铄的眼睛,此时透着无奈。
“小伙子,你先放开我,我没有不赔你钱的意思,只是身上没带钱,我回去就让助理给你买个新手机送过来,怎么样?”
“你他妈在这儿骗鬼呢?我要放你走了,你还能回来吗?”
白头发小混子没好声的喊完,眯眼吸了一大口烟,吐了老人一脸呛人咽气后,扬唇斜笑。
“咳,咳咳。”
老人忍不住咳嗽几声,再抬眼看白发小混子时,温和面容已不复存在,铿锵威严道:“我季某这一生从来不骗人,我说让助理给你送手机,就一定会送来。”
“我说你这臭老头在这儿跟我装什么大人物呢?”
白发混子甩手扔了嘴里的烟,揪起老人的衣领,扯着暗自嚷嚷道:“我他妈说多少遍了,不要手机,要钱,钱,你听不懂是不是?”
老人被吼的皱眉后仰,眯眼看眼前得理不饶人的年轻人,冷声道:“我没带现金在身上,你不要新手机,难道是想这事就这么算了吗?”
穿着破洞乞丐裤子,满头白发的混子听见算了这话,立刻竖眉瞪眼,指着老人的鼻子咒骂:“你个老东西,在小爷这演戏是吧,想赖账不赔,小爷今儿告诉你,门都没有。”
吼完,白发混子还嫌不解气,扬拳对着老人的脸,恐吓道“必须赔钱,两万块钱,少一分小爷就揍你一拳,少两分两拳,少一百,我他妈将你这脑袋打成马蜂窝。”
“这也太过分了,什么手机两万块钱,我看这男的就是在讹人。”
“唉!这种事太多了,年轻人不务正业,专找老人小孩弱势群体讹钱,前阵子有个路见不平的上前制止,谁知,被打进医院去了,还是自己花的医药费。”
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传进背脊挺直老人耳里。
老人看这些心里不愤,面上却不敢出头的看客,叹了口气,但不是怪这些素不相识的人,只是感到悲凉罢了。
他拿出电话,要给被他派去给女儿买辣卤的保镖打电话。
“臭老不死的,看这里都没人敢替你出头,就想叫帮手来,你他妈别做梦了。”
啪……白毛混子伸手打掉老人的手机,怒吼:“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小爷非得动动手,你这老家伙才肯赔钱了?”
吼完,白毛混子凶神恶煞拽着老人衣领,抡起胳膊朝老人的脑袋削过去。
“我天,这男人的架势不得把老人脑浆打出来啊?”
围观群众心里纷纷为老人祈祷,却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止混子的恶行。
身着中山装的老人看朝他袭过来的拳头,神色微变的后退。
他不怕自己有个三长两短,毕竟活了这么大岁数,该享的福都享完了,也没什么看不开的了。
但,他还有一个女儿没找到依靠,老伴经历了十年前的重创,身体孱弱……为了她们,他也不能出事。
老人挣扎,眼看拳头马上就到砸到他太阳穴。
众人不忍直视这残忍的一幕,纷纷低头。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了整条繁华街道,渗进每一个看客的皮肤里,仿佛都能感受到老人的疼。
然而,当他们怀揣着不忍抬头是,看到了眼前的场景,眼睛骤然睁大。
这,这怎么回事?
想象中的老人倒地不起的画面,并没有发生。
相反的是,刚才气势如虹挥拳的白毛混子,此刻竟然被一个身穿高级定制西装的威猛男人,钳住了手腕,面色扭曲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天哪,这位穿阿玛尼的帅哥是谁啊?从哪出来的啊?”
“不知道,刷的一下就出现了,我也没看清他是从哪出来的,上来就擒住了这白毛的手腕。”
“天哪,真厉害,好帅啊!”
萧衍听周围各种崇拜他的花痴声音,心里一阵得意,面上却严肃冷峻,盯着白毛男人面色痛苦的脸,冷声道:“你一个破手机能值多少钱?让你对老人家动手?”
“我,我那可是苹果最新款,两,两万块钱呢,这死老头的命能有我的手机值钱吗?”
白毛男脸色煞白,忍着疼,眼神闪躲的朝萧衍怒吼:“你他妈少多管闲事,告,告诉你,老子的兄弟可就在这附近,你在不放开我,被我兄弟群殴进医院,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白毛混子的威胁恐吓让众人心惊,都不禁抬头望向萧衍。
因为替一个陌生人出头被群殴进医院,就算想路见不平,听到这话也会退后吧!
被萧衍挡在身后,身穿中山装的老人此刻也看向他挺拔的背影。
如果这个小伙子真的被吓退了,他也不怪他。
每个人活得都不容易,没有谁有义务为了别人,而让自己陷于危险中。
“呵,人命不如手机?”
就在大家都在猜测萧衍会后退时,他冷然中又透着玩味的声音响起了,看不出情绪的黑眸直直望着理直气壮,说人命不如手机的白毛男,瞬间觉得只出手捏断了他的手骨太轻了。
应该让这个把人命不当回事的臭小子,打的跟他碎掉的手机一样,彻底瘫在地上起不来,才对的起他说的话。
萧衍想到做到,没有任何前缀语言,毫无预兆的将白毛男手腕拉直,手掌摊平狠戾的往回折,咔嚓声顿时清晰响起。
“啊……”
比杀猪惨叫还瘆人的嚎叫几乎穿透了整条街,来往车辆都纷纷刹了车,吓得众人身体不禁一缩,目瞪口呆看倒地哀嚎的白毛男。
萧衍见惯了流血卸骨的事情,完全无视疼的青筋凸起的白毛混子是怎样的痛苦呻吟,又抬脚朝着他的胸骨,胯骨,尾巴根,狠踢几脚才算稍稍解了气。
“小子,你不是认为人命不值钱,一心想要赔手机的这两万块钱吗?行,你这手机的钱我赔。”
他蹲在地上,笑看冷汗直流,浑身痉挛颤抖的白毛男,从兜里掏出在商场刚取的两沓现金,甩在他身上。
什么情况?怎么又给钱了?
围观的众人看到萧衍的举动完全懵了,就连后面身穿中山装的老人都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眼前仗义出手的小伙子要干什么。
“好了,现在你认为最重要的手机钱已经赔你了,我称了你的心……现在该轮到你让我称心了吧?”
白毛男看身上红彤彤的两沓钱,又看萧衍没有一丝波澜,心平气和朝他微笑的表情,不知怎的,感觉一阵阵冰霜往骨头里钻,拼命的摇头不敢收钱。
萧衍伸手箍住白毛男摇晃的脑袋,一点点逼近他恐惧想挣脱的脸,温柔的笑说:“我啊,就是看你不怎么顺眼,所以不想让你活在这世界上,反正你的命也不如手机值钱,你说,对不对?”
低声缓慢的声音,犹如地狱传来催命符,吓得白毛男浑身颤抖的更加厉害,惊骇望着明明对他笑,却让人有种置身冰冷棺材里的萧衍,牙齿打颤道。
“不,不要,我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