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目光,笑了笑。
然后跑出了教室。
她相信他刚刚的话不是真心的。
她眼中的他,不是这样的。
------
她冲下楼,问了好多路过的同学,才找到他们。
彼时他被人抓着,脸上都挂了彩,嘴角有血。
她看到有人还要动手:“住手!”
不顾一切的。
比那天晚上还要冲动的。
她喊了出来,站了出来,想要护他周全。
“你有病啊!我要你帮忙吗?你是傻子吗?你下来干什么啊!”顾钰气急大骂。
苏温梨只抿了抿唇,站在他面前。
护犊子一样张开双手。
“哪里来的小娘们!”她看到那个小混混仿佛要打人一样,她紧紧闭上了眼。
明明怕得要死,还要护着顾钰吗?
步长风的眼都沉了下来,整个人阴郁而沉怒。
惊慌中,她感觉到自己被顾钰拉到了身后。
“beng”的一声。
“老,老大?”小混混的声音都变了。
她偷偷睁开眼,眼里却只有步长风。
步长风的脸被阴影挡住,她看不清。
她只看到他干净修长的手,似乎轻轻抵在她身后。
明明,她身后除了顾钰什么都没有啊。
步长风微微抬起头,倨傲的脸仍是风流:“她是我的,懂吗?”
小混混愣了一下,忙说:“懂……懂懂懂!”
步长风回头看她,眼睛一眨不眨的,很认真。
他在靠近?
在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时,她的眼睛微微瞪大。
而他在她惊恐的目光中顿了一下,俯身在她耳畔,轻声说:“我信你,所以,不要骗我。”
他略带威胁的话连同他呼吸的温度,带起她身上的颤栗。
苏温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想要推开他,他先一步起身。
阳光照耀着他的脸庞。
而苏温梨微微喘着气,拉着顾钰就走了。
那群小混混碍于步长风而没有追上去。
步长风则是一直盯着苏温梨的背影。
----
“他们为什么一直不放过你。”苏温梨问他。
顾钰应该是被那群人缠上了,可是为什么被缠上呢。
苏温梨不知道。
顾钰只是笑了下,用手指抹去唇边的血迹。
“没有为什么。”顾钰的声音很淡,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般。
苏温梨看他不想说,就没有继续问。
她想了一下,在他后面几分钟才进班。
她还没进班,就听见许多女孩子在关心顾钰。
“哇,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谁打的你啊,我找他们去!”
“不疼了吧?”
她进班的那一瞬间,只看到顾钰疏离的笑着,淡淡的说没事。
骗子,明明上次的伤都还没好全呢吧?!
苏温梨在心中这样想,回了座位,拿出作业准备写。
其实她也差不多摸清顾钰的性子了。
与其说是坚强,不如说是冷漠,他不相信所有人,所以什么也不说。
苏温梨知道,迟早有一天,他会爆炸,会崩溃的。
-----
放学后,秦秋去苏温梨家吃饭。
饭桌上的秦秋与苏父苏母侃侃而谈,既没有逾距,也不会让人觉得她是在夸耀,更多的时候,她都是跟苏温梨一起安静聆听,等到对方讲完了,才会发表自己的见解。
显然,这种大家风范,很受苏父苏母的欣赏。
相比之下,苏温梨的文静就像是唯唯诺诺一般。
很难相信,两个性格相差这么大的人,竟然会是多年的好朋友。
晚饭后,秦秋和苏温梨就在房间里,锁了门,讲起了悄悄话。
“温梨……我的那个夫君……”秦秋如此腼腆的说话,与饭桌上的她判若两人,直让人头皮发麻。
苏温梨嗯了一声,回过头看着她。
秦秋吞吞吐吐一会后凑近苏温梨,在苏温梨旁边说:“他说想要来看看我……”
“啊?那你怎么说?”苏温梨惊了一下。
“唔……我……我答应了……可是我现在有点怕……”秦秋点了点头后说。
“你都答应了……诶?怕什么啊?”苏温梨眨了眨眼睛。
“怕他不喜欢我啊……”
苏温梨沉默了一会,看着从前骄傲的大小姐,变成如今的腼腆小姑娘,竟有些感慨:“不会的。”苏温梨边说,边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你长得这么好看,他不会不喜欢你的。”
“是吗?”
“嗯。”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吗?”
“真的,没有。”
“那就好。”
“嗯。”
直到进入梦乡以前,苏温梨仍是不明白,到底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为什么会让一个人为了他改变这么大?为什么?
苏温梨不明白。
从小到大,她便是最聪明的那个,无论是理科还是文科,她都能完美的拿下前三,即便说她是天才也不为过,但她独独搞不懂这种情情爱爱。
或许可以用生物来解释这种奇怪的现象。
类似于多巴胺之类的激素快速增长而导致快乐和幸福吧?
但触发激素快速生长的起因是什么?
她不知道。
爱情,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在进入梦乡的最后一秒,她这么想。
-------
第三天,也是运动会的最后一天。
顾钰来上学的时候,看起来有点惨。
脸都肿起来了。
老师问他怎么回事,他只说是回家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
老师说不相信,并且一再强调自己已经知道了昨天的斗殴事件。
顾钰没有说话。
老师叹了一口气,说:“校园欺凌事件是很严重的违纪现象,甚至是违法的……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讲……”
明明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没有人能治得了那些人。
那些不是普通的混混,往坏的说是混混,往好的说就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背后利益牵扯过大,谁能约束得了他们?
首当其冲的,便是权势滔天的步长风。
军阀世家的公子哥步长风,从小便是被宠上天的宠儿。
父亲为政,母亲从商,明明都是严苛至极的人,对待自己的儿子却十分纵容,甚至可以用溺爱来形容。
从小到大,只要步长风想要,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这样的一个人物,在这小小的学校里,完全可以横着走,只要他不搞出人命,什么事都是小事,更何况只是打一顿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