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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扒了她的皮,剁碎了她的骨头
    长亭安然站在一旁,清冷飒然的气质,既有凌家老爷子的铮铮傲骨,又有凌籽冉的出尘脱俗,如今这样的郦长亭,在几个月前还是整个京都的笑话,如今却是脱胎换骨,焕然一新了。
    难道真的是凌家祖上那林氏皇族血脉的缘故,凌家子女无一不是人中龙凤?
    “祖父,我如何尊重您,自然也是如何尊重父亲和大夫人,绝不会有任何偏差。阳拂柳想做郦家的义女,也要看她是真心实意,还是另有所图。之前每一次我出事,她都会在一旁,直接或是间接成了火上浇油的黑手!对此,我已懒得细说。但我郦长亭,现如今出去,不管是在凌家书院,还是将军府问君阁赏月阁,亦或者是碧水楼或是其他地方,我代表的都是郦家,我自是要端起郦家嫡出长孙女的身份来!阳拂柳总喜欢在我面前指指点点,外人不知道的,自当是祖父和父亲在郦家对此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其实,我不怪祖父,亦不怪任何人,之前的确是我让祖父失望了,但我身为郦家的人,又是凌家问君阁的主人,从今往后,无论走到哪里,我自然都是以郦家凌家为先,我知道我应该代表谁来说话!这一点,是我与阳拂柳最大的不同!她若代表北辽,众所周知,在我们郦家,只有一个质子世子,那就是阳夕山!阳拂柳如何能入了北辽皇族?倘若是代表郦家,那么北辽这些年蠢蠢欲动,而我郦家第一皇商的招牌,是多少商户眼巴巴的瞅着的,一旦北辽做了对不起京都的事情,那么……祖父,郦家首当其冲要受到波及。”
    长亭一番话,从容有度,进退得当。
    却是字字句句都敲在郦宗南的利益点上。
    她知道郦宗南最看重利益和名声,只有将阳拂柳的弊端最大化,才能引起郦宗南的担忧。
    “我这个做祖父的,还真是看走眼了!你竟是如此牙尖嘴利!怎么?想说服我远离阳拂柳,继而亲近你这个孽畜吗?”郦宗南冷冷瞪了长亭一眼,虽说明白她说的话都有道理,却是放不下阳拂柳这颗棋子。
    长亭也不多做解释,也许她说的多了,郦宗南还觉得她就是故意针对阳拂柳呢,这岂不如了阳拂柳的意愿?
    “祖父,好比你院中的荷花池吧。池中有锦鲤,锦鲤来回游动,自是会掀起不大不小的波澜,但锦鲤是将荷花池当做自己的家,常年在此生活呼吸,都知道,锦鲤换了熟悉的环境,很容易大片死亡。而荷花池中,也可以泛舟游览,只不过,小舟哪里都可以去的,不是吗?只不过暂时留在这里罢了!锦鲤不同,锦鲤是一家人,就算有争抢食物的时候,却是保准饿不死一一条。
    可小舟不同,她来了,四处划动,掀起的涟漪尚且不说,单单这小舟是不是有钓鱼的人,就很难说了!是否又是带着鱼饵鱼钩的前来,锦鲤们如何能看到?待真的成了盘中餐,被吊了上去,那真是后悔都来不及了!锦鲤少了,剩下的还会继续在这里生存,可小舟一旦发现这里没有锦鲤了,就会拍拍屁股走人,找下一个荷花池了!我也只是有感而发,祖父,不必联想到其他人其他事。”
    末了,长亭还不忘给自己洗白一下。
    反正郦宗南可比郦震西聪明多了,如此通俗易懂的比喻他自是第一时刻就能明白。
    郦宗南微微一怔,老谋深算的眼底流露出一丝异样的波动。
    血缘亲情便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可他不是没想过,之前郦家人那么对郦长亭,一旦她翻身了,会不会借此机会报复,现在看来,她似乎只是跟阳拂柳不太对付,绝大多数原因是出于嫉妒或是不满。
    倘若如此的话,那么郦长亭还是能被他所利用的!毕竟,一个凌家医堡的诱惑,自是一百个阳拂柳也比不上的。
    “祖父,孙女今儿多话了,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祖父见谅。毕竟,我只是为了郦家好,本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自是懂得,郦家好,我郦长亭才有好日子过,不是吗?”
    她最后补充的几句,故意露出自己重利的一面,这一点,与郦宗南的性格不谋而合。
    她就是故意让郦宗南以为看透了她的性格,一旦郦宗南自以为是的可以看透她掌握她,她想在郦家办事,自是容易多了。
    现在在郦宗南心里,她或许就是一个看重利益又嫉妒阳拂柳的小女子罢了!如此性情的她,岂不是更容易利用!
    所以之前,她故意在院子外面跟阳拂柳吵架,为的就是将郦宗南往这方面引。
    郦宗南比郦震西难对付,所以必须多绕几个弯才行。
    “行了,你是来请安的,还用不着你这个晚辈给我讲大道理。你且先回去吧,你父亲和母亲那里,我派人去说一声,你不用过去了。”郦宗南面上依旧是对长亭的冷淡态度,这是故意给她施加压力,为的是让她将来更加卖力的为郦家卖命。
    “祖父休息吧,孙女告退。”
    目的达到,长亭也不多逗留。郦宗南比郦震西疑心还大,多留一会,都有机会让郦宗南改变主意。但是从郦宗南的语气来说,以后在郦家,至少郦宗南不会主动给她下绊子,对于她和阳拂柳钱碧瑶的争执,也会睁一眼闭一眼。
    但同时,倘若她长时间的不能给郦家带来利益的话,郦宗南的耐心也会迟早耗光。
    至于这利益,她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自是不会便宜了郦宗南,所以最好的法子还是那句:羊毛出在羊身上。
    郦宗南且等着吧,有他割肉的时候!
    ……
    郦家
    钱碧瑶才休息了几天,伤口的血倒是早就止住了,就是身体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喘口气都疼的掉泪。
    可偏偏这时候,京都府尹还派人来,让她去一趟衙门。
    京都府尹走的是吏部的程序,她不得不去。
    可她现在的模样,如何能见人?
    脸倒是消肿了,可脸上的伤却是比肿着的时候还可怕,一脸的青紫痕迹,尤其是鼻子,被门板拍中的那一下,当时就血流如注,鼻梁到现在都是歪的,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长好了。
    还有她膝盖的伤,身上的伤,每一处都是稍微动一下就钻心的疼。
    只是,倘若她不去的话,京都府尹将话送到郦宗南或是郦震西那里,她更加没有好果子吃。
    钱碧瑶此刻,真的是打掉牙齿往肚里咽。
    为了不被人认出来,钱碧瑶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明明是春季美景,她却在过冬季,连双手都包了起来,生怕别人看到她手背青紫的伤痕。
    如此打扮之下,钱碧瑶才敢走出房门。
    一路上更是连马车的茜纱窗都不敢开,就这么战战兢兢的到了衙门。
    可京都府尹偏偏是个认真直接的人,非要钱碧瑶摘下面纱,验过了真身之后才能问话。钱碧瑶这个恨的,恨不得一把打掉府尹的乌纱帽。
    但京都府尹确实是个执拗认真的人,钱碧瑶自知斗不过,只能咬牙切齿硬着头皮拿开了脸上的面纱。
    顿时,那张青青紫紫的痕迹,让在场所有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虽说问话的时候没有几个人,可一个府尹,一个师爷,再加上两个捕快,已经足够钱碧瑶的脸丢到了姥姥家。
    “大夫人……你这是?”京都府尹是见过钱碧瑶几次的,这可是一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物,哪里会是现在这个被打成了猪头的半老徐娘?
    “府尹,有话快问吧。我……我之前在家中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倒了花瓶,正好撞在脸上,还被瓷器碎片割了不少伤口,我现在需要静养休息。”
    钱碧瑶忍着四周咄咄探寻的目光,咬着牙,强挤出几句话来。却是因着一路舟车劳顿扯痛了胸口的伤口,疼的脸色煞白,浑身发抖。
    见此,府尹也不好多问什么。
    人家说花瓶撞的那就花瓶撞的吧!
    虽然这张脸一看就是被人暴揍的!因为哪有一个花瓶能造成四面八方或大或小不同的伤痕呢!谁家的花瓶还是夹枪带棒的摆在那里的。
    府尹和师爷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
    “大夫人,是这样的,按照衙门的规矩,林嬷嬷既是犯了错,又接受了处罚,但是在林嬷嬷送回郦家之后,应该是在昨儿来衙门一趟,往后便是每间隔十五天过来一次,直到满三个月,不再犯错,才不必再来。但林嬷嬷昨儿没过来,既然林嬷嬷是大夫人的人,她的卖身契也在大夫人那里,如今这应该昨儿出现在衙门的人没有来,自是要找大夫人问话了。”
    府尹一番话,听的钱碧瑶气愤不已,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
    “那个老刁奴,冤枉了我,自是有多远跑多远了!哪里还有脸面回来?她若回来的话,我必定拉着她来见官!让她给还我一个公道!”
    钱碧瑶想说,她现在还想找林嬷嬷呢!看找到了她,不扒了她的皮剁碎了她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