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我家小姐有请。”
刘静娴找自己,肯定是有事情要说。
林昔瑶点了点头,正要起身,却听旁边的苏旭道:“大小姐,二爷这几日身体越发不好了。”
闻言,林昔瑶的步子一顿。
她转过头来看向苏旭道:“御医可有查出来是什么毒?”
苏澈点了点头,不过紧接着又摇头道:“他急火攻心,就算有了解药,身体也亏损太过,大夫说……很是凶险。”
苏澈斟酌了一下,才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林昔瑶点了点头。
一路来了沐雪院。
刘静娴已经在院子门口等了。
看到林昔瑶来了,刘静娴连忙将她迎了进去。
“小婶婶,怎么了?”
“我这几日在书房照顾二爷的饮食起居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这个。”
说话间,刘静娴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封信函来。
林昔瑶接了过来,发现沉甸甸的。
她打开一看,里面还有一枚簪子。
样式和款式有些熟悉。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林昔兰的。
看到这枚簪子的瞬间,再联系林远成突然知道了那么多事情,林昔瑶心里就已经有了猜测。
所以,当她展开密函,看到上面通篇写着她当初是如何设计林昔云并将她卖入了青楼的经过。
这上面是用林昔云的口吻写的。
能让林远成相信,林昔瑶觉得,这字迹恐怕也是林昔云的。
只是,这幕后之人真的是她吗?
林昔瑶一手拿着信函,一手拿着簪子,一时间有些发愣。
一旁的刘静娴道:“我不是故意要偷窥二爷的隐私,这密函他藏的很隐秘,我只是想着前些日子他跟县主闹的不愉快,便猜测会不会跟这密函有关,所以才偷偷拿出来给县主瞧瞧。”
言罢,刘静娴有些紧张和不安的看着林昔瑶道:“县主,没事吧?”
林昔瑶已经回过了神来。
她摇了摇头,轻叹道:“导火线确实是在这密函上。”
不过,当初林昔云的事情发生之后,只要林昔云不死,这个秘密就迟早有大白天下的一天。
林昔瑶现在只后悔自己当初怎么没有对林昔云下杀手。
她当时到底还是念了二叔的情谊才留了她性命。
却没有想到竟然引出了这么多事。
“小婶婶,你放心,我没事。”
怕刘静娴担心,林昔瑶将簪子装好,再将这密函递给刘静娴道:“那个婉儿怎么样?这几日可还老实?”
刘静娴小心的将密函收了起来,见林昔瑶并没有问起林远成的病情,便也没有主动提起,只如实道:“没有了林赋这个靠山,她哪里有不老实的,只是老夫人每日都会来看她,倒是让她渐渐又有了些脾气,不过这些我都可以应付的。”
林昔瑶自然是相信她,她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道:“最近事情太多,我身体也不大好,所以难免有顾及不到的,如果你缺什么少什么,就差人来跟我说。”
林昔瑶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了,刘静娴哪里还不感动的。
她摇了摇头,真诚道:“我在这里已经极好了,没有什么缺的少的,县主放心,倒是你,别操心那么多,府里的事情有我,你安心养身体就是。”
现在府里的中馈都是刘静娴在打理,虽然时日不长,但林昔瑶可以看的出来,她完全能够应付,而且游刃有余。
把将军府交给她,她很放心。
林昔瑶点了点头,正要转身离开,蓦地又想起之前在山上遇刺的事情来,再加上林远成和林赋先后被人设计。
就算这一次将相关人等清除掉了,这偌大的将军府也难保会混进一两个居心叵测的人。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林昔瑶又道:“我让初十派一个暗卫在你身边,若是遇到危险,可以保护你,平时有事,你也可以让他来传信。”
话音才落,刘静娴便是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她连连摆手,摇头道:“我一个内宅妇人,有什么危险的,县主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你放心,我身边有人保护。”
言罢,林昔瑶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道:“我们在明,敌人在暗,我和你关系好,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万一有人想要伤害你怎么办?”
说完这句话,不等刘静娴拒绝,林昔瑶就唤来了初十,将这件事吩咐了下去。
见事情已经定下,刘静娴便只好应下,这才送了林昔瑶出了院子。
在道别的时候,刘静娴还是没有忍住,压低了声音道:“二爷这几日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的,一开始他不待见我,我去照顾他,连门都不让我进,可这两日我能明显感觉他的态度缓和了许多,昨日夜里甚至还叫我去找县主来,他想跟您单独谈谈。”
说到这里,刘静娴顿了顿,观察了一下林昔瑶的表情,见林昔瑶没有不悦,这才继续道:“我觉得,他应该是想通了不少,毕竟之前他也是在气头上,才听到那件事,难免会暴怒失控,可逐渐冷静下来,总会觉得县主的好的。”
这一番话,林昔瑶听进去了。
但她这会儿心情有些复杂,暂时还不想去见二叔,便道:“今日有些累了,改日我再去看他。”
闻言,刘静娴也没有多问,她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便笑着目送林昔瑶离开。
回了海棠院之后,林昔瑶就找来了初十。
“帽儿胡同可还有什么发现?”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初十就忍不住皱眉道:“就在上一次我们在那里找到了巧玉尸体之后,当天下午帽儿胡同就起了一场大火,烧了半条街,我们能查到的线索都断了,只能从从起火的源头上查起,但帽儿胡同的人口密集,而且很复杂,查起来还需要时间。”
闻言,林昔瑶倒吸了一口凉气。
为了毁灭证据,竟然直接放火烧了帽儿胡同,不仅手段狠辣,动作也麻利的很,否则的话,以宇文宸的暗卫办事效率,也不会拖到这么久。
可以做到这些,肯定不是林昔云一个人的力量。
到底是谁?
林昔瑶在第一时间想到过宇文铭。
不过宇文铭这人跟林昔云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如果要说共同点的话,那两人倒是都对她刻骨恨意了。
但林昔瑶一直都有派人监视安王府的动静,宇文宸的探子也在密切注意安王府内外,如果有异样的话,也该在第一时间传回来消息。
林昔瑶还待细想,头晕目眩的感觉又上来了。
她对初十摆了摆手,强撑着精神回了房间躺下,将全身放松,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因为刚刚服用了苏澈送来的新研制的药丸子引起的不适,还是原本身体就有的晕眩感。
林昔瑶不敢再动心思了,只老老实实的靠在了床头休息。
这时候,被她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宇文铭正在城东某处不起眼的宅子里喝茶。
他对面坐着一个衣着清凉的女子。
天气已经转凉了,偶尔扑面而来的风带着几分萧瑟和冷意。
然而,那女子却只穿着一袭薄纱,堪堪的只遮住了重要的部位,就连胸口往上一片雪色的肌肤都裸露在外。
在她的锁骨上方,有一朵妖娆的红梅绽放,配着她微微上挑勾魂的眼神,越发多了几分妖冶。
“安王还能好整以暇的在这里喝茶,妾身倒是佩服的很。”
似嗓子受过,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和粗粝,跟她的娇美的形象完全不相符。
宇文铭放下茶盏,看向她的眼神里划过一抹鄙夷。
不过一闪即逝,当她抬眸看过来的时候,宇文铭的眼睛里已经带上了几分笑意道:“我原本也没想着利用林昔兰就能顺利让她服下这蛊毒。”
话音才落,对面的女子眸色一沉,面上带着一抹狠辣和凌厉道:“这么说,安王是在骗我?利用我?”
闻言,宇文铭轻笑了一声,他摆了摆手道:“我若是在骗你,利用你,何必要大费周章的将你从帽儿胡同救出来?”
对面的女子被这句话反问得无言以对,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宇文铭,不肯错过宇文铭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你别那么看着我,”宇文铭的指腹转动着掌心的茶盏,眉眼带笑道:“就凭你之前那点儿布局,就想要害她身败名裂让她不能嫁进东宫?你也太小看她,太小看宇文宸了。”
宇文铭的语气里带着几分难掩的轻蔑,对面的女子眼神越发冰冷,却没有说一句话。
她确实低估了林昔瑶。
但只这一次,她决不允许自己再失败一次!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自有办法将那蛊毒给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喂下!”
闻言,宇文铭摇了摇头,啧啧道:“我就比较好奇,同样是林家出来的女子,你们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话音才落,对面的女子面色一僵。
她愣愣的看向宇文铭道:“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此时,宇文铭眼底里带着一抹她看不懂的深邃和笑意:“在考虑是否救你的时候就知道了。”
“林昔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