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铭才念及这两个名字,就感觉自己的心像是快要窒息一般。
那疼痛让他生不如死。
而这所有的一切,起因都是眼前的女子,让他如何不恨。
“王爷……不,宇文铭……明明是你心甘情愿的娶我!”
王采薇也有些歇斯底里。
闻言,宇文铭嗤笑道:“心甘情愿?若不是因为母妃,若不是因为想要得到永宁侯府的权势和兵力,你觉得本王会娶你!”
话音才落,宇文铭直接抬手,就想要给王采薇一巴掌。
但他的手才扬起来,对上王采薇那张让他厌恶的面容的时候,他忍住了。
现在他连碰她一下都感觉恶心,厌恶。
“说得倒是冠冕堂皇!”
既然心已经死了,王采薇整个人都是癫狂的状态,她双眸凄厉的看着宇文铭道:“你其实一直都在意那个女人对吧?”
宇文铭没有说话。
王采薇就知道是自己说中了。
她冷笑了一声,双眸中带着无尽的恨意看着宇文铭道:“你恨是我的原因让她不明不白的死了?”
“可是,那个下令杀她的人是你,是你啊宇文铭!”
砰!
这一次宇文铭再忍不住,直接抬脚,一脚就踹到了王采薇的肚子上。
王采薇痛呼出声,她原本想站起来的,但是肚子上的剧痛却让她浑身冒冷汗,根本就使不出一点儿力气。
然而,即使是这样,她也依然冷声道:“你不让我说,我也要说,是你的自私自利害了她,你既想得到权势,又想得到她,你为什么这么无耻,将自己的占有欲说得那么富丽堂皇,宇文铭,我今日才算看清了你的真面目!当真是我瞎了眼!”
王采薇说到最气愤的时候,头上的金钗散落了下来,一时间她的秀发直接乱蓬蓬的铺开,那凄厉的模样配上凌乱的头发,就像是恨不得冲上来将宇文铭扒皮抽筋的疯子。
“你确实是瞎了眼。”
宇文铭冷笑道:“若你当初没有看上我,我母妃也不会打你们永宁侯府的主意。”
说不定,那时候他已经成功的娶了阿裳。
这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然而,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宇文铭是在恨王采薇,实际上也是恨着当初的自己。
他不能原谅王采薇,更不能原谅自己。
“事已至此,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气急之下,宇文铭对王采薇伸出了手来。
见状,刚刚还歇斯底里的王采薇瞬间回过了神来,她一脸惊恐的看着宇文铭道:“你要做什么?”
“你不要乱来!”
“你到底要做什么!”
王采薇下意识往后缩去。
但是她在这口大箱子里,根本就没有地方可躲。
宇文铭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犹如看一只可怜的蚂蚁。
“爱妃,你看,你这般模样是不是像疯了一样?”
虽然这句话宇文铭是带着笑意说的,但是这笑意让王采薇毛骨悚然。
她浑身打着冷颤,睁大了眼睛看着宇文铭道:“我没有疯,我不要疯,我还有孩子,对了孩子……”
说起这里,王采薇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肚子,然后一脸祈求的看着宇文铭道:“我们还有孩子,就算看在孩子的面上,你也不能杀我。”
闻言,宇文铭轻笑道:“孩子?”
他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在大笑了三声之后,宇文铭轻蔑的看着眼前如蝼蚁一般在努力求生的王采薇,冷笑道:“你还真的以为我跟你之间有了孩子?”
“什么?”
听到这句话之后,王采薇整个人都如同被雷击中了一般。
这消息就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说什么?孩子……可是御医都诊断说……”
不等王采薇自言自语的说完,宇文铭轻笑道:“在昭庆十三年,我母妃也被御医检查出来有孕,不过流产了,在遇到荣贵人的时候。”
处于震惊之下的王采薇完全不知道宇文铭为什么会突然提起惠妃,以及这件事。
但她下意识觉得情况不对。
“你说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
宇文铭轻笑了一声,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王采薇道:“本王解释的还不够清楚吗?”
“当年的荣贵人是我母妃的头号敌人。”
“那让人服用了之后出现假孕现象的汤药,早就是我母妃玩剩了的把戏。”
宇文铭对王采薇恨之入骨,所以怎么可能让王采薇怀上自己的孩子。
之前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稳住王采薇。
只有让王采薇有了身孕,才能拒绝宇文宸将他派去修筑漓江堤坝,从而躲开当时那一场杀机。
再有,这正好是个可以避开王采薇的借口。
永宁侯那个老东西,总是对他不放心,再加上王采薇对她阿娘没有任何隐瞒,若是两人之间不够恩爱和夫妻之事的话,也必然引人猜忌。
想要哄住王采薇自然容易,宇文铭自认为能屈能伸的人,但他心里对王采薇的憎恨和厌恶到达了极点,就连抱着她都忍不住作呕,更何况行夫妻之事。
所以,在权衡之下,他才想了这么一个一本万利的办法。
直接让他母妃给王采薇下了药,一下子就避开了所有的麻烦。
这药可以让王采薇身体呈现出跟怀孕一般的症状,等到了三个月以后,小腹会隐隐作痛,然后下体流血,就跟小产一般。
若是没有这一次接二连三的突发事件,按照他当初的设想,这小产也已经找到了替罪羊。
念及此,宇文铭嘴角噙着笑意,眼神冰冷的如同刀刃一般落在王采薇的身上。
而他的话音才落,王采薇像是彻底被人抽离了魂魄一般,她瞬间跌坐回了箱子里。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惠妃对她的看重,对她的好也都是假的。
亏她原本还以为自己有了身孕,惠妃会如何的高兴,如何的看重自己,原来这原本就是惠妃的算计……
她算计她,她儿子也算计她。
一时间,王采薇的心底里涌现出了无比的悲凉。
刻骨的恨意将她最后一丝理智吞噬。
她觉得自己这一生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而自从遇到了宇文铭,就注定了自己这一悲剧又可笑的人生。
“都骗我,都骗我!”
“你们都骗我!”
王采薇已经彻底陷入了癫狂状态。
她不停的说着正两句话,抬手就要来抓扯宇文铭,然而她身子虚软,根本就使不出什么力气,还不等她站起来,膝盖一软直接跌回了柜子里。
见状,宇文铭原本要伸出去敲她脑袋的手也收了回来。
他嘴角微扬,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道:“没有想到那毒物到现在才发作,早知道要用这种方式刺激了才会发作的话,又何必我这些日子来辛苦掩饰。”
言罢,宇文铭厌恶的别过了脸去,转头唤来外面的护卫道:“快来人,王妃不好了,叫大夫!”
在帘帐被打起来的一瞬间,宇文铭的面上已经满是焦急和担忧。
在没有看到的角度,他那一抹交接和担忧悉数化作了冷冽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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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妃的办事效率很快。
她回去的当天下午就让人正式送了请帖给将军府。
虽然她这人看似大条神经,但心思细腻,不但邀请了林昔瑶姐妹和赵霜霜,就连刘静娴也一起邀请了,不会冷落了谁。
不过刘静娴向来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景,她跟宁王府的人也不熟,再加上现在她还“挺着”三四个月的孕肚,着实不方便,也就没有跟着林昔瑶一起去。
林昔瑶就带着林昔兰和刘静娴一起,另外带了两个丫鬟。
宁王府的马车早早的就等在将军府的角门儿了。
毕竟是太后的丧期,所以走正门太过高调,多少会惹人非议。
林昔瑶没有想到宁王妃连这一点都考虑到了。
三人坐在一辆马车上。
赵霜霜有些坐立不安,虽然昨天也见过宁王妃了,知道她也是个性情中人,但她怕的是自己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
为了这件事她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这时候两只眼袋都有些浮肿。
“别担心,会好起来的。”
林昔瑶抬手拍了拍赵霜霜的肩膀,一语双关。
赵霜霜也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能让宇文琦都看出来她的神情有些不对劲,更何况林昔瑶林昔兰姐妹俩。
所以她才越发的惶恐和愧疚。
赵霜霜也没有想着在林昔瑶和林昔兰面前掩饰,她抬眸,坦率的看着林昔兰道:“安平县主,你放心。”
一句放心,就代表了她的决心。
林昔兰又怎么不放心,她昨天只是有点儿别扭罢了,赵霜霜在努力适应,她自己也要适应,如果这个梗儿过不去,那么以后就是一个刺,长在每个人的心尖儿。
林昔兰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但却握住了赵霜霜的手。
此时无声胜有声。
宁王府跟将军府隔开两条街,从将军府出门,都不用一刻钟就到了宁王府的门前。
比起对林昔瑶姐妹俩的妥帖照顾和低调,宁王府直接敞开了大门,宁王妃带着宇文楠亲自站在门口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