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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回 思偷懒刘盼儿受罚 抱不平三叔侄挨揍(4)
    领头的混混挣扎着站起来,想偷偷地溜走,大汉大吼一声:“给我爬过来。”领头的混混吓得浑身一哆嗦,乖乖地爬到大汉面前,“嘭嘭嘭”连磕三个响头,哀求道:“好汉爷爷,饶命呀,饶了小的这条狗命吧。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触犯了好汉爷爷,好汉爷爷大人大量,高抬贵手,饶小的这次,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大汉说:“你们当众调戏我的女儿,犯的是死罪,要不是在幽州城里,你们的脑袋早就没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我要把你们的胳膊腿全部打断。你们把这位义士和这两个孩子打成重伤,很可能留下了内伤,造成终生残疾,每人掏一百两银子赔给他们。”
    几个混混一听这话,全都趴在地上磕头求饶。大汉不理不睬,等五个混混都把额头磕出了血才说:“既然你们苦苦哀求,我就给你们一次机会,允许你们用银子换胳膊腿。一只胳膊三十两,一条腿五十两。”
    听说要那么多银子,几个混混哭诉道:“好汉爷爷,您就是把我们宰吧宰吧当猪卖了,也卖不了那么多银子呀,您开开恩吧。”
    大汉冷笑道:“没银子好办,那我就踹断你们的胳膊腿。”说着,他拎起一个混混,在他腿上踹了一脚。只听“喀吧”一声,那混混惨叫着摔倒在地上,抱着腿又哭又喊。
    另外四个混混全给吓傻了,一起大喊起来:“好汉爷爷,我们给银子,不过真的没那么多,我们愿意把家里所有的银子都送给您,您就饶了我们吧。”
    “那好,领着我到你们家里去,挨家挨户地搜,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归我。”大汉总算是让了一步,四个混混垂头丧气地爬起来。大汉指着被踹断腿的混混命令道:“你们把他架着,先去他家。”他又对刘家梁说:“兄弟,跟我一起去,不管收到多少银子,全部归你,拿去疗伤。”
    刘家梁把大汉拉到一边,小声说:“差不多就算了吧,我们都是皮外伤,没大事。”
    “那可不行。”大汉说:“不光是让他们赔偿你们的损失,更重要的是惩罚他们,让他们刻骨铭心,记一辈子,再也不敢做坏事。”
    一行人来到断腿混混家,大汉盯着几个混混翻箱倒柜,把所有银子、铜钱和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把银子交给刘家梁,铜钱自己留下,让混混们把值钱的东西装在刘家良的小车上。
    收拾得差不多了,大汉对混混们说:“今天饶你们一回,你们给我记住,你们几个以后不许再凑在一起,要是让我看到你们两个人以上在一起活动,见一次打一次,一次比一次重。你们要是再敢欺负人,我一定会打断你们的胳膊腿,决不轻饶。”
    说罢,他抓住混混的断腿,一抻一送,只听“喀吧”一声,关节复位。原来,那混混的腿并没有断,只是脱了臼。那混混大喜,伏地磕头感谢,大汉说:“你这条腿虽然没断,但也半残废了,以后注意不要用大力,用得劲大了就容易脱臼,那时候可就没人给你上环儿了。”
    大汉押着剩下的四个混混在四个人家中扫荡了一番,刘家梁的口袋里揣了一百多两银子,大汉身上背了二十多吊铜钱,刘家梁的手推车装得满满当当。大汉找了家估衣铺,把搜来的衣服、被褥卖掉,给刘家梁三人每人买了一身七八成新的衣服,让他们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下,又把搜来的其它值钱的东西送进当铺,换成银子。
    这个时候就已经过午了,大汉对刘家梁说:“兄弟,咱们找个馆子好好喝顿酒,唠一唠,我得交你这个朋友。”
    刘家梁非常钦佩大汉的功夫,也想跟他结交,便拱拱手说:“兄弟我也想高攀大哥这个朋友,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前面就有一家中等档次的饭馆,大汉说:“这两个孩子想必早就饿了,咱们就不再往远处走了,好不好就这一家吧。”
    “悉听尊便。”刘家梁说。
    大汉要了一个单间,请刘家梁点菜,刘家梁说:“大哥点吧,我怎么都行。”
    方天戟说:“我点宫保鸡丁。”盼儿紧接着说:“我点滑溜里脊。”
    大汉忍不住笑起来:“呵呵,这两个孩子还挺在行。”他扭头对伙计说:“就点宫保鸡丁和滑溜里脊,再来一条糖醋鲤鱼、一盆萝卜炖羊肉、一盘苜蓿肉,再来一个素菜。先给我切二斤酱牛肉、一只糟鸭,上两坛酒。”
    伙计下去安排菜,大汉和刘家梁这才互通姓名。
    大汉名叫杨茂才,河间郡人氏,今年三十九岁,自幼习武,十八般兵器样样皆精,马上步下的功夫都很了得。他早年丧妻,膝下只有一女,名叫杨娟,今年十七岁,就是被混混调戏的那个姑娘。
    后来杨茂才才告诉刘家梁,他本是窦建德手下的一名下级军官,窦建德被李世民打败,当了俘虏,后被砍了头,窦建德的部将被唐朝官府追捕缉拿,纷纷逃散,有人藏匿于民间,有人当了盗贼,有人投降唐朝,有人另推主帅继续反唐。杨茂才不想投降,更不想当盗贼,又觉得反抗唐朝没有前途,就带着女儿回原籍种地。官府缉拿得紧,他在老家待不下去,就变卖掉田产,四处流亡。流亡的日子不好过,整天提心吊胆,后来他心生一计,觉得灯下黑,便来到幽州。幽州是唐朝的地盘,窦建德的旧部不敢到这里躲藏,官府搜捕得不严,反倒比较容易藏身,这一点被杨茂才猜对了,于是他就在一条偏僻的胡同租了一个小院住下来。除了种地和练武,杨茂才没有别的本事,只能找些力气活儿干,挣几个辛苦钱。好在他以前有些积蓄,变卖田产又得了一笔银子,爷儿俩的日子过得还不错。每天杨茂才出去做工,杨娟负责做饭。这天杨娟出去买菜,刚好被几个混混撞上,要不是刘家梁挺身而出,很可能会出大事。
    刘家梁也做了自我介绍,然后问:“杨大哥,你以什么生意为业呀?”
    杨茂才自嘲道:“我哪会做什么生意呀,只不过凭着力气挣口饭吃而已。”
    “你这么好的功夫,为什么不投军效力呢?”刘家梁不解地问。
    杨茂才摇摇头:“当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也不知道天下最终是谁的,搞不清楚为谁效力才有前途。等几年再说吧。”
    刘家梁把银子掏出来,说:“杨大哥,这些银子你还是拿去吧,以你的本事,卖力气吃饭太屈才了。令嫒也快到出阁的年纪了,办嫁妆也需要银子。”
    “哈哈哈……”杨茂才爽朗地大笑几声,说:“刘兄弟,看你文质彬彬的,不是个练武之人,可不但有练武之人的侠肝义胆,也像练武之人一样视金钱为粪土,我喜欢。不过银子你还是拿着,我有些积蓄,不缺银子花。”
    看杨茂才的神情不像是客气,刘家梁建议:“杨大哥,靠卖力气吃饭总不是个长久之计,在下有个建议,不知杨大哥愿不愿意听。”
    杨茂才点点头:“刘兄弟请讲。”
    刘家梁说:“在下是州城西南蓟县刘家村人,想邀请杨大哥去刘家村落户,买上几十亩地、盖一所房子,这才是立身之本。需要什么帮助,在下义不容辞,定当全力以赴相帮。”
    杨茂才没有马上回答,凝神思考。刘家梁接着说:“在下提这个建议也有自己的考虑。这两个孩子,小的是我的亲侄子,大的是我侄子的大舅哥,他们二人的父亲都在大业八年征伐高句丽时被高句丽人杀死了,他们都身负着替父报仇的使命。我督促他们每天练武,可惜我们那里没有武功高强的教师,如果杨大哥能落户刘家村,这两个孩子,还有刘家村别的孩子,都能跟着杨大哥学武功,说不定将来能出几个将军呢。”
    杨茂才有点动心,问杨娟:“丫头,你愿意去刘家村吗?”
    杨娟点点头:“爹,幽州城虽然又大又繁华,可我不喜欢。有流氓恶棍欺负不说,那些街坊邻居眼睁睁地在一边看着,居然都没人说句话,这要是在咱们村里,怎么可能这样?我还是喜欢跟村里的乡亲们在一起,不管谁家遇到难事,都会有人帮忙。”
    “好,就这么着。”杨茂才下定了决心,对刘家梁说:“刘兄弟,那就要多麻烦你了。”
    刘家梁大喜,拍着胸脯说:“杨大哥,所有的事都包在我身上。你们先住在我那里,我就孤身一人,有两间正房、三间厢房,足够你们住了,等明年开春以后,我再找人帮你们盖房子。买地的事也不成问题,我们村地多劳力少,买几十亩地没有任何问题,保管价钱公道。我现在在一间铺子里做工,晚上回去我就跟掌柜的请假,一请下假来我就陪你们去刘家村。你们回去以后收拾收拾,说不定明天就走。”
    杨茂才也非常高兴,端起酒杯说:“刘兄弟,你这个人办事嘎嘣脆,对我的脾气,咱们连干三碗。”
    这顿饭吃得人人尽兴,饭后刘家梁跟着杨茂才去认了门,然后返回丁掌柜的铺子。刘家梁问方天戟和盼儿:“今年挨了一顿打,很疼吧?”
    “没事,今天的饭真好吃,挨顿打也值得。”方天戟抢着说。
    刘家梁忍不住笑起来,嗔道:“你呀,就知道吃。”
    盼儿没笑,反而表情严肃,对刘家梁说:“二叔,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欲知盼儿明白了什么道理,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