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琪，我马上就要到了。”发完这句语音易祁瑶就下了出租车，伸手整理一番围巾向着目的地走去。
    “老大！”黄毛手肘捅捅身旁的刀疤男，抬抬下巴示意他看对面。“那女的...好像和姓莫的家伙有关系。”
    刀疤男这才抬眼，弹弹烟灰，脸上轻蔑。“姓莫的！？”目光直白又露骨地在易祁瑶身上转了一圈。“没想到姓莫的喜欢这一款，啧！”他舔舔后槽牙，问身边的黄毛。“就是这女的上次帮了他？”
    黄毛点点头。“不会认错的！打我那一棍子那么狠。妈的！还特么从来没被女生打过呢，能忘才怪。”
    刀疤男咧着嘴笑了笑，对着易祁瑶吹了个口哨。“呦，很眼熟啊小姑娘！”吊儿郎当的语气，有几分轻浮。
    易祁瑶皱皱眉，没理。
    “还挺不近人情！和那家伙一路货色。”刀疤男说着大步朝易祁瑶走过去，不过几步的距离很快就拦住了她的去路，身边的小弟呼啦啦地围在她身边，将易祁瑶围得水泄不通。路上的行人不少，可一看这架势也没几个人敢过来管这档事，何况那刀疤男一脸的不好惹，连眼光都不敢往这边瞄。
    “麻烦让一下，我有急事。”易祁瑶面上没有丝毫的慌张，甚至可以说是镇定。
    “什么急事啊？会小情人儿！？”刀疤男朝易祁瑶脸上吐烟圈，“咱就是想和你说几句话，用不着板着一张脸吧！今儿这天也挺冷，要不...咱找个地儿聊几句，叙叙旧。”
    易祁瑶不咸不淡地扫了他一眼，一脸的波澜不惊。“抱歉，不熟。也没什么好叙旧的，我朋友还在等我。”易祁瑶说完就要往前走，黄毛他们凑近一步，挡在易祁瑶面前。
    “怎么能说不熟呢？”刀疤男指尖的香烟燃尽，扔在地上用脚尖狠狠地碾了碾，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地说：“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前几个月你不还因为那个姓莫的，在巷子里打了我兄弟嘛，这才多久呀，就忘啦？”他说着忽然换了一副狠厉的表情，嗓音压低。“姓莫的在哪呢？当初他没少在老子的地盘惹事，还打伤老子的兄弟……你告诉我他在哪儿，我们就让你过去。”
    易祁瑶低着眸子看着自己的脚尖，这才恍然想起是莫千青转学前自己遇到他那次，目光落到那黄毛身上，确实...自己打了人。
    “找他，恐怕你们要失望了...他不在h城。”
    刀疤男眼睛眯起，“你特么骗谁呢！想护着他？呵...”
    “护着也行啊，你以为你红口白牙说这么一句老子就信了！？”他上上下下打量易祁瑶，“这不还有你在这儿嘛，老子就不信他不来！”
    易祁瑶：“！”她眨眨眼很快就反应出这人要干什么，然而...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你不信？那你可以给他打电话。”易祁瑶说着递出自己的手机。
    刀疤男有几分狐疑，看着她掌心的手机，没接。黄毛适时插言，“老大，别听她胡说！这女的和姓莫的就是一伙的，肯定没安什么好心，狡猾着呢！”
    刀疤男没说话，可心里也认同黄毛的说法。“呵，唬人呢是吧。”说着朝身边众小弟递个眼色，“看什么看！动手啊！”
    因被团团围住，易祁瑶不过退了两步就无处可退，也没什么应手的东西。
    “虽然打女生不光彩，可我们也实在没法了不是，要是你把姓莫的叫出来...”黄毛话还未说完，易祁瑶脱下自己的背包猛地朝他脸砸过去，又在他肚子补了一脚。
    “哎呦我擦！”黄毛止不住后退几步，撞到身后几个人。易祁瑶见有个突破口，快速地想要从那儿离开，然而刚跑了一步，就被人拽住了衣领。
    “妈的，挺阴啊！真特么是一路货色！”刀疤男说着，手上也丝毫不留情地甩了易祁瑶一巴掌。“啪”地声音，易祁瑶右脸赫然出现红色的掌印。
    易祁瑶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地响，脸颊也火辣辣地。她下意识地去摸，指尖触到一片滑腻——是血。
    “还想跑！？跑哪儿去，嗯？”刀疤男拽着她的头发，用力地拉扯着，易祁瑶觉得头皮都要扯掉了，疼得她直咧嘴。
    “我特么再问你一句，姓莫的那家伙在哪？说不说！”
    易祁瑶斜着眼睛看他，目光里满是嫌弃。
    刀疤男愈发恼火，手上的动作也毫不留情，狠狠地捏着易祁瑶的下巴。“好哇，真特么情深义重啊！”他点点头，接着就扯着易祁瑶的头发将她拉到路旁，用力一拽易祁瑶的头就和路边的垃圾箱来了个亲密接触。“你可别怪我！”
    易祁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麻木了，从缝隙里她看见路上有人拿着手机拍摄，也有人指指点点，可没有一个人挺身而出……又是这样，总是这样。
    “警...警察、警察来了……”她断断续续地说。
    刀疤男虽然恨得很，可到底还是害怕警察的，听了这话下意识地回头看，就被易祁瑶钻个空子。她用尽全身力气挣开他，一脚踹在他的小半身，在一群小弟争先恐后前来扶着他的时候，易祁瑶跌跌撞撞地跑了...
    “报、报警...快报警。”
    她也不知道自己抓住了谁的手，视线模糊，她看不清，只能用气音请求着。
    刀疤男缓过劲更是怒火中烧，想也没想就要冲过去把人一顿狠揍！可却瞧着易祁瑶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马路上，他半张着嘴，就看见易祁瑶一头倒下去，好巧不巧地撞在车头上，好在那车主早早减了速，可易祁瑶还是受了伤。黑色的车前灯上留下一抹鲜红的血迹，是冬日里最显眼的色彩。
    那一刻他想得居然是...我擦，碰瓷！？
    易祁瑶这一撞只觉得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天旋地转地，一时间分不清今夕何夕。
    身上酸痛，特别是头……
    温热的雪汨汨流下，顺着额头滑到她的眼睫，一瞬间入目便是一片血红。
    她勉强睁开眼，余光里看到驾驶座上的女人，好熟悉……就连这场景都熟悉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