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夜晚，室外并不是那么的舒适。
    王伊欣站在图书馆外等方妍，看到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往自己的方向慢慢走着，赶紧闪身躲进图书馆。
    对方在前面的楼梯那里走下去，并没有往自己的方向走来。
    王伊欣松了口气，方妍有点深思的脸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接到王伊欣的邀约信息，方妍本能是要拒绝的，回想到上次晚饭的闹心，就不想去面对。
    但是禁不住王伊欣一再要求，只能把没有完成的文件一丢，匆匆赶来。
    刚走到图书馆前，就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方妍估计他们是吵架了，小心翼翼地开口：“吵架了？”
    王伊欣拉着方妍走到校内的一家果汁店，点了果汁之后并不回答。
    而是笑着问方妍说：“你最近很忙啊？你妈说你好几周周末没回家了。”
    方妍和王伊欣住在一栋楼，两位母亲是同事，本来来往就比较密切。
    既然对方不愿说，方妍也不好追问，只点点头，略略说了几句。
    王伊欣明显不怎么在状态，方妍说的话也许她没在听，只是戳着面前的水果茶发呆，一时有点冷场。
    “小妍，你记得我们初中的时候参加的那个夏令营吗？”
    王伊欣难道要找自己回忆往事？
    这件事当然记得，方妍那个时候读初一，暑期社区和其他社区一起搞了个才艺比赛，投票排名前十的可以和附近的三个社区的获奖小伙伴一起去参加一个为期两周的夏令营。
    方妍的妈妈估计为了获得两周的自由时间，使了姥姥的劲让人给方妍投票。
    于是方妍的一篇文章就获得了第二名的好名次，同时入选的还有孔旭良。
    不过方妍后来没去，因为没能入选的王伊欣在家哭了两天。
    而方妍迷上了做粘土，刚好把机会让给了这位更热心的小伙伴。
    之后整个暑假方妍都在一位高中美术老师的培训班那里呆着。
    只是一个暑期下来，方妍做的粘土还是一言难尽，后来的几个暑假都没有再摸过。
    小孩的兴趣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父母也没辙。
    “从小到大你这些莫名其妙的礼让习惯说哪里来的？”
    王伊欣看方妍沉默不语，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确实家学渊源。”
    其实一次夏令营真的不会改变什么，方妍之后也回想过很多细节。
    比如夏令营之后三人行再也不是主旋律，偶尔他们之间会荡漾着自己读不懂的细稍末节。
    但是如果上天再给一次机会，可能方妍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王伊欣觉察到自己内心绷紧的弦，突然就笑了。
    面前这位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自己每次看到她都不自然地做出防备姿态，确实奇怪，而且现在更没有这个必要了。
    方妍突然收到警报解除地信号，有点莫名其妙。
    “我和孔旭良分手了。”
    王伊欣这次倒爽快地说了，“什么神情，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要把自己想得那么重要。”
    “那和我没关系的事你和我讲是几个意思？”
    “有空去开解一下他。”
    王伊欣其实一直是过比较潇洒的女生，只是对于某些人某些事有点执念，现在看开了，也回复本性。
    “当然，现在你和他的事就不关我事了。”
    回到宿舍之后，方妍的脑子还是乱的。
    唯一记得的是王伊欣最后说的，她申请了下学期去英国当交换生。
    这算不算情殇远避他乡，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去接近孔旭良算不算乘虚而入？
    但是方妍记得程予和自己说过，无论在哪里，时刻把握机遇，才是基本的生存之道。
    如果没尝试过，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后悔。乱
    七八糟的事情想了好多，什么时候睡着都不知道。
    如果程予知道某一天，小助理会把自己教的为人处世之道这么用，肯定会懊悔万分。
    只是有些事情还没有发生的时候，预言家也没有那么精准的预见性。
    方妍高中的时候因为孔旭良的原因，很是练了一段时间的羽毛球。
    因为身体高挑弹跳力不错，羽毛球打得还不错，后来觉得气氛日渐凝重，就找了个借口丢开了。
    今天背着新买的球拍出现在球场上，果然看到孔旭良也在。
    “孔旭良，带我打两盘吧。”
    其实方妍烦透了自己装出一脸懵懂的小妹妹模样，估计孔旭良也极讨厌这样的自己，不然怎么会越来越生疏呢。
    孔旭良看着方妍迎着余晖走到自己面前，抬起头看着自己，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着，但是微微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好，热身吧。”
    由于多了个女生，本来的搭档打电话把自己的女朋友喊过来，组了个混合双打。
    除了开头有点磕磕碰碰，后面方妍越打越好好。
    方妍和自己一向很合拍，从小到大做坏事总是里应外合，整个大院里作威作福。
    只不过不知道哪天开始，小女孩长成了小姑娘，对自己好像也越来越疏远。
    当然，人长大了，有些事就会变，这是很正常的。
    赛后一起吃饭，同行的还有其他一起打球的同学。
    有个男生一直很殷勤地给方妍倒茶拿东西的，弄得方妍有点难为情，特别孔旭良在旁边有意无意地煽风点火。
    “师妹，明天还要不要来一起打球啊，你打得挺好的，明天和我组队吧。”
    这个殷勤的男生姓董，是孔旭良的同班同学。
    方妍用肘关节蹭了一下孔旭良闻到：“你明天打球嘛？”
    董师兄抢答：“他去的。”
    “那你明天来接我。”
    方妍侧着头和孔旭良说，很明显了吧，这种要求今天自己是头一次提出。
    “好啊好啊，我们明天一起去接你。”
    可惜董师兄并没知觉。
    孔旭良没憋住，噗嗤地笑了出来，换来方妍狠狠地剜了一眼。
    此后方妍多了一个爱好，每天下午都会去打羽毛球。
    寝室的妹纸以为方妍的工作量又加大了，每天一下课就不见人，对程教授的恐惧又加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