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儿怎么办?”陆奶奶给陆爷爷披了一件外套,担心的问他“他可从来没有离家出走过啊!”
陆爷爷叹了口气说“笙儿知道分寸,随他去吧。”
秦瑟坐在书桌前,像往常一样把手探进了生物练习册的书皮里。每次这个时候她就像拆礼物一样高兴,果然这次华年又给她惊喜了。
今天华年没有给她写字,纸条上画了是一朵盛开的“十八学士”茶花,落款还是华年。
秦瑟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就像看到陆笙时一样,心脏咚咚直跳。
可她不禁苦恼起来,总感觉自己这样和华年通信十分不妥。陆笙知道一定会生气吧,可她又不舍得和华年说再见。
小火说得没错,长得漂亮的姑娘都是坏人……
不过这花,让她想起了那个“十八学士”老爷爷。那个老爷爷和华年的字迹一样,现在华年还给她画了这幅画,看来华年真的和那个老爷爷有点关系,当初就该仔细打听一下那个老爷爷的来历。秦瑟决定抽空再去一趟那个花市,把华年的身份弄清楚!
秦瑟把纸条小心的收好,走到窗边准备关窗户睡觉了。晃眼看见楼下的花坛边上坐了一个人,那身影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
是陆笙!他还没回去吗?
秦瑟小心的打开房门,朝楼下跑去。
“陆笙!”秦瑟远远的叫了他一声,陆笙站了起来,他看起来表情十分的疲惫。
“你怎么还没回家啊?”秦瑟关心的问。
陆笙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秦妈妈发现秦瑟出了家门,在阳台上发现了秦瑟在楼下“秦瑟!你干嘛呢?”
秦爸爸也出来看,他一眼就认出了陆笙,高兴的喊着“哎呀!是陆笙啊!”
“叔叔阿姨好!”陆笙乖巧的叫着他俩,刚刚脸上的不高兴瞬间烟消云散了。
“怎么这么晚不回家啊?”秦爸爸关心的问他。
“我今天约了朋友看欧洲杯的直播!经过这儿的时候刚好看到秦瑟了!”陆笙笑着说。
秦瑟小声念叨着“你哪儿是刚好经过啊?我看你好像在这儿坐很久了!”
陆笙给秦瑟试了一个眼色,秦瑟正琢磨陆笙又抖什么机灵呢。
“那你跟我一起看啊!我刚好也要熬夜看直播!”秦爸爸激动的邀请陆笙。
秦瑟吓了一大跳,陆笙也太会套路人了吧。原来是在这儿等着秦爸爸呢。
“这……不太好吧。我朋友还等着我呢!”陆笙为难的说。
“没事儿!你陪叔叔看一次怎么了?快来!快来!”秦爸爸是真喜欢陆笙啊。
“好!那我出去给朋友打个电话,就上来啊!”陆笙对秦瑟做了一个得逞的表情“你先上去等我吧!”
“你!”秦瑟看着陆笙欢乐的背影,笑着念叨了一句“你还真是了不起!”
陆笙刚走出到小区外的街上,又遇见了秦二叔,他穿着鲜红色的大裤衩和拖鞋,站在烧烤摊的前面等着烧烤。
“你小子怎么还在这儿呢?”秦二叔叫着陆笙。
“秦叔叔约我去他家看球。”陆笙笑着说。
“你陪他?”秦二叔看着陆笙一眼,不甘心的说“这么多年都是我陪他看的啊!怎么还叫上你了!”
陆笙得意的耸耸肩说“以后怕是都得我陪他咯!”
秦二叔看着往商店走过去的陆笙,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喂!爷爷,是我。我今天在同学家看球,你们早点睡。好,好!我没事儿,你们别担心了……反正也快了。谢谢爷爷!”陆笙挂完电话,就往小区走。
经过烧烤摊的时候,烧烤老板拦住了陆笙,递了一把烧烤给陆笙“秦师傅让我把这个给你。”
陆笙愣了一秒,接过烧烤说“好的,谢谢!”
正准备走的时候,老板拉住陆笙对他搓了搓食指和大拇指,这是要钱的意思啊。
陆笙长大嘴巴吃惊的看了一眼老板,这个秦柏!真是个高扒皮!自己吃的烧烤还要学生掏钱。
陆笙极不情愿的抽出钱包付了钱,拿着烧烤往秦瑟家去了。
他敲了敲秦瑟家的门,秦柏在里面欢乐的叫了一声“来了!”
开门以后,陆笙生气的瞪着他。
秦二叔冲他“嘿嘿!”的笑了一声,接过烧烤一溜烟跑去了沙发。
“陆笙来啦?”秦爸爸在厨房里喊了一声“你秦阿姨嫌咱们吵,刚刚去瑟儿二叔家睡了。叔叔下厨给你做两个菜!你等着啊!”
这个时候秦瑟从沙发里冒出一个头冲厨房的秦爸爸喊着“爸!我长这么大,怎么没见你做菜给我吃呢?”
陆笙走到沙发边,得意对秦瑟说“哟!你没吃过啊?那今天多吃点,就当自己家,千万别客气!”
秦瑟抽出背后的靠垫就朝陆笙扔了过去“这儿本来就是我家!臭不要脸!”
陆笙稳稳地接住了靠垫,把它扔在沙发上,挨着秦二叔坐下了。秦二叔正咬着羊肉串,兴致勃勃的看他俩打闹。
陆笙一把抢过他手上的羊肉串,质问着二叔“秦老师,我听说你对张平川特别好啊,不是买衣服就是送饭卡。怎么到我这儿还骗我烧烤吃呢?怎么?我考的分儿,学校没给你算绩效吗?”
秦二叔瞄了一眼门口陆笙的球鞋,叹了一口气哀伤的说“你那个进口球鞋,老师我一个月工资都不够买,我倒是想送,老师没用。送不起啊!”
“得了吧你!”陆笙吃了一口羊肉串说“羊肉串要你一个月工资吗?你怎么也不请?”
秦二叔擦了擦嘴说“哎,你师母管得严!我一个月的零花钱,还没你们足球队的奖金多呢!”
秦瑟咬了一口苹果笑着说“这倒是真话,他每个月都来找我爸要零花钱!这么大个人了,也不嫌害臊!”
“我找我哥!关你屁事啊!”秦二叔不乐意的对秦瑟说,样子就像个小朋友。
秦瑟对秦二叔“略略略~”的吐了吐舌头,逗得陆笙哈哈大笑。
这个时候秦爸爸从厨房端了一盆红烧排骨,摆在陆笙面前说“陆笙啊,我听陆老师说你最爱吃鱼和排骨了!今天太晚了,家里没鱼,就给你做了排骨,将就吃点!下次来叔叔家,我再给你做啊!”
“谢谢秦叔叔!您不用这么客气的!”陆笙笑着说。
“要的,要的!”秦瑟酸溜溜的说“你上次那个奖状,我爸都裱起来放书房了,每天回家都要站在前面笑半个小时。别说是你爱吃鱼了,你哪怕是爱吃老鹰,他以后都能飞天上去给你抓!”
“秦瑟!别乱说,哪有这么夸张!”秦爸爸不好意思的笑了,样子就像电视里看演唱会的女粉丝。
“秦叔叔,谢谢你!”陆笙一本正经的对秦爸爸致谢,秦瑟恍惚中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泪花。自己眼花了?
“好了,好了。别说了!”秦爸爸把筷子分给大家“快吃!快吃!”
秦瑟咬了一口排骨,看着陆笙的样子,虽然他还是笑着,却不似往日那么没心没肺。总觉得他吃着这盆排骨,好像很感动的样子。他一双球鞋比二叔一个月工资都高,为了这盆排骨感动?秦瑟一定是看错了,她摇了摇头继续吃东西。
欧洲杯直播结束了,秦瑟和秦二叔早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秦爸爸满足的喝了一口啤酒,看了一眼旁边的陆笙说“以后成人了,记得还要来陪叔叔看球啊!那个时候,还得陪我喝酒才行!”
陆笙笑着说“好!一定来!”
秦爸爸满意的拍了拍陆笙的腿“也要好好踢球!叔叔可是你的头号粉丝……不过,你怎么还没签俱乐部啊?凭你的实力,不应该没人签啊!”
陆笙压抑了一晚上的情感,终于控制不住了,他抬头看着秦爸爸,眼眶通红,真挚的问他“叔叔,如果您是我爸爸的话。您会支持我踢球吗?”
秦爸爸拿着啤酒的手停住了,他把酒放回了桌上。捏着手认真的思考着什么,慢慢攥紧了拳头“原来是为了这个……你爸真是不像话!支持?我要是他能生出你,我天天去祖坟上拜三拜啊!”
陆笙长舒了一口气,仰头看着天花板,没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秦爸爸拍了拍陆笙的肩膀,把他抱到怀里安慰他说“好小子!你爷爷是我见过最好的老师。你是叔叔我见过最优秀的孩子。咱们不跟你爸置气啊,你现在不比那些签了俱乐部的孩子差。咱们18岁再签,也比他们好!”
陆笙趴在秦爸爸的肩膀里嚎啕大哭,陆笙厉害太久了,厉害到人们差点忘了……他还只是一个17岁的少年。他也有自己无法排解的伤痛,也承担着让自己喘不过气的压力,他更有还没实现的伟大梦想!
秦瑟背对陆笙他们,跟着陆笙的哭声一起缓缓流下了泪水。秦瑟原来以为他是天才,今天看到他腿上和心里的伤痕以后,才知道他的“天才”是这么来之不易。她突然理解了,行事稳重的爸爸为什么对陆笙一见如故。
千金易得,知己难求。朋友……是个无关年龄,无关性别,无关身份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