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口粮快没了,一莎只好拿着旧口袋去老财学家讨要。奶奶临终的时候嘱托的,说那是用父亲的命换的。
老财学家很不情愿地从米袋子里舀出几勺米,放在一莎的旧口袋里。嘴里还嘟囔着:“你爹死是他的报应,却连累着我们搭粮食!”
“我奶奶说了,我爸爸是在你们窑上装窑的时候,被你家的砖砸死的。”丁一莎反驳道。
“你个小杂碎,胡乱说扯了你的嘴。你娘是被你爹逼疯的,你也不是他们的,凭啥让我们家养着。”老老财学家用手指着一莎的鼻尖说。
丁一莎气得脸红脖子粗,北面又传来传来了汽车的滴滴声。她扭过头去一看,是老财学开着黑色大轿车回来啦,这辆黑色轿车是村子里仅有的一辆汽车。刚才还凶神恶煞的老财学家脸上立马堆满了笑容。
老才学西装革履,款步走下车来,说道:“你们在争执什么,老远的就看着你俩比手画脚的。”
“没什么,没什么!”老才学家赶忙迎了上去。
“日后一莎来,给她就是,别在门口嚷嚷了!”说着老才学甩手进了门。一莎也只好拿拎着一点米粮,若即若离的回了家。
一莎盯着口袋米粮,傻傻发呆。这点粮食省吃俭用也撑不了多久的,再去讨要,免不得与老财学家拌上口角。生活是个大缺口,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不以钱养家,是不行的。先前奶奶有几亩薄地,如今人走茶凉。大伯说她年龄太小,种不了地,给抢了去。
她左思右想,想着或许瓶瓶罐罐的可以换些钱花。再说村里也有收破灿的老人,变卖也方便些。
一早起来,丁一莎拿着大袋子满村庄转悠,可收获甚微。农村人都太会过了,又有院子可以搁置。凡是能换钱的东西,都自已收着,哪里还有别人拣的东西。
一莎失落极了,满脸惆怅。收破烂大爷一边分拣垃圾,一边说:“城里人都住楼房,又没地方放这破破烂烂,大多扔在垃圾桶里了,你若不嫌脏,可上那拣的。”
一莎若有所悟,这是唯一的出路,一大早便去了。这里果真如老大爷说的那样。一开始一莎闻着垃圾,干呕不止。用手一翻,手上粘粘乎乎的,又恶臭难闻。但一想起老财学家那张丑陋的嘴脸,便硬下头皮拣起来。
好不容易挑了一大袋瓶子,天色渐黑了,又匆匆往家赶。她太小了,一袋子瓶子被她装的七零八散的,她又扛不动,只好拖着.拉着,拽着。那她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拖到离家的一半。夜色很深,她累得气喘吁吁的坐在小土路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夜里总是怪声连连,整得她毛骨悚然,还好星光狡洁还能壮着胆前行。回到家里已是大半夜了,便洗洗睡了!
第二天早上,便将瓶子倒出去了。卖了换了四元二角,兴奋之余也有了好方法。于是每日推着小推车去,把瓶子也码得齐齐整整的。日出便去,日落而归,一干就是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