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洛宫……
司徒晋前来调查梅妃中毒一案,见到梅妃时发现她已然神采奕奕,病态全无,不得不惊叹那如歌的医术,几番寒暄后便进入正题。
“听如歌先生的意思,此毒药需服用一段时间才导致晕厥,冒昧问下娘娘近日可有些经常吃的食物?卑职怀疑那便是毒物的藏身之处。”
“吃的东西?”
梅妃突然面露难色,欲言又止的样子,过了好久,才开口,
“最近经常吃的东西,没有呀,哀家吃的食物都是从御膳房送过来的,别无其他。”
司徒晋见那梅妃说话的样子极其不自然,仿佛在掩饰什么。
突然旁边一位宫女突然发声了,
“娘娘忘了,娘娘最近经常吃吕小姐送来的蜜饯呀。”
梅妃使了个颜色,骂道
“多嘴!下去!”
宫女身体一哆嗦,连连说着“娘娘饶命”,急忙退下了。
梅妃对司徒晋说道,
“吕倩,也就是离梦,她的确送给我一瓶蜜饯,不过我觉得她定无害我之心,所以就没有跟你说。”
“也有可能是凶手另有其人,知道娘娘爱食蜜饯,便在其中下了药。”
司徒晋脱口而出,有些后悔,这意思外人听起来是偏袒离梦的,虽然事实上也是。
司徒晋忙补充以掩饰过去,
“娘娘能否将这蜜饯交于属下,属下让太医查验。”
梅妃挑一挑眉,点了点头
“司徒大人说的不无道理,来人,把蜜饯拿上来。”
司徒晋端着蜜饯走出了梅洛宫,眼下当务之急,就是找太医查验蜜饯是否有毒,这样就可以帮离梦洗脱嫌疑了。
事与愿违。
钱太医用如歌走前教的特殊方法在蜜饯里查出了大量的醉春秋。
司徒晋的心一怔,不知如何是好,该不该查下去?
如今却是两难了,若不查下去,离梦就摆脱不了嫌疑,若查下去,证据若都指向离梦是凶手又该怎么办。
司徒晋觉得头疼,暗中嘱咐太医不要声张。
夜晚,梅洛宫里
梅妃和都铎博泉熄灯就寝。
梅妃小声对都铎博泉说着,
“大王,今日司徒晋来臣妾宫中将前些日子离梦送于臣妾的蜜饯拿去了。说是要让太医查验。”
“怎么会怀疑她?”
都铎博泉脸色一沉,双眉紧蹙。
“她可是寡人的救命恩人,又是我们云闽国的准王子妃,以寡人平日对她的观察,寡人不相信是她。”
“正是,臣妾非常喜欢这孩子,而且她平时一副正直的模样,臣妾相信她断不会害臣妾的,只是臣妾想着拿去也罢,也好帮她洗去嫌疑。”
都铎博泉脸色缓了缓,
“爱妃说的有礼,只是这事,爱妃不要说于泽儿听,这人沉不住气,免得节外生枝。我明日再问司徒晋查验结果便可。寡人累了,我们早点安歇吧。”
很快,安静的房间里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打呼声。
翌日,都铎博泉下朝回来,打发了闲杂人等,向站在一旁的司徒晋问起蜜饯这事。
“司徒晋,我听梅妃说,你拿了她的蜜饯去查验,结果如何?”
司徒晋有些精神恍惚,若是平时,若是换成别人,司徒晋早就将那人抓起询问,而如今是离梦,司徒晋不愿抓她。
此时,他最担心大王问起此事时,没想到想的入神,都铎博泉连叫了三声,司徒晋都没有回答。
直到重重的茶壶摔落地上的声音,司徒晋吓了一跳。
平日里都铎博泉都是一副平易近人,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是若是发起火来,可是非常吓人的。
“司徒晋,寡人问你话!”
都铎博泉说话也变得更加大声。
司徒晋终于从沉思中惊醒,急忙跪在地上,
“大王,卑职知错。刚刚走神了。”
都铎博泉见司徒晋认错,语气也放缓了些,
“司徒晋,你今日是怎么回事,平时你可是反应很快的。寡人是问你,梅妃中毒一事,查得如何?”
看来还是逃不过,司徒晋想徇私,但觉得又对不住大王平日对他的信任,终是开了口。
“启禀大王,蜜饯里的确查出含有大量的醉春秋,但卑职担心打草惊蛇,便嘱咐太医不要声张。依属下看来,蜜饯虽是离梦送的,但也不能断定毒是她下的,若是她下的,未免太明目张胆了些。”
司徒晋说完,试探性的看看了都铎博泉的眼眸,但里面太深,看不透。
“这倒是让寡人惊讶了。寡人起初也怀疑她进宫的目的,只是若是她所为,为何要对梅妃下手,有何好处呢?司徒晋,寡人命你偷偷搜索离梦的房间,若有线索速来回报。”
“诺!”
云熙宫这边的人,都还蒙在鼓里。
都铎泽不知父王怎么变得这么好,许他今日带离梦出宫游玩,两人因为婚礼中止的事情,多少闹得有些不愉快。
今日一出宫门,大家的心情又雀跃起来。
当然,出宫的第一站就是先去秋王府找都铎秋和紫依。
紫依这次真的怀孕了,如今被都铎秋整日困在王府里,让她安心养胎,把她闷坏了。
今日离梦她们一来,她兴奋不已,早早的就拉着都铎秋在王府门口侯着,伸长脖子望着,直到看到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是羽清驾的马车,都铎泽挽着离梦的手走下马车,就看到了紫依那灿烂的笑容。
“泽哥哥,乔姐姐,你们终于来看我们啦,你们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多无聊,都没人陪我说话。”
都铎秋撇了撇嘴,
“什么叫没人陪你说话,我不是吗?”
“你还好意思说,让你带我出府玩,你都不让,让你带我进宫,你也不肯。哼!”
紫依嘟起小嘴,非常可爱,倒是让离梦想到另一个可爱的人,吕歌。
“你呀你,都快做母亲的人了,整日还想着玩,你看,我们这不是来找你们了吗?”
离梦怜爱的摸着紫依的头发,然后又扭过头对都铎秋说,
“你也是,紫依妹妹现在有孕在身,你也要多让着她一些。”
都铎秋便向紫依鞠了个躬,一本正经说着,
“娘子,我错了。”
惹得大家哄堂大笑,说说笑笑的入了府。
这是离梦第一次来秋王府,一入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偌大的花园,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花草草。
花园的一个角落还别有心思的挂了个秋千,看得离梦的心都荡漾起来,想象着自己坐在秋千上摇摆的场景。
都铎泽看着离梦羡慕的眼神,偷偷对离梦说
“待我们成婚,我也让父王批准我们出宫住,到时我也给你弄一个秋千。”
离梦微微笑着,脸有些微红,小声回他,
“说话要算数”。
说完,心却更沉重了,自己现在的身份,真的可以和都铎泽天长地久吗?
从花园进到内府,要穿过一条长长的回廊,回廊的一边种了若干竹子,十分清雅,离梦忍不住赞叹
“这里虽没有宫里大,但是却别具一格,我真羡慕你们。”
都铎秋笑着,
“若是喜欢,你们就在我府上多住些时日嘛,也好多陪陪紫依。”
离梦把目光投向都铎泽,都铎泽嘿嘿笑着,
“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陪你。”
“没错,乔姐姐,我带你去看你们的房间。”
紫依说完便拉着离梦走了,喜儿也跟着进去,留下三个男人站在原地。
都铎秋故意模仿都铎泽的声音说着
“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陪你。”
说完,哈哈大笑的看着都铎泽,招来都铎泽一顿小打,一旁的羽清也原地笑个不停,“你们居然敢取笑我!”
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回廊里。
秋王府里是欢声笑语,可是宫里却是翻天覆地了。
都铎博泉特意把都铎泽和离梦骗出宫,就是为了给司徒晋搜查的机会。侍卫们很快进入了都铎泽的寝宫,宫里大大小小的角落都被搜查了一遍。
离梦住的房间更是被翻个底朝天,司徒晋固执的认为,只有这样彻底搜查而搜不出证据,才更有力能洗脱离梦的嫌疑。
但是他想错了,因为一位侍卫据说在离梦房里搜到了一个纸包的粉末。
司徒晋把粉末藏在自己身上,说了声撤退。
司徒晋一个人在宫里漫步着,他绝不相信他喜欢的人会如此心肠歹毒,在他眼里,离梦是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即便她喜欢的不是他,她也是他心里的好姑娘。
司徒晋走到湖边,将那包粉末丢入了湖里,扬长而去。
远处的角落里,有一个黑影闪过。
梅洛宫里,梅妃大发雷霆,
“可恶,原以为策划的天衣无缝,却没料到司徒晋竟然会为了离梦把证物毁了。”
梅妃一生气,拼命撕扯手上绣着梅花的手帕,柔韧的手绢硬是被她撕出了几个小口,那手帕上的梅花也没了原先淡雅的模样,扭曲在一起。
梅妃气急败坏,将手绢丢在地上。
“娘娘,莫生气,奴婢有法子。”,
一旁的珍嬷嬷眼睛里藏着寒光。
梅妃冷眉一挑,
“哦,细细说来。”
珍嬷嬷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凑上前来
“娘娘,这证物原本就是假的,既然扔了就算了,我们再造一个便是,那司徒晋扔了,我们便给他送过去,看他如何。”
“那他又毁了呢?”
梅妃说着,半信半疑盯着眼前的珍嬷嬷,定睛一看才发现她脸上布满了皱纹,平日没细看,今日一看,被吓了了一跳,有些走神。
“娘娘!”
珍嬷嬷粗重的声音又把梅妃拉了回来,
“那司徒晋再斗胆,也不敢在大王面前毁了证物,娘娘放心,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