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来,不管吴军在边界怎么地制造摩擦,而交州军始终克制着,怎么也不与吴军生事端。孙权只能是不断地命令着其本军继续制造摩擦。
顾雍跑来向孙权报丧:“主公,废,废……”一急,不知该怎么向孙权明说的好。孙权一听,心里一紧,说:“你是说和儿,和儿怎么了?”就算是孙权放逐孙和,对他怒气未消,可终归是亲儿子,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顾雍低下了头,说:“公子,公子……”孙权大急:“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快说!”顾雍如实而言:“公子服毒自尽了!”“什么?”孙权震惊,连连后退,说:“怎么会这样啊?不可能!和儿怎么会自杀呢?怎么可能!顾雍你居然敢骗我?”顾雍额头上直冒汗,说:“主公,我没有骗你!这是公子遗书!”
孙权急忙把遗书给接过来,看看没有拆封过的痕迹,便拆开展信一看,信中内容是:孙和承认为孙公子,并且与倭寇相勾结,自认为罪孽深重,便想一死以赎罪。何况自己也知道一些秘密为了不让这些秘密泄露出去,只好一死,这样孙权就放心了,无人能知晓机要秘密了。
孙权听后,眼中流出了泪,可想到了紧要之处,便问:“有谁见过这一封信吗?”顾雍摇头,说:“信交到专人手上无一人看过,我马上把信交给主公了!”孙权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说:“这就好!这就好!”“啊?”顾雍在心中起了个疑问,可是他又不敢泄露出来。
孙权说:“好了!没事了,你回去吧!”“是!”顾雍刚走,孙权叫住他了,说:“顾雍,给我记住,今天的事不能向任何一个人说!”顾雍领命:“是!”
孙权又说:“我的孙儿孙皓让他回到我的身边吧!这个孩子好可怜啊!这么小就失去了父亲!唉!”孙权说完还伤心地摇头叹气。“是!”顾雍便照办了。
另一方面,孙和死去的消息传得是沸沸扬扬的,孙霸自然知觉了,而他的姐姐孙鲁班和孙鲁育来了,对孙霸说:“弟弟,[注一]适才我和妹妹小虎一起对父亲进言劝父亲立你为世子,父亲同意了!实在是太好了,弟弟!唉!”
孙鲁育叹了口气,说:“如果说母亲还在世的话,那么她的一句话,父亲是不会不听的!”孙鲁班说:“好了!不要说些伤心的话了,只要再加把劲那么霸弟就能成为世子了!”
孙霸欣喜无比,他开心极了,说:“谢谢姐姐和妹妹,如果说没有你二位的帮助,我也不能有今天的成就!”
孙鲁班微微地一笑,问:“霸弟,我儿子寄儿是不是住在你府中啊?”孙霸颔首:“是的!寄儿住在我府中,他是我亲外甥,我自然会好好地呆他!请姐姐尽管放一万个心好了!”
孙鲁班说:“好!我怎么会不信任我的弟弟呢!好久不见我的这个小儿子了!我等下想要见见他!”随之话锋一转,问:“霸弟,孙和之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啊?”孙霸一愣,在孙鲁班如剑的目光盯视下,点了点头。孙鲁班显得很满意,便说:“好了!我去找我的寄儿了!”孙霸也不太在意,毕竟这段时间来都是孙鲁班在帮自己,让自己得已如此接近世子之位,他对这位姐姐是心怀感激的。
孙鲁班和孙鲁育二姐妹在离开了孙霸之后便没有急着去找年幼的全寄。孙鲁育问孙鲁班:“大虎姐姐,我总觉得我们这样做不好吗?怎么说霸哥哥也是我们的兄弟啊!而且舅舅步骘以及姐夫还有姐姐的儿子们都是支持霸哥哥的,可姐姐还要这么做,不好吧……”说到这顿住了,说不出声来。
孙鲁班大声地斥责孙鲁育:“小虎啊,你怎么这么蠢?你想想看,孙和可是孙霸同父同母的至亲兄弟啊,他尚且下得了手,何况我们呢?不要忘记了,王氏那个一直都看我们姐妹不顺眼,恨不得拔掉我们姐妹。哼!哼!现在我让她尝尝失子之疼!不过不是失一子而是失二子!这感觉别提有多舒坦了!小虎,记住不能对敌人仁慈,不然我们都得死!”“啊?”孙鲁育一愣,劝道:“姐,本来我以为你是为霸哥好,可是现在……我后悔跟你来了!姐!”
孙鲁班大叫:“小虎,难不成你不与姐同心吗?”孙鲁育拒绝了:“姐,对不起!我不能再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了!”说着转身就走,孙鲁班恨得直咬牙。
孙鲁班暂且不理会孙鲁育先找到全寄,或软或硬地使在全寄身上,全寄毕竟年幼而且又是母亲问话,自然听从。于是孙鲁班让他把所知道的孙霸怎么抢夺世子之位给抖出来,她一一作好纪录,得意之下整张脸都变扭曲了。
恰巧,孙权此时病了,立世子之事便告一段落。孙鲁班便也不急着把孙霸的罪证给抖出来,反而先是表现出了顶级的孝心,时刻不离生病的父亲病榻前,端汤送药,好不让人感动这位孝女所为。孙权看着女儿“强忍悲戚”的忙碌模样,仿佛觉得心爱的步夫人又重新回到了自己身边,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恰巧此时,孙和之母王氏因为孙和之死,不但不来看望孙权,而且还脸露喜悦之色,言语之中也无不透露着因孙权生病而幸灾乐祸之意,也难怪,儿子死去,王氏心里怎么也是伤心的,自然对于狠心对待儿子的父亲是有所恨意的,也是一时的生气表现罢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一点传到了孙权的耳朵里。只是孙权还不太放在心上,毕竟他也认为孙和之心怎么着也有点对不起王氏。
孙鲁班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抽泣着就是一言不发,孙权觉得奇怪,问:“大虎,怎么了?”孙鲁班嘴张了张,想说出声可是又强行忍行不出声。
“你到底怎么了?大虎!快给我说出来!”孙权急了。孙鲁班说:“父亲为了国事日理万机,病成这个样子,怎么外人居然如此薄情寡义呢!孩儿实在是忿忿不过啊!”
“什么?你给我说清楚点!”孙权声音提高了,孙鲁班低下头,说:“父亲,您就当女儿刚才什么也没有说到吧!”
孙权不由想到前段时间传到耳中的传闻,便说:“大虎,你的意思是说人见到父亲生病很高兴,言行之下无不透露着欣喜若狂?”孙鲁班故意站起,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来,说:“父亲,女儿得走了!”这分明是在吊孙权的胃口。
“大虎,是不是琅琊王夫人?她……”孙权的话并没有让孙鲁班把话说完,反而是令孙鲁班一把扑到了孙权的身上,像个撒娇的小女孩不断地哭着,哭得很伤心,很委屈,就是一言不发。孙权看见自己疼爱的女儿哭得如此惨,心中充满的尽是爱怜,更恨那个让自己女儿伤心的人。
孙鲁班哭了好一会儿后,才说:“为什么娘死后就没有一个女人能真正地关心父亲呢?如果娘亲还在的话就好了!为什么这么多的女人就没有一个真心地关心父亲呢?娘亲在的话多好,那样父亲就不会病了!就算娘亲不在,大哥在也好啊!可是,可是,我就怕,怕[注二]璠儿、希儿、英儿这三个可爱的侄儿们,侄儿们……”
每一处都捅着了孙权的疼处,孙权最爱的女人步夫人以及早逝的长子孙登,这都是孙权心中的疼,现在孙鲁班又是以站在关心孙权的角度来提起孙权一中最充满遗憾最感到亲密的两个人,怎能不打动孙权的心呢?
“什么?”孙权再也坐不住了,站了起来,说:“有谁想要对我的孙子不利?有我在,谁敢对我的三个孙儿不利?谁敢啊!他们都可是我的后代,我的血骨啊!”孙权嗷嗷乱叫之时,不由想起传闻,在自己生病时,喜形于色的琅琊王夫人,便说:“我懂了!是那个!”
孙鲁班眼露喜色,可她很快地掩盖过去,然后叩起头来,说:“父亲,就当女儿怎么也没说!女儿……”孙权双眼紧盯着孙鲁班:“是不是琅琊王氏那个?”孙鲁班没有直接回答孙权,哭得更是厉害了,一声比一声尖,一声比一声高。孙权清楚了,说:“是这个了!是这个了!”
[注一]:孙鲁班字大虎,孙鲁育字小虎,二人都是步夫人所生。琅琊王夫人,是孙和与孙霸的生母。
[注二]:孙璠、孙希、孙英是孙登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