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淑娟见说端好吃的出来便说:“好!你们稍等片刻!一会儿就好了!”说着到厨房去忙活了。黄淑娟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只找到了一小块的肉,她自语:“那些肉呢?怎么就这么点,他们三个大男人怎么够吃呢?不是有很多的吗?”
她不由想起:“啊呀!对了,城被围困,城中粮食紧张,我们各家各户都把肉类全都给了军队,让他们吃饱好打胜仗保护我们!我也把家中的肉几乎都贡献出来了。只剩下口粮,就连口粮也得省着吃不然都不够啊!可现在怎么办才好呢?”
“娘子还不可以吗?我能在家的时间可不多啊!饿死我们了!可不要在外面枪林箭雨的没死成,却要在家里饿死啊!哈哈!”外面传来了张递开玩笑的声音。黄淑娟心下一颤,想起了刚才丈夫的话:“我们这几天吃都吃不好,可饿了好多天了,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就得剥树皮,挖草根了!哈哈!就算如此,老子也要与敌人拼到底!”知道本以为此城是大后方安全的,敌人忽然来围城,速度过快,所以城中并没有储备太多粮草,也来不及向各地征调粮草,城中食物一下子紧张起来。
黄淑娟不由担心起来丈夫饿着肚子怎么打仗,说句不好听的,没力气那危险性就越大,何况丈夫所带来的两个战友还是曾经救过自己丈夫的命。张递又催了:“好了吗?”黄淑娟急忙回应:“就好!”左顾四下之后,一咬牙有所决断。
张递和他的战友们在耐心地等待着其娘子上菜,可是左等右等还是没有见上来,便问:“娘子,好了吗?”声音很小,“好!这就好!”但见黄淑娟缓缓地走来,不细看还看不出她是一跛一拐的,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把一盘丰盛的菜端到了桌子上,声音微弱地:“我有些事先行离开了,你们慢慢赏用吧!”
张递问:“娘子,你这是怎么了?”黄淑娟深怕张递会看出,便说:“没,没什么!”张递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大声地问:“你的脚怎么了?”随之站了起来。黄淑娟说:“没,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扭伤了脚!吃饭吧!”
张递见到妻子的脚透过裤子冒出血来,大叫:“你撒谎!说!为什么脚伤了!”两位战友面面相觑。面对着丈夫的质问大哭了起来,说:“我,我见到家中没有肉了,便,便……”此话一出,三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目光不由都盯在了那盘菜上。
黄淑娟说:“夫君,我只想让你们吃饱有力气,在残酷的战争中希望体力充沛的你能保住一条性命,能和你的战友吃饱后有足够的力气打退入侵者……呜呜……历代守城时,我知道没有吃的时候,都是,都是……呜呜……”随之哭了起来,泣不成声。
张递等知道,在战争时,人性的丑恶完全发挥到了极致,当没有食物的时候,强烈的饥饿促生了丑恶,往往就开始人吃人,守城者一般先从妇女开始,这就是人类战争的残酷和罪恶。
“呃啊!”张递不由仰天大喊,眼中泪流如雨,倚在墙壁上,用头去碰了碰墙壁,“为什么!呃啊!”两位战友不断地抹着眼泪,然后站起,泪不住地流,说:“张大哥,大嫂,我们回去了!我们要回去守城!”张递起身就走,说:“我去帮你找大夫!我,我……”咬咬牙走了,只有无言地哭声。
………………
此事迅速地传播开来,引起了极大的反响,陈智为此召集守军训话:“各位知道吗?综观历史,不少的战例中,城中无粮时,最残酷的事是什么?就是屠杀妇女,人吃人!只为了补充足够的体力来继续抵抗!可是我们能这么做吗?城中的女人是谁?是我们的母亲姐妹女儿,我们拿起武器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她们,要是像往代守城一样杀妇女老幼充饥,我们还打的什么仗!我们绝不能这么做!像黄淑娟割股供充饥,我们怎能不汗颜?虽说形势已至此,可我们能降吗?不能!绝不能!就算是活活饿死,也不能降!所以我命令,如果说没有食物了的话,就吃地中的泥,哪怕是吃死人,我们也不能让无食杀人来吃的惨状再现了!你们听见了吗?”
“将军,如果我战死了,请兄弟们吃我身上的肉,就算是死了,我也要与你们合为一体共同奋战!”守兵之中有人如此出声。
守兵们激情鼎沸:“我们誓死捍卫大汉威严!守住此城!”陈智见到诸将士们都表决心,不由欣喜地说:“好!好极了!”雄壮的口号声在城楼上不断地飘扬起来。
另一方面,诗雅慰问了黄淑娟正返回之时,听到很大的声响:“打汉奸了!打汉奸了!”诗雅觉得奇怪:“怎么回事?汉奸?走!去看看!”诗雅来到当前,但见一群人围着一个妇女吐着口水吃唾子,更有甚者拳打脚踢。
“可恶!你这个与倭人关系不轨的混蛋!居然还怀上了倭人的种!可恶啊!打!打死她!把肚子里的孽种给打掉!”恨骂声不绝于耳。诗雅近前问:“怎么回事?”其中一人说:“她居然嫁给倭人,还为倭人怀上了孽种!我们的同胞在浴血奋战,怎么能容忍此汉奸在我们之中呢!”诗雅定睛一看,但见一大腹便便的孕妇身伏于地面,不是用双护头而是护住鼓起的肚子,任由拳头脚、口水星星点点地落在自己身上。诗雅见了不由同情起孕妇来,因为刑不及孕妇啊!
诗雅便大声地问:“那她的丈夫在哪里?可杀了我们的人?”有人回答:“逃了!早就逃了!”被打得头破血流的妇女在听到了有人说她丈夫的时候,大声地说:“不!我丈夫没有逃!是我叫他走的!他是好人,他从来没有杀过人,只是随着上杉来到想向大汉求救,救他们的女皇而已。他是好人!他是好人!”
“你还说!”有力的一巴掌扇到了她脸上,嘴上立即出了一道血痕,她恶狠狠地盯着打她的人,“你!”打她的人又再次举起手来。“住手!”当打人者的手落下时,被诗雅给抓住了,别看打人者是个健壮的男子可反被诗雅给抓疼了,“啊哟哟”的直叫唤,诗雅便松开了男子的手臂。
诗雅说:“她和她的丈夫竟然都没有做坏事就不应该与倭寇相并列,就算是倭寇再坏,他们之中也有好人啊!其中的好人就得与为恶者区别来看待,好人不但不能罚反而还应该奖!”过激的人们不由齐刷刷地把目光都聚集在了诗雅的身上质问:“你是谁?你是不是和她是一伙的!想必你也是汉奸!”
“大胆!”诗雅身边的女护卫一声娇叱,“她是我们的夫人!范交州的夫人,交州牧近卫队队长!”“夫人?”人们疑惑的目光齐聚集在了诗雅的身上,女护卫拿出了令牌:“你们看!”“啊!夫人!”人们就想行礼,诗雅说:“不必了!大家为国的一片赤心可嘉!可是你们看她!”诗雅指向被打的妇女,只见其双手还在紧捂着肚子,可溢出血来了,她宁愿被打死也不想自己的孩子受到丝毫的伤害,眼睛还停留在鼓起的肚子上。
诗雅说:“你们看看,她像个坏人吗?她现在是位母亲!我们华夏历来都是刑不及孕妇,就算是孕妇犯下天大的罪行,可也得等到她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之后绳之以法,这是千古以来的陈规。可现在呢?”以理服众,此话说得众人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