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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38诅咒之血
    站在最高的屋檐之上,月光洒在身上,影子被拉得很长,看上去神秘而又孤独,
    多久没回到这里了,一切好像都没有改变,但一切又都变了,他在这里眼见过杀戮,但这里始终是他记忆里有过温暖的地方,放眼往去,庭院之中有一盏灯火,一闪一闪就这么不停的敲打着他的心,曾几何时,这里也曾灯火辉煌,但一切随着猰貐之难的结束而结束了,
    他是什么心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敬他爱他,他的命是他救的,他愿意跟着他一起上战场,同样的,他也愿意为了他为虎作伥,这是他不可否认的过去,他的手上也沾染过无数无辜的生命,他说过会永远追随他,他做到了,不论他是英雄时还是魔鬼时,他始终都在他身边,通天轻轻跳了下来,慢慢往前走,走过石桥,轻轻推开那扇门,像以前每次回来一样,有一个忙碌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对方也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你是谁?”,
    问着话还不忘了手中的活,谷千草向来如此,通天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径直往前走,
    走到了闻声而来的南昱枫面前,“南鸠门?”,简单明了,“通天”,声音从屋内传出,
    芙天带着浅笑走了出来,笑着但还是挺苍白,看得出来,通天皱了皱眉,内心里有一丝心疼,
    他快步走了过去,抓起芙天的手“我看看”,芙天就这么看着他,半天才冒出来一句话“阴如梦死了”,通天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淡淡道“我知道了”,芙天有些小心翼翼“有些事,是不是该告诉我了?”,通天当然知道她想知道什么,他淡然回头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他回头看的是谷千草,他直接略过了南昱枫,虽然知道不是他的错,但心里就是莫名的不爽,
    因为他没有好好保护她,因为他让她受苦了,她不该受这样的苦,她是阴龙之后,她从未犯错,凭什么要承受痛苦,是啊,凭什么?但能怪谁呢?猰貐吗?柳若吗?谁都怪不了,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痛苦的,猰貐被永远打上了魔鬼的称号,任人唾骂,而柳若呢?为了猰貐不惜逆天改命,不惜付出死后被噬魂的惩罚的代价也要将猰貐复活,而自己呢?幸运吗?也许是最痛苦的吧,他走遍大陆才寻来了摄魂珠,可是又能改变什么?最后什么都没有改变,
    ”没有什么是你不能知道,也并不复杂”,通天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危兽之侵征战二十年,师傅确实重伤,必死无疑了,巫灵族最好的巫师柳若为了救他不惜逆天改命,不惜动用最残忍的诅咒,最后,活过来了”,脸上不动声色,轻描淡写着,“会怎样?”,芙天问,通天眯着眼睛,假装无动于衷道“一个不会死,只是要面对但凡身上流着阴龙之血的,都会嗜血成魔的诅咒,一个死后会被噬魂”,通天闭上眼睛苦笑,这代价太大太大了,他直直的看着芙天“你现在知道他为什么会反抗了吧?”,他不怕死,但那些他挚爱的人都是无辜的,斩草除根未免太残忍了,任谁都无法接受,“十年的追逐牵制,大家都累了,如果师傅不妥协,后羿是永远拿他没办法的,可他累了,他愿意耗尽灵力幻出烛龙之泪来压制住阴龙之血的魔性,当然前提是,他要百分百的信任后羿,谁能保证他耗尽灵力之后,后羿若是不放心又反悔了,又该如何?那时候他可就没能力护着他们了”,
    通天还是看着芙天,你真的能明白吗?你能明白那种无奈吗?
    “当然最后,大家都做到了,因为他们两个都重信义,后羿也并没有负他,他一生都留在北荒山上”,他们确实都做到了,后羿允诺只有不犯世人,竭尽全力必定为他保住这一脉,他做到了,但若是犯了错,也必定不会手下留情,芙天一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从来不知道,他是为了他们才背负上的魔鬼的称号,宁愿被人唾骂,只是为了保全他们,而这一切,身于北荒结界的她却一无所知,
    好半天芙天才开口,她还是有一些不懂“你说他不会死,为什么最后却死于箭下?”,
    通天苦笑“再强的人也都有克星,世上根本没有真正的无敌,上战场之前,他们曾经极及相会信任,师傅立过誓,这一生为正义而战,绝不犯错,若有违背,愿死于伏魔箭下,你说这是巧合吗?”,所以这世上唯一能了结猰貐的只有后羿之箭,因为那曾是他唯一的信任,
    “那你呢?这世上是否有你的克星”,芙天不禁问道,通天看着她,很是认真的看,然后一字一顿道“本来没有了,但现在是你”,芙天有些吃惊的看着他,怎么会是自己呢?
    “芙龙剑”,通天淡淡道,本来世间无人能再开启芙龙剑了,但现在,或许又有了,
    鬼城平地而起的日月山庄,虽是一片荒城,但前来求医的人却还是络绎不绝,因为传说鬼城之中的谷神医医术高超出神入化,每每听到有人这么说的时候,古千草脸上就乐得不行,
    有能力的人果然在哪都不会被埋没的,这自信的底气从来没有改变过,
    芙天虽然会受一些苦,但在通天和谷千草的护持下,却还是有恃无恐的,即使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但却绝不能犯错,因为南震亭始终就守在不算太远的地方,他已经很怡然自得的钓起了鱼,甚至有时候还帮着大家伙种菜酿酒,这淡然的性子很是让南莫黎暴跳“他这是过起小日子了?你打算还守着他多久?”,南震亭却不以为然,在这里或是在北荒山又有何区别呢?他的使命就是守着她而已,当然他们两个人心里的她并不一定是同一个人,南莫黎似乎还不明白还不死心,她始终觉得他们是在等南昱枫,好像一直等下去他就会回头似的,
    “我去鬼城走一圈,你应该不想去吧?”,南震亭心情颇好的带上自己酿的几坛酒,
    南莫黎只是白了他一眼,不想继续理会这个人,
    突然翻墙而入的人着实让谷千草吓了一大跳,他颇有不满“其实你可以走门的”,
    听出他言语中的不满,南震亭只是淡淡一笑“没关系,我会飞”,谷千草有一瞬间的短路,
    要是没听错,这话听着不像好话吧,合着所有的人都有的选择,没有选择的只是自己而已,
    因为只有自己必须走门,难道这就是百无一用是大夫?
    在金家的某一个角落里,一把剑甚是孤独的被随意摆放着,确实是剑,墨家庄的剑,也确实是角落,因为金勤丰已经想不起来丢在了哪,果然金少爷眼中就没有什么是永远得宠的,
    他已经愁眉苦脸了好几天,这金府怎么会是自己的家呢?在自己家里呆着怎么会那么没劲呢?这颗不安分的心早就已经不知道飞到哪了?
    “卫叔,我能不能……”,每一次都不让他把话说完,早已冷淡的回了话“呆满三个月再说”,
    他心里真的好想大骂一句,我才是主子,但,他确实不敢,一脸委屈的放下筷子可怜兮兮的转身回房,饿死自己算了,卫未给他端吃的东西进来的时候,他正整个脸贴在桌上趴着,
    看起来真的好可怜,当他确定卫未看到了自己那可怜的模样的时候又突然起身低着头连叹了好几口气的爬回床上,盖上被子,以此表示不想吃东西,卫未走过去扯了扯他盖在脸上的被子轻声道“把脑袋拿出来,闷坏了”,“吃不吃”,“呆几天再说?”,“不吃算了”,
    卫未刚要起身,从被子里钻出来一只手,紧紧拉着他的衣角,卫未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他倒要看看大少爷想怎样?
    但是出乎意料的大少爷也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就这样拉着,他一开始是在较劲,
    再后来慢慢的有一股困意袭了上来,他睡着了,他确确实实睡着了,还睡的颇香,
    隐隐约约能听得到被子下面传来的平稳而淡淡的呼噜声,
    卫未轻轻用手掰开他抓着自己衣角的手,但是那手不安分的反倒抓上了他的手,
    他用另一只手扯下他蒙在脑袋上的被子,这张熟睡中的脸庞,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蛋,
    皱了下眉又恢复了安稳,好像还有淡淡的笑意,帮他压了压被角,看了看他握着自己的手,
    有一瞬间的恍惚,但最终还是举到嘴边碰了碰,愿你一世都如此安稳无忧,他满意的退了出去,轻轻的带上了门,在门关上的一瞬间金勤丰睁开了眼睛,他确实睡着了,但他又醒了,
    可他却不敢睁开眼睛,因为有些事,他始终想不明白,他不明白这种依赖是出于什么情绪,
    从小到大已经习惯性的有人护着他惯着他,他以为是因为他高贵的出身,他不以为然,
    但是从什么时候起,习惯变成了依赖,而这种依赖仅仅是因为卫未吗?他不清楚,而他也根本无法比较,因为始终只有卫未而已,从记事起一直到如今,在身边的就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