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边,明克兴冲冲的跑到场内侧的一个窄室的门口处,门外有一群仆从装束的人在等待了结主人们今天余兴节目的小小赌账。
正欲挤上前去,一个大汉伸手在明克肩上拍了一下,道:
“嗨,明克,老大要见你。”
“见,见我?米老大?”
见明克嗫嚅着欲言又止,大汉不耐烦道:“没错,跟我来吧。”
伸手拖过明克往另一侧走去。
沿着另一侧的暗门后的过道走了一会儿,两人来到一个密室里,密室内,一张木桌后坐着一个瘦小的中年男子,背对着门口,几个身形彪悍的大汉护卫在一旁。
明克拘谨地走到中年男子的背影后,行了个礼,道:
“米老大,您找我?”
“嗯,今天下注了?赚了不少把?”
一个犹如铁石摩擦般阴冷刺耳的声音响起。
“嘿嘿,不到几个银胡子的小钱,哪敢在您面前说起呢。”明克略显尴尬。
“听说你找来个高手?这么着吧,下周我打算再安排一场屠夫的角斗,让你的人来吧。”
“这,这个。。。屠夫是顶尖的金牌斗士,而我那个人,是,是个乡下来的新手,一场角斗也没参加过,连个最低级的铜牌都不是,这只怕不合规矩吧?”
“规矩?规矩是人定的,这一带就那什么几个高手,水平怎样大家都知道,现在谁敢和屠夫斗?”
“新手,新手才有新鲜感嘛,不就是看你怎么吹吗?再说来看的,还不是来看个热闹,只要流血死人就行,有几个知道什么水平高低?
见明克仍是犹豫不决,米老大声音冷了下来:
“没人角斗,你还想在我的场子里混?少说废话,算你走运,这次按银牌级的出场费给你,100枚银胡子好了。哼哼,新来的外乡人,死了不就全归你了?你也是老手了,不用我提醒你吧?”
明克走出地下角斗场门口时,空荡荡的广场上只剩下艾孤单一人,正抬头仰望天上的星辰。
脸上推起笑意,明克走到艾身旁,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和一个熟人聊了一会儿,倒叫您久等了。”
两人往来路走去,走了几步,窥视了一下艾的脸色,明克试探地开口:
“您觉得今儿的角斗水平如何?”
见艾不置可否,继道:“今天这两个人的身手当然还入不得你的法眼,不过在这里也算是顶儿尖儿的水平了。”
犹豫了片刻,定了定神,接着道:
“再过七天这里还会有场角斗。我,我这里安排妥当了,您到时候便可以上去大展身手,如何?”
走在前面的艾回过头,两道眼神冷冷地看了过来,“那个屠夫?”
明克不自觉地推了小半步,无意识地应道:“是。”
随即急忙补充道: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一般像您这样刚出道的新手,哪有越级挑战金牌角斗士的资格,最少也要胜上个十来场,有了银牌以上名声后才行。”
“要不是我在这个行当里还有些名气,一向信誉良好,米老大哪里肯卖这个面子。”
“您只要这次胜了那个只有蛮力的屠夫,立马能在诺大的雪梵城里一举成名;现在您还只是个新手,出场角斗的酬劳也只是二十个银胡子,胜了这场后,立刻就是顶级的金牌角斗士,之后出场的酬劳怕不是十倍以上?”
“再说了,这种顶尖的角斗,若是运气好,在场的哪个达官贵族看中了您,只要您愿意,便可立即摆脱平民的身份,成为一个侍从骑士,从此摇身一变,成为一个贵族;这可是这里所有金牌,银牌和铜牌等等斗士梦寐以求的事儿。”
“当然,若那时您还记得我,我也能借您的光,小发一笔不是?”
看着口沫横飞,极力鼓动的明克,艾的眼神却一如既往的冷淡,似毫不为所动。
半饷,事不关己似的平淡语调说道:
“米老大是这一带黑道的头?”
明克不明所以,呆呆地道:
“是的,不过。。。”
“七天后,我会来;不过,这几天,你帮我打听一个人。”
听言后,明克微微一愣,随即压抑不住地兴奋起来,道:
“那就好,那就好。嗯,说到找人,在这里没人比我人头更熟了,您要找哪个?”
“一个叫弗雷顿的商人。”
七天后。
白天已然远去,又是华灯灿烂的夜晚。
雪梵城里的很多地方,现在开始,才是一天里最精彩的时刻。
夜风酒馆就是这么一个地方。
虽然坐落于流花南岸佐岭区,平民区的地方,但是在夜风酒馆,给来往客人提供的快乐,和它流花北岸的同行们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除了酒馆里的酒不是那么上档次,女招待没有那么漂亮,客人的小费也没有那么慷慨之外。
这时的酒馆里,“辛苦劳累”了一天的男人们正就着新酿的麦酒,与身边浓妆艳抹的女子们打情骂俏着。
靠窗的一张桌上,叠放着几个大号的酒杯,身材窈窕的年轻女招待已经半醉,媚眼如丝,紧紧倚靠在身旁的男子身上才能保持平衡,低低的胸衣下露出大片雪白的凸起。
身旁的男子裹在一身黑色的披风里,眼神却仍然如同深邃的星空一般清醒。
微微扫了一眼窗外,男子自语道:“好像快到时间了吧?”
一口饮尽杯中的残酒,艾左手食指轻弹,两枚银胡子落在桌上旋转着,顺手摆脱了身边女子的纠缠,快步走出了夜风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