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问话有点不悦,秦笙旋即意识到沐苡卿在为什么而不悦。
“要求婚的。”男人回答得认真,沐苡卿的气一下子发不出来。
“噢……”情绪不高,沐苡卿依旧懒洋洋地回过去,路霄的直播算是错过了,这个人不拿出点诚意来,她的拒绝可就真的要实现了。
“下楼,我在楼下。”秦笙低低笑了一声,听见那边一阵急切的响动声,大概能猜出沐苡卿的动作,跳下沙发、找拖鞋、换衣服、穿鞋子、关门。
他了如指掌。
“我来了。”沐苡卿对着听筒说了一句,电话就被挂了,秦笙下车,刚开好副驾驶的车门,就看见沐苡卿捂得严严实实地出来。
“我还没见过这种新奇的求婚。”沐苡卿坐进去,对着秦笙意味不明地说道。
“嗯?怎么说?”秦笙系好安全带,车子驶离公寓。
“一点神秘感都没有。”沐苡卿言简意赅地回他,先是知道了自己要被求婚不说,求婚当天还是这种赶着去求婚的感觉……
“嗯,确实。”男人不置可否,习惯性地握住沐苡卿的手放在换挡杆上,“不过你可以想一想,我会怎么求婚,这可以给你带来一点神秘感。”
于是,沐苡卿就真的顺着这条思路去挖掘神秘感了。
这是远离市区的方向,并且是越来越远离,很久以后,沐苡卿才对周围的景象产生一种熟悉感。
一个大型的游乐场在右边,一个大型的购物广场在左边,汽车在宽阔的马路上稳稳地开着,不见其他一人一车。
奇怪,熟悉得不得了。
“秦笙,这里是哪儿?”不再纠结于求婚的神秘感,沐苡卿的注意力放在了四周的环境上。
“这条路,你走过。”要神秘感,可以啊,就不告诉你,自己猜。秦笙嘴边噙着坏笑,带着沐苡卿的手送到嘴边浅浅地吻了一下。
“我没走过。”沐苡卿否认,但是对那种熟悉感又无法解释。
“你走过,一年前。”
秦笙笃定的语气让沐苡卿也不那么确信了,一年前她还来过这里?
独自纠结的过程中,车子依旧稳稳地开着,又过了半里路,两侧道路上的路灯突然变了模样。每一根修长的柱子上都雕着一只天鹅,黑天鹅。
“秦笙……”沐苡卿趴在车窗上仔细看了看两侧的路灯,语气中含有欣喜,“好多黑天鹅。”
“嗯,往前面看。”他的声音似有魔力,沐苡卿就真的往前看。
“香樟林!”她激动地从椅子上坐起来,秦笙眼疾手快地护住某人的脑袋,才避免某人与车顶的亲密接触。
“这里……怎么变成了这样?”看见熟悉的香樟林,沐苡卿才缓过神来,这里就是上一次秦笙带她过来的郊区。
完全变了个模样呢。
“我们上一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是块荒地呢,果然啊,锦禾就是会压榨。”
秦笙嘴角的笑意一僵,怎么觉得他才是那个压榨凶手呢?
“这条路就是我们上次步行的路。”语毕,车子停下,距离香樟林还有几十米。
沐苡卿下车,看见香樟林前面有一个保安亭,旁边写着:禁止通行。
“这……”
“走吧。”秦笙揽过沐苡卿的肩膀,擦着“禁止通行”的牌子走了进去。
之前还没注意,进去了才发现有的香樟树上被系上了黑色领带,有的香樟树上被系上了粉色蝴蝶结,那一棵最大的香樟树上,系着两枚闪闪的戒指。
“沐苡卿,你愿意娶我吗?”身体突然被人从背后拥住,秦笙浓烈的男性气息从四周聚合,毫无预兆地钻进鼻尖。
沐苡卿身体一颤,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右侧一空,男人伸手取下戒指。
“沐苡卿,我想嫁给你。”他仿佛根本就不在意她的回答,自顾自地抬起她的手就着当前的姿势把戒指套上去,“在那一年的火车上,我就对你芳心暗许。”
一滴泪落在他的拇指上,手上的动作一顿,他继续“忠贞不渝,生命唯一。这是爸妈把你交给我对我仅有的嘱咐,怎么说,我也该做到。”
戒指套好了,大小刚刚好,沐苡卿接过另一枚戒指,拽着秦笙的指头开始套:“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女人了。”有点强忍的哭腔,秦笙转到她前面:“为什么哭?”
刚刚应该没有说错什么话吧?
“感动的。”沐苡卿回他,顺势躲进他怀里,这个能算什么求婚,偏偏把她感动得一塌糊涂。
“这就感动啦?还有呢。”头顶有一声低笑,“上车。”
“为什么香樟林被禁止通行了?”而且他们刚刚还大摇大摆的进去?
“这整块地都是那位先生的,不过香樟林他送给我了,以后游乐场和购物中心人多了,我怕他们影响你喜欢的地方。”秦笙三言两语地解释完,很快就到了下一个地方,购物中心旁一个规模很大的店。
店名:黑天鹅。
“茶馆?”沐苡卿偏头,看见秦笙傲娇地点了点头,愉悦感更浓。
延续了上一家黑天鹅的风格,整个店面都是纯正的黑色,唯有灯光暖黄还有一套景德镇陶瓷茶具,连布局都跟原来的茶馆类似,从桌椅的摆放到桌椅的质地,太容易勾起曾经。
“我给你泡杯茶。”秦笙让沐苡卿自己欣赏,转去柜台后面泡茶,茶香氤氲,一点一点模糊了眼睛。
“市里的那家,抱歉。”茶具与茶具间碰撞的声响,盖住男人语气里的狠戾,云柏说,这种好事是秦暮江做的。
“没事,你送了我一间更好的。”沐苡卿也转去柜台后面,半搂着秦笙的腰半笑。
“可是那间茶馆承担了我们两年的时光。”
“可是这间茶馆会承担我们至少五十年的岁月。”
女人伶牙俐齿,秦笙说不过,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索性丢下手里的杯子粗暴地扣住沐苡卿的腰,结结实实地吻上去。
柜台后面不大,秦笙干脆把沐苡卿抱上柜台,她的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胳膊,生怕自己一时动情会摔了下去。
往往,相恋的人,擦枪走火都会很容易不分场合不分时间。
情到深处,秦笙的手试图钻进沐苡卿的外套里,一道邪性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我好像打扰了两位的好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