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话威慑到了,塞芬呆呆地站立在门口想要用自己的眼睛看清楚眼前的这个人。
“塞芬小姐原来您在这里。”女仆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沉闷的气氛,李暖阳再一次背过身去。
女仆看了看李暖阳的背影又看了看塞芬,恭敬地说:“塞芬小姐,夫人找您。”
塞芬恢复脸上淡然的神情,点点头:“我知道了。”
塞芬离开之后李暖阳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一下子坐回了床上捂着脸唉声叹气。
不会对她手下留情?塞芬有句话说得很对,她李暖阳有什么资格……
塞芬关上门跟随者小侍女下楼,小侍女似乎是新来的藏不住心事。直到走到一楼,前面引路的小侍女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塞芬小姐,像您这样尊贵的人为什么要去见那卑贱的妓女?”
“谁和你说她是妓女?”塞芬的语气有些生硬,但是走在前面的小侍女却没有察觉,她继续说:“那个女人是少爷通过决斗赢回来的,这种被当做玩物的女人不是妓女又是什么呢?”
“请注意你的言行,”塞芬停下脚步,“生活安逸的你们怎么能懂得乱世的痛苦?”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她的脑海中弥久不散的是刚才李暖阳冷漠的眼神。那是被多少鲜血洗礼过后才拥有的淡漠?李暖阳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件死物,塞芬心里明白李暖阳最后的那一句话并不是空穴来风。如果真的有那个时候李暖阳真的会杀死她。
小侍女有些不情愿地答应了,还道了歉。
是惯例的下午茶时间。
夫人心情好亲手做了一些糕点,伊札那也在,母子二人面对面坐着。看见塞芬来了夫人亲昵地对着她招了招手让塞芬坐在她身边。
“这么长时间不见,塞芬小姐越来越出众了,”夫人和蔼地拍着塞芬的手笑着说,“当初你离开的时候我们可真的是难过了好长时间。你可得和我说说这么长时间的奇遇。”
“哪里有什么奇遇呢?”塞芬轻笑,“两年前突然生了病,一只生活在父亲那里,让你们担心了是我的过错。”
夫人摆摆手直说没有关系,“你说过你父亲是教都的官员吧?说起来你和伊札那订婚的时候我们也只是收到了你父亲的信件,我们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呢。”
“父亲一只很忙碌的。”塞芬笑笑。
伊札那端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里面的茶水,低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塞芬小姐,我和公爵打算在家族聚会结束之后为你们筹备婚礼,不知道你父亲那里是什么想法。”
“这……这也太快了。”塞芬有些不知所措公爵夫人的话不知道该怎么接才好。
“怎么会呢?”夫人摇摇头,“伊札那已经二十岁了。伊札那,你觉得呢?”
伊札那放下茶杯,慢慢地挑了一块饼干塞进口中,塞芬失落地低着头,他是不会答应的吧。
“好啊,”伊札那点点头,“就这么决定吧。我很乐意娶塞芬为妻。”
公爵夫人听见儿子的话高兴地简直要跳起来,塞芬傻愣愣的看着伊札那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得赶快告诉你的父亲这一件天大的好消息。得让你的父亲赶快寄一封信给塞芬的父亲。”夫人说完就要站起来。
“不必了母亲,”伊札那及时制止了母亲的行为,“那位先生我见过,是教皇的得力助手。现在教皇陛下掌管了王权,我估计过几天他们就要抵达王都了,那位先生也会随行的。”
“原来只是这样,”夫人点点头,“那过几天再把信件寄去王都吧。”
伊札那点头。
“对了,我想起来我还有其它的点心,你们先聊,我去拿过来给你们尝尝。”
伊札那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母亲的意图?倒也由着她去了。
“你会做这样的决定是不是我的母亲和你说了什么?”塞芬开口打破了两个人之间沉默的气氛。
伊札那点头承认了她的话。
“也包括了我的病情?”塞芬不自觉得握住了拳头。
“对。”
一杯红茶被塞芬打翻在桌子上,茶水沾湿了她的裙摆,她淡然地拿起手帕抹去了裙摆上的茶渍。
“这算什么?同情吗?”塞芬说。
“一开始的确是出于同情。”他轻声说。塞芬的手一顿,抬起头来对上他冰蓝色的眸子。
他就这么承认了?
他的话令她觉得耻辱,她高傲的自尊令她无法忍受这样的事实。她想要离开这个令人羞愤的地方。顾不得什么修养了,塞芬站起身来转身就走。她刚迈出第一步伊札那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声音也随之传来:“但是更多的是愧疚。暖阳的话让我清醒了。我痛恨自己为什么不知道真相,我痛恨我自己为什么当初不能够陪在你的身边。我痛恨你的悄无声息,我痛恨自己的软弱。可我不后悔参加决斗。我爱我梦中的女孩,可是也爱着你。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我不仅仅辜负了我自己,也辜负了你。”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响起,伊札那被打得别过脸去,在一边站立的女仆低下了头不敢看面前的场景。
她们的少主人被塞芬小姐打了!
伊札那也十分的震惊,那个温婉的塞芬居然也会……伸手打人?
母亲说的不错,她总得学会保护自己。塞芬甩开伊札那的手说了句“解气”后离开了。
伊札那盯着门口,他摸了摸被打的脸颊愣愣地笑了:她这是……原谅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