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已是黎明之际,天也渐渐亮了。不时有风吹过,带着一点烧焦的味道。庭中站立一人,双手负在身后,着一身素白华袍。眉星剑目,有龙章凤姿,一脸的肃然。
正中央跪着一人,也是一身素白衣衫,风儿吹过,衣袂飘飘。她跪在地上,昂起头,目光坚定,只看着站立的晨靖宇,仿佛在告诉他,她的决心。
在她身后,也跪了两人,俱是低着头。手撑着地,浑身都在瑟瑟发抖。他们能感觉到头顶的目光如炬,似乎已经把他俩看穿。
这时候,却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小丫头,身上俱是黑灰,头发也乱了。飞快的朝着晨靖宇奔过去,却是笔直的跪下去。
“启禀王爷,小婢刚刚在那对大火之中发现了一物,还请王爷查看!此事定是有人故意纵火,还请王爷为我家王妃做主啊!”
来人正是夏眉,她上次受到惊吓,身子还未大好,本来早早睡去,却半夜听到走火,可把她着急坏了。赶来的时候,幸好见到自家小姐完好无损,却让她在一堆火灰当中发现了一块还没有燃烧的木块。
本来这木块也没有什么。却让她发现木块上居然有桂花油的味道。显然这些木块都是泡过桂花油的。虽然近日来天气干燥,但寺庙之中,大家都怕起火,怎么会放任这样的东西拿出来?
加上她家小姐刚刚如此笃定是有人刻意纵火,夏眉这才冲出来,拿出自己捡到的木块。她相信,只要王爷出马,一定能查出来。
晨靖宇接过木块,看向徐若初。他俩都知道是这小斯和慧文师太一起放的火,本就可以治他们死罪。现在又有了物证,他倒要看看,这两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阿顺和慧文师太眼瞧着有人找到他们放火的用具,当下更加暗道不妙。紧接着,晨靖宇便开口了,“你二人刚刚一直在这里形迹可疑,是在做什么?”
晨靖宇嘴角残忍一笑,他倒要看看,这俩人要如何狡辩。
“回,回王爷!奴才担心王妃,想找找,看看……”阿顺头都要磕到地了,嘴里哆哆嗦嗦回话,却不知道说啥。
“找找?找什么,你们是要找王妃的尸身吗?”晨靖宇走上前去,“本王有这么可怕吗?慧文师太,你怎么抖的这么厉害?你在害怕什么?”
晨靖宇不看阿顺,他知道他们现在肯定不会承认,这阿顺还算嘴硬有几分头脑,但这老尼就另当别论了。
“殿下不要杀我!”这慧文师太哪里被人如此待过,她抬起头,看瞧见晨靖宇凌厉的眸子盯着自己,好像地域里的罗刹,他那样英俊,但是那样的表情看上去如此的嗜血!只觉得下一秒,她就可能被这靖王杀掉。
“我哪句话说要杀你?你这是害怕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火是你放的呢?”晨靖宇心里早已拿定了主意,他定要这人自己承认。
“贫尼,贫尼……”慧文师太也是慌了神,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可这靖王紧紧盯着自己,她不知道从何狡辩。
“都是他,是他,是他放的火!”慧文师太忽然转身,指着一旁的阿顺,一口咬定是阿顺指使自己干的。那一刻她只是觉得反正得有人认罪,不如就全推给阿顺。
“我亲眼瞧见了,他去放的火。也是他第一个到现场的,就是他,没错就是他!”慧文师太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说法,目光灼灼的看着晨靖宇,期待着他一定要相信自己的话。
“你亲眼看着他放的火?为何你不阻止?你怎么就知道他是第一个到的现场,难道你们是同谋?”晨靖宇暗笑一声,到了狗咬狗的时候了。
慧文师太一听晨靖宇这话。吓得摊到在地,她刚刚都说了什么,说来说去还是把自己绕了进去,顿时觉得浑身发软,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
阿顺没想到这老尼姑这么快就撑不住了,居然还把他招了出来,简直就是想把所有的责任的都让自己承担。顿觉气愤,便也顾不得其他,爬起就准备跑。
然而还没跑出几步,就被几个侍卫截住了。
“给我把他绑起来!”晨靖宇厉声吩咐道,赶在他面前跑,这世上,还没有几个人能在他手里给跑了。
这边侍卫正要拿住阿顺,那边那慧文师太也想逃跑,趁着阿顺反抗,别人无暇顾及她,只是爬着往后挪,想躲到树林里去。然而还没等她爬出多远。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另一边,阿顺只是挣扎了几下,便被侍卫们给绑了。嘴里便一直在求饶,晨靖宇嫌烦,使了个眼色,侍卫立刻会意,一记手刀下去,便也昏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慧文师太和阿顺便发现自己正被绑在木架子上,铁链锁住了他们的手脚。只觉得自己身处一片昏暗的环境,好像是牢房。居然没有一扇窗户,只是旁边着着个火炉,旁边的铁架子上排着一排刑拘,都是血迹斑斑。
“不不不!啊啊啊救命啊!”慧文师太本来是个出家人,哪里见过这架势,只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要被吓出来了,她不要在这里,她还不想死,就算死,她也不要受这些刑具之苦啊。
阿顺听着旁边慧文师太的惨叫,心里已经是万念俱灰。老天啊,为什么会这样,如不是这个老尼姑扛不住,居然咬口自己,他现在还不至于这么惨。这下好了,居然还和她关在一起,听着这般嚎叫,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能不能不要叫了。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阿顺顺了口气,愤恨说道,“本来我们可以抵死不认的,你这老尼姑,狗.娘养的,谁让你指认老子!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阿顺唾了一口痰。流年不利啊,本来还想邀功的。现在却倒好,自己的命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我呸!都怪你!”老尼姑本来在嚎,谁知道阿顺这么骂她。却激起了她心中的愤恨。“我在寺中做我的慧文师太做的好好的,都怪你这狗东西,偏偏出这样的馊主意。还以为万无一失,你看看你办的都是什么事情!”
慧文师太仰头望牢顶!佛祖啊,佛祖一定要宽恕她啊。她怎么就偏偏走上了这条路,她本该吃斋念佛,青灯作伴,诵经管寺,如今却沦为阶下囚,身边还有个这么不入流的肮脏男人。
“哼!”阿顺听着慧文师太骂他,只觉得十分背气。他的计划万无一失,却遇到这么个猪一样的队友。还意思怪他。
“你个老女人,臭不要脸的,你做你的慧文师太?看看你这恶毒的心肠,比路边的狗屎还臭着呢?你要是真的信佛为善,只怕魔也能成佛了。跟这抱怨我?”阿顺想着自己沦落到这里,又被指认谋杀王妃,肯定也活不久了。
“你,你将来要下地狱的。你居然这样对我说话!”慧文师太被阿顺骂的狠了,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反驳,“佛祖定会把你打入十八层地域,让你不得好死!”
“就我不得好死?切!”阿顺不在乎的别过头,“吃斋念佛的是你,可你却如此歹毒害人。我不吃斋念佛,也不信佛。佛不能拿我怎么样,而你。你才是下地狱的那一个!”
阿顺越说越起劲,慧文师太听了气的浑身都抖得厉害,“就是你下地狱!”一时间,两人吵得不开开交。
“啪!”忽然,“啪啪啪!”数道鞭子落下,直抽的阿顺和慧文师太皮开肉绽。此时,来了两个狱卒,正甩着鞭子,一下又一下摔在慧文师太和阿顺的身上。
“都到这死牢里了,还叫!还给老子叫!”其中一个胖胖的狱卒非常不屑,甩起鞭子狠狠的抽了十来下。又觉得不够,沾了盐水又是噼里啪啦的甩过去。
“饶命啊。饶命啊!”
“饶命啊,饶命啊!”
阿顺和慧文师太俱是哭着求饶,只见他二人已经是皮开肉绽,脸也都花了,身上都是鞭痕,加上那后面几鞭都是沾着盐水,更加疼。就在他们疼的快要昏过去的时候,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又清醒了不少。
“给老子醒醒。都别他.妈.的给我装昏!敢谋害王妃,胆子可不小啊!”其中一个瘦瘦的走进些,翘着兰花指笑着说,“你们有多大的胆子啊,还不给我招来,是谁指使你们过来的?”
那瘦瘦的狱卒的继续笑着,见这老尼姑和阿顺都不说话,却是笑的更加灿烂,只是指尖捏着个银针,看着渗人。
“啊……!”正在这时,老尼姑也就是那慧文师太惨叫一声,别提多凄厉了,“我倒要看看你们的嘴巴有多硬?比我这银针如何啊?哈哈哈哈哈哈”
阿顺看着笑的一脸花枝乱颤的瘦狱卒,只觉得这人怎么如此变态,拿针戳人,还能笑的这样。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大人,大人饶命啊!小人只是一时糊涂啊!我害王妃,全是自己一时被猪油蒙了心,要杀要剐,还请大人给个痛快话!”
阿顺心一横,只是一心求死。他倒不是坚强勇敢什么的,可是他的父母家人都被那女人挟持威胁,他不能招啊。
“哟,你倒是有几分硬气!不过我倒要看看能硬气到什么时候?”这瘦太监倒也不着急,慧文师太疼的又昏了过去,真是经不起折腾,倒是这个男人可以多来几下。
哈哈,他的这些宝贝酷刑,可是有多少年没有好好拿出来招待招待人了。这一次,他就替靖王爷好好地教训教训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连靖王妃也敢下杀手,还真是狗胆包天!
他就要看一看,在这些厉害的刑具下,那二人有几分硬骨气,能坚持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