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天舒的声音一出,把徐晓欣母女俩吓了一大跳!
一时间,二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徐晓欣先反应过来,一瞬之间脸上便挂上了谄媚笑容:“总算将卫家主等来了,卫家主莫要误会了,刚才这话说的可不是卫家主。”
“哦?是么?我还想夸上一句你们识货,我与哥哥的艺术相比,的确相去甚远。”卫天舒说到哥哥的时候,分明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
“哪里的话,天下人谁人不知这丹阳卫家是医术名门。往前了看,多少御医都出在了卫家里呢。”徐夕瑶也反应过来了。就像徐晓欣一样,徐夕瑶脸上也是一派谄媚。
这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法。实在是君子不齿!
卫天舒在心中默念清心咒,用以让自己心平气和的与这母女俩相处。
“这就是今日要看脉的人?”卫天舒问道。
“是是是,这就是我女儿夕瑶。”徐晓欣笑着回答。
只见徐夕瑶娇弱的走到卫天舒面前:“见过卫家主。”
“不必了。”卫天舒指了一下自己边上的位置,神色不耐。
徐晓欣见状,给徐夕瑶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坐到卫天舒指的地方。
“卫家主,请。”徐夕瑶从善如流的坐下,并且伸出了自己右手手腕放在桌面上。
卫天舒虽然不喜徐夕瑶此人。但医德仍是有的,当他号脉的时候,他便不会去想眼前此人究竟是谁。片刻之后,卫天舒便将这脉象查实。
“你最近吃过什么药吗?”卫天舒问道。
“药?”徐晓欣听到这话便紧张了,难道说她千叮咛万嘱咐,徐夕瑶还是在周府里中招了?
“不用紧张。”卫天舒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她体内有滞子散的踪迹。”
“滞子散是什么?”徐夕瑶疑惑的问道。
徐晓欣抓着帕子,对徐夕瑶解释道:“滞子散通常是正室在诞下嫡长子之前,为了控制住侧室的肚子给侧室下的药,服用的时候会让人不孕,停药之后散的很快,所以成了京城后院里常用的药。”
“这么说,是徐若初!”徐夕瑶狠狠砸了一下拳头:“怪不得这么多个月了,我的肚子里都没有声音,原来是她捣的鬼!”
说着,徐夕瑶期待的望向卫天舒:“卫家主,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卫天舒冷笑:“小小的滞子散我都没办法,我还担着卫家家主的名声做甚。”
听到这里,徐夕瑶赶紧抓着卫天舒的手说道:“卫家主,那你快点帮我啊!”
用力把手冲徐夕瑶手里抽出来,卫天舒皱眉,怎么这个徐夕瑶跟徐若初相比有这么大的差距!不仅无知,而且无礼!
徐晓欣看出卫天舒的不耐,忙不迭对卫天舒道:“卫家主是否现在为夕瑶下针开方?”
为了保住卫家大夫的医德。卫天舒整理了一下刚刚被徐夕瑶弄皱的衣袖道:
“我明日会派人将药方送来,想必这药也不是你们要吃的。若是掺杂在日常饮食之中,我开的药方可将滞子散的药性冲掉,不日即可受孕。”
“多谢卫家主!”徐夕瑶听到此话,仿佛已经怀上了周建封的孩子一样,整个人洋溢着兴奋与激动。
卫天舒想了想,没有什么可以再说的了,摆手连个告别都没有便离开了将军府。
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明晃晃的不把徐夕瑶母女当回事。徐夕瑶虽然被卫天舒的态度气到,却挡不住她为自己即将怀上周建封的孩子这种兴奋。
“娘,下个月我就可以怀上夫君的孩子了!”徐夕瑶兴奋的对徐晓欣说道。
徐晓欣却眯起眼,疑惑的问道:“你说。滞子散会是谁给你下的呢?”
“还能有谁!”徐夕瑶提到这个就怒意上涌:“除了徐若初这个贱人,还有谁会给我下这种药!”
“未必是她。”徐晓欣却比徐夕瑶冷静几分,低头沉思。
听到这话,徐夕瑶皱起眉头,脑子里转了一整圈也没想到;“周府里那些妾室偏房的,谁能下得了手,只有徐若初才有机会。”
“她能有机会?”徐晓欣摇头,脑中过了一遍周府里的每一个人,边对徐夕瑶解释道:
“我曾特意叮嘱你不要吃下任何人送来的东西,更何况这滞子散需要长期给你服用才能起效,你何时食用过旁人长期给你的食物?”
“这倒是……”徐夕瑶眼里闪过狠砺:“但是除了徐若初还能有谁?”
“娘也没想通,也许就是徐若初罢。”徐晓欣眼神闪了闪。将心里的话咽下了,让女儿对付徐若初,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徐夕瑶虽然不知道为何徐晓欣忽然改口,但这并不妨碍她将满腔怒火转向徐若初!
“娘,你出个主意,我要好好教训她一把!”徐夕瑶绞着帕子问道。
“她能给你下滞子散,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岂不快哉?”徐晓欣冷笑一声道。
给徐若初也下滞子散?徐夕瑶听了连连摇头:“这有什么用。我们不是已经给她下了断根草吗?只怕我们给不给她下滞子散都是一样的结果罢?”
“断根草怕是已经被解了。”徐晓欣叹气,看着自己这个一向不动脑子的女儿很是无奈:“老夫人忽然告诉建封,他不必每月初一十五到徐若初房中的事情你可还记得?”
这是两个多月前,周建封某日忽然就告诉徐夕瑶,自己不必再遵守什么初一十五的正妻规矩了,徐夕瑶当日还为此开心不已。
“这与断根草有什么关系吗?”徐夕瑶不解的问道。
望着徐夕瑶探究的眼神,徐晓欣恨铁不成钢道:“自然有关系,断根草在解毒过程之中,不可行房。这我是告诉过你的,还让你注意建封往徐若初房里去的时间,你怎么都不记得?”
徐夕瑶不耐烦的说道:“谁有心思去打听夫君什么时候到徐若初房里去,再说此事不是已经告诉娘了吗?”
“你只在半个月前闲聊时告诉娘了一声。若不是娘特意问起,只怕你早已将此事抛之脑后了!”
看到徐夕瑶的态度,徐晓欣真是一句话都不好说了,直叹气道:“既然断根草的毒有可能被解了。那如今再给她下一个滞子散,让她知道知道厉害。”
“我们要怎么下?这件事情之后她怕是对茶具碗筷都有了戒备,我更不可能去给她送什么吃的。”徐夕瑶问道。
闻言,徐晓欣凑近徐夕瑶的耳边。这般那般说道,最后还道:“你且照着娘说的去做。”
徐夕瑶点点头:“我省的。”
一晃,又是一个月过去了,这日徐若初又到老太君处请安。
一进门,便看到老太君身边坐着孙大夫,徐若初笑眯眯的给二人请安问好:“见过老太君,孙大夫多日不见了。”
老太君见到徐若初来了,指着孙大夫道:“赶紧给若初丫头看看,这断根草究竟除的怎么样了。”
“你急什么。”孙大夫乐呵呵的挽着袖子,对徐若初道:“还请少奶奶将手腕放上来,老朽来为少奶奶号个脉。”
这是自上一次之后,孙大夫第一次给徐若初号脉。徐若初将手腕放在桌子上,恭敬说道:“请。”
孙大夫将手指放上徐若初的脉搏,片刻之后却疑惑问道:“少奶奶,老朽给少奶奶开的药少奶奶可按时服用了?”
“是的,每日都按时服用。”徐若初点点头。心里却猛地咯噔一下,孙大夫这个表现,看起来莫非是发现了什么?
这次孙大夫来的突然,老太君没有提前告诉自己,莫非卫先生设计的脉象出现了破绽吗?
“发生了什么事?”老太君瞧出了端倪,看着孙大夫问道。
孙大夫摸着胡子,仔细摸着徐若初的脉象,表情开始疑惑。而后微微皱眉,许久方才将手拿开。
“这脉象太乱了,有解毒迹象,仔细一摸却又有加重迹象,老朽反复号脉,却号不出一个准确脉象来。”孙大夫像老太君解释道。
“怎么会这样?”老太君着急的问:“莫非有人又重新给丫头下了药不成?”
“并非如此。”孙大夫摇头:“若是有人重新下药,甚至下了更重的药,脉象都该是一相,如今少奶奶体内,至少有四相……”孙大夫看着徐若初,不知道应不应该把心里的疑惑说出口。
如果不是真的,此刻说出口只怕坏了少奶奶的名声,但若是真的,这边不是自己一个外界大夫可以知道的东西了。
经过片刻徘徊,孙大夫决定先把自己的疑惑咽下:
“许是昨夜睡得不好,今日精神不佳。这四脉之相,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只怕是老朽号错脉了。老太君且放心,明日老朽重新为少奶奶号个脉,再给老太君禀报罢。”
说话间,孙大夫转过身,面对着徐若初道:“还请少奶奶也放心。”
徐若初分明从孙大夫眼中看到了一丝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