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彬回到徐雯的住所,两女在厨房里忙碌着,客厅的长桌上已经摆放了四道菜。
“陈彬你回来了。”
徐雯在身上的围裙上擦了擦手,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一番,只把陈彬看的一阵奇怪,问道:“怎么了?我身上有脏东西吗?干嘛这么看着我?”
徐雯抚媚一笑,说道;“没想到啊,你竟然将张莺莺母亲的晚期肺纤维化都给治好了,要知道肺纤维化这种疾病在世界各地都属于绝症,无法治疗的。”
跟张莺莺聊天,徐雯也明白了前因后果,对陈彬治疗好张莺莺母亲的肺纤维化感到惊讶和佩服。
原来如此,陈彬翻了个白眼,直接一屁股做到餐椅上,夹起一块糖醋排骨塞入嘴里,一边吃一边说道:“就这点事情?第一,我得更正下你的说法,肺部纤维化从来都不是绝症,因为它有治疗好的案例,只不过太过于稀少罢了。第二,对肺部的疗养本就是中医擅长的领域,清热解毒罢了。第三,这糖醋排骨味道不错,你烧的?手艺见长啊。”
听到他的话,徐雯也白了他一眼,嘟着嘴巴说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这糖醋排骨可不是我烧的,是张莺莺烧的,不过我也帮了忙,给她打下手。”
陈彬微微点头,其实他心里也猜到了,徐雯的厨艺也就那样,吃不死人,但也绝非美味,不可能一时间有什么改变。所以自然是张莺莺烧的了。
这时,张莺莺也端着汤蛊从厨房走出,笑道:“陈神医回来了,饭菜都准备好了,能开动了。”
说着她擦了擦手,就要回避到房间。
徐雯连忙拉住她,不满道:“张妹妹,你怎么这么见外,我都说了在这里就把当自己家,没人把你当下人的。”说着她还对陈彬一瞪眼,说道:“是不是啊陈彬!”
陈彬当然苦笑着点点头,说道:“当然是的,这都什么年代了,哪有什么卖身为奴的事情,真要这么干,第二天警嚓就能找上门来,张莺莺你可千万别害我。”
见两人都这么说了,张莺莺只好红着脸坐下来。
三人开始用餐,有张莺莺这个尚算陌生的女人在,陈彬吃的也不算痛快,因为放不开。
吃完饭,张莺莺收拾桌子,徐雯给陈彬泡了杯茶,她知道陈彬有饭后喝茶的习惯。
“陈彬,一院昨天收治了一个病人,是想不开喝了‘百草枯’除草剂,你明天能不能跟我一起去看看?”
徐雯忽然想到昨天一院里的事情。
“算了吧。”陈彬想也不想的便摇摇头,他淡淡说道:“别人要自杀,得尊重别人的意愿。医生虽然治病救人为己任,但那是在病人同意医治的前提下!换句话来说,别人一心求死,你还跑去救,那不是牛不喝水强按头,自找麻烦嘛。”
他最不愿意救得便是自杀的病人,这类人对生命没有敬畏,对活着的家人亲人不去考虑,属于特别自私自利的一类人。正如陈彬所说,既然要死要活的求死,他干嘛去救?
“陈彬,你这话说的不对。每个人都有一时的脑袋发热,他们钻了牛角尖才会寻死觅活,等想开了便后悔了。”徐雯不满的看着陈彬,见他依然不为所动,不由的拍了下桌子。
“陈彬,我这么说你还能无动于衷?我们做医生的无法救下所有寻死觅活的人,但能救一个起码算一个啊!难道这不是你一直追求的医道吗?不是你长久以来一直遵循的医品吗?”
徐雯的脸上带着一丝愤怒,陈彬在她心目中一直都是医德医风高尚之人,虽然在私生活上有些不检点,但大节从来都是让她钦佩的。所以徐雯才会接受姐妹共同喜欢上对方的荒唐事情。
陈彬的脸色变了变,徐雯说的没错,他看不得病人被病痛折磨,治病救人也一直是他遵循的理念。
“但自杀不同。”陈彬吸了口气,微微摇头,说道:“世上的病人有两种,一种是对活的向往,他们即便病症缠身,依然努力去活,去追求健康,不放弃任何一丝的希望。就如张莺莺和她的母亲,在旁人看来已然走到了绝路,但毅然‘卖身救母’来追求活下去的希望。另一种则是自杀者,他们追寻的是对死的向往,跟我的信念恰恰背道而驰。
对于前者我是尊重的,能救必救,对于后者我是鄙夷的,能不救则不救。因为我之所以治病救人,是对“生”的尊重,而不是对‘死’的尊重。”
徐雯气的鼻子都歪了,她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俯视着陈彬,怒道:“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救。好啊陈彬!你这是要跟我做对是不?”
陈彬也不满的皱起眉头,他不满徐雯这种不讲道理的姿态。
“你给我坐下!”陈彬伸手指了下椅子,见徐雯依然怒视着他不为所动,陈彬冷声道:“徐雯,你别给我在这里胡搅蛮缠,尊重是双方面的,我对你的尊重,医生对病人的尊重,都是双重的,从来就没有单方面的尊重。如果病人一心求死,做医生的反而将他救活,你想干什么?证明自己的医术高可以无视别人的意愿?为了自己所谓的爱心,可以无视别人的想法?”
说着陈彬也怒了,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不满的看着徐雯,怒道:“我见过的比你见过的要多的多,我是为你好,所以你得听我的,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来说,我很反感懂吗?”
徐雯的脸色急剧变化,一阵青一阵红,她没想到陈彬会这么说她,一时间根本就下不来台。
这时,张莺莺也听到客厅的争吵,连忙从厨房走了出来。
“怎么呢?徐姐,陈医生,你们到底怎么呢?”
她担心的目光看着遥遥对立,互相瞪眼的徐雯和陈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