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没过多久,整个大地都变成了纯洁的白色,之前尚未融化的积雪混杂着这股“新势力”变得更加厚重。
地上的雪面反射着亮光,让外面的天看起来十分的明亮,谭歌听着方余讲着上一辈人的恩怨,心中虽然有些不解,但对于天衍门这些恩恩怨怨总算是搞清楚了。
“大师兄,你之前不是说秦瑶师叔也是喜欢牧野老师的,怎么最后的结局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谭歌不解的问道。
方余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恐怕只有老师或者秦瑶师叔才知道,或许连老师都不明白,自从百里师叔在两人之间横插一脚之后,他们的关系就越发变得僵硬,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直到太一宗攻打上天衍门!”
“太一宗攻打上了天衍门?”听到方余的话,谭歌大吃一惊,太一宗这么彪么?居然能打上天衍门?
方余点了点头,缓缓道:“虽然那个时候我还小,但依稀有些记忆,当时的天衍门在炎古王朝种的地位还不像现在这般高,势力分布也不大,与太一宗相当。
天衍门太一宗两大势力,经常发生争斗,但两家势力不会真正的打起来,因为他们都知道,谁也无法奈何对方,但是直到太一宗网罗到了一名五鼎铸造师……”
“五鼎铸造师?”谭歌睁大眼睛,吃惊的说道。
“对,五鼎铸造师,一鼎铸造师可以使得一个城镇中的普通家族一跃至城镇中的顶级家族,五鼎铸造师呢?
铸造师的号召力可是十分惊人的,他直接找到了一名武皇强者,硬生生的打上了天衍门!”方余说到这里的时候,身体都在颤抖着,似乎又看到了那日惨烈的景象。
“最后,六楼一阁的人损伤过半,才将那位武皇强者挡了下来,最后还是由皇室直接出马,将太一宗的人逼退,如此,天衍门才有了喘息的机会!”方余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
谭歌听着方余的话,心中却是冷笑连连,这场争斗明面上是天衍门和太一宗之间的争斗,实则是皇室在一旁坐山观虎斗,暗收渔翁之利。
为何这么说?很简单,皇室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等到天衍门快要覆灭的时候才出现,这说明什么?
很明显,皇室不想天衍门和太一宗两大势力任何一方独大,虽然方余刚才说天衍门的势力不像现在这般大。
但据谭歌了解,那个时候的天衍门和太一宗,已经是两大泰斗,除去皇室,就数他们最大。
这样的势力,皇室不可能将他们彻底的吞下,所以只能用这种“坐山观虎斗”的方式来抑制两大势力。
甚至谭歌都怀疑太一宗网罗到的那名五鼎铸造师都是皇室的人,目的就是让太一宗的力量来抑制势力相对较弱的天衍门。
最后在关键的时刻出来拯救天衍门的危机,毕竟如果让太一宗吃掉天衍门,肯定会对皇室的统治地位产生动摇!
而且还能收获天衍门的感谢,相对于实力强横的太一宗,天衍门这个新贵势力还是便于控制一些。
事实上皇室对于天衍门的扶植也是不遗余力的,至少在遏制太一宗这方面天衍门完成的很好,且作为一条忠诚的看门狗,它的确为皇室的安宁做出了许多贡献。
这个把戏皇室在诏南城的时候就已经玩过了,所以这次谭歌听到方余讲述的事情,才能迅速的反应过来。
方余却是没有注意到谭歌正皱着眉头思考着这件事情,只听他缓缓道:“那一战是天衍门经历的最为惨烈的一战,门下弟子死伤过半,就连老师,百里师叔,还有秦瑶师叔都受伤颇重,用了三年的时间,他们才彻底的恢复过来。“
重伤痊愈的秦瑶师叔却是性情大变,与之前的性格简直是判若两人,她不仅严禁门下弟子与御兽楼、倚风楼两大势力的弟子接触,对老师和百里师叔这两位追求者更是漠然置之。
得知秦瑶师叔的真正态度之后,老师和百里师叔在女人这方面是打平了一局,至少百里师叔是这么想的,可是老师却不同。
他失去了自己挚爱之后,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再也没有了当年的那份神采飞扬,与其他几楼的关系也越来越淡,相反,百里师叔在几楼中左右逢源,交情不浅。”
说完这些,方余看着谭歌,道:“小师弟,我今天跟你讲了这么多,你可知为何?”
谭歌缓缓的摇了摇头,方余今天跟他说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从牧野上人的少年时代一直讲到至今。
这其中还包括着天衍门如何一步步的成为炎古王朝第一势力的经过,信息庞大且杂乱不堪,谭歌很难从中找出什么线索。
方余摇了摇头,不再和谭歌说话,只是神情淡漠的看着窗外。
谭歌却还在整理着方余刚才说的那一大通话,最后他才突然发现,无论方余说的是牧野上人的少年轶事,还是他与其他人之间的关系,似乎说的都是与牧野上人结仇的人。
这其中包括求爱不得,反遭憎恨的秦瑶师叔,还有同是师兄弟却反目成仇的百里君,还有许多许多……
“这其中难道有什么联系吗?”谭歌口中喃喃的说道,突然,他恍如大悟道:“大师兄,你的意思是说……御兽楼之所以会没了,是因为这些与牧野老师结仇的人?”
听到谭歌的话,方余转过头,微微点头,道:“是啊,墙倒众人推,更何况御兽楼这些年就从未站起来过,是个人都能踩它一脚。
所以它的地位岌岌可危啊,水云间的长老会前些日子就提出过这个事情,认为御兽楼没有存在必要,遭到了其他四楼一阁的赞同。
他们打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如果御兽楼没了,御兽楼的修炼资源自然可以均分在他们的身上!
不过由于天机楼的据理反抗和长老会一部分长老不同意,所以这个提案便要等七门会武之后才能重新提上日程。
而判定的条件很简单,只要御兽楼能在这次的会武中取得团战中的首榜,御兽楼便能继续存活下去……”
“所以大师兄你和二师兄才隐瞒牧野老师的事情,为的就是让门下弟子心无旁骛的修炼,尽力突破,以便拿到会武的冠军?”听着方余道出了事情的原因,谭歌自然不难猜出他会这般做了。
方余欣慰的点了点头,道:“是了,老师在我们师兄弟的心中其实已经属于慈父一般的形象,如果得知他在宗门外深陷险境,恐怕大家都不会再有心思修炼。
只有一门心思,想着如何搭救老师,人心散了,修炼的事情也就不可能了,想要保住御兽楼,更是难上加难!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也是老师不想看到的,所以,就算是师兄弟们日后如何看我,我方余这样做都不会后悔!”
“大师兄……”听到方余的话,谭歌的嘴巴动了动,心中十分感动,想到自己之前还曾在心中埋怨方余置牧野上人的生死于不顾,可是哪里又曾想过方余的身上背负着如此重的责任。
“所以小师弟,这件事你既然知道了,那就替师兄保密,勿要告诉其他弟子,如今御兽楼正在悄然转变着,我不想它尚未蜕变完成,就已经沉沦深渊!”看着谭歌,方余坚定的说道。
谭歌点了点头,而后又缓缓问道:“那……牧野老师那边怎么办,难道我们就一直在宗门中等着么?”
方余的眼神一黯,道:“老师毕生的心血都在我们师兄弟以及御兽楼的身上,他肯定不忍见到御兽楼从天衍门中除名,可我们又何尝可以眼巴巴的看着老师在外受苦,可是……可是、我没得选啊!”
谭歌听到方余的话,只是沉默,从个人的角度上,他肯定倾向于下山打探牧野上人的消息,营救他,可是做决策的人毕竟是方余,他才是御兽楼的大师兄。
“大师兄,牧野老师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遇险的消息是谁传回来了的?”既然方余顾虑颇多,谭歌自然就不能再在他的身上打主意了,看来最后还得靠自己。
听到谭歌这么问,方余看了他一眼,道:“老师前段时间一直都不在宗门中,其实他是去太一宗执行一项秘密计划。
这个计划关系到天衍门和太一宗为了的格局变化,水云间的长老未曾告诉过我,只是提了几句而已。
他们说老师每隔半月都会给师门传递一次消息,可是最近到了传递消息的那天,老师却没有传出消息。
开始水云间的长老们还以为是老师一时脱不开身,直到前几日,老师留在宗门里的命牌气息突然变弱。
与此同时,长老门也通过老师之前传递消息的渠道获得了一份书信,打开书信,却只有一个杀气凛然的“斩”字……”
听到方余说的话,谭歌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烧了起来,口中狠狠道:“太一宗,又是太一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