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二楼,不时有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而且声音越来越近,不多时,整个二楼充斥着匆乱脚步声。
“房师兄,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这时,三楼也传来了杜霄的声音,尚在二楼的谭歌被杜霄和房渊一上一下的夹击着,却见谭歌在黑暗中十分的镇定。
他几步连跨,没有一丝的犹豫,便朝着房渊之前撞碎了的窗户跃去,在空中简单的空翻之后,便稳稳的落在了地面。
落在地面之后,谭歌脚下运起步伐身法,赤红闪动,几个跳跃间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此时追上来的房渊从窗口看到远远消失在夜幕之中的谭歌,抬手便是一拳打在窗户的边框上,之前还有些晃动的窗户,此时算是彻底的报废。
“师兄,发、发生什么事了?”杜霄手中拿着一颗散着微弱光芒的月石急匆匆的赶来,看到房渊站在破损不堪的窗户旁,口中连忙问道。
“让他跑了!”房渊口中恶狠狠的说道,手掌中萦绕的真气在黑漆漆的房间中显得格外的刺眼。
“谁?!”杜霄一惊,灵田阁中居然有人潜入,这让他颇为震惊。
“不知道,那人穿着一身黑袍,脸上带着银色的面具!”房渊摇了摇头,口中冷冷道。
“黑袍,银色的面具……莫非是银面先生?!”听到房渊的形容,杜霄脸色一变,口中喃喃的说道。
“谁?”房渊的眼神看向杜霄,猛地问道。
“呃……不是,没什么,我是说,好像在那里见过你刚才说的那位戴着银色面具的人……”杜霄口中慌乱的说道。
杜霄初一的时候去过黑市,当时在黑市上便亲眼见到一个身披黑袍戴着银色面具的人拍卖一件密宝,当时整个黑市都为之沸腾。
“难道真的是他?看来房渊并不知道银面先生,初一的黑市他应该没有去,要不然也不会对银面先生没有印象。”杜霄在心中缓缓的想道。
“那个黑衣人,虽然没有摘下他的面具,但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房渊站在窗户旁,口中淡漠的说道。
“是谁?”听到房渊的话,杜霄问道。
“谭歌!”房渊狠狠的吐出了这两个字,表情十分的狰狞。
“谭歌?怎么可能,他为什么要潜入灵田阁?!”杜霄被房渊的这个猜测吓了一跳,如果说刚才潜入灵田阁的人是谭歌,那是不是间接的说明那个在黑市拍卖密宝的银面先生就是谭歌?
当然,这也只是杜霄心中的猜测,刚才他并没有见到那个黑衣人,只是听到楼下闹哄哄的,便连忙从四楼跑下来。
“哼,他为什么要潜入灵田阁?一定是刘长生临走的时候跟他说了什么,灵药一共丢失三株,刘长生只盗取了一株,那剩下的两株他一定是怀疑到了我们的头上。
所以他才会让谭歌来调查我们,找到我们盗取灵药的证据,这就是谭歌为什么夜闯灵田阁的原因!
而且灵药失盗一事在整个宗门闹得沸沸扬扬,现在那里还有什么人敢靠近药田,除了谭歌,我想没有人敢到这里来!”房渊冷冷的说道。
听房渊这么一分析,杜霄彻底的慌了,急忙道:“那、那我们盗取那两株灵药的事情会不会也被发现,万一……师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房渊冷冷的瞥了杜霄一眼,道:“今天我们谈话的内容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但是不管怎样,他没有证据。
就算他到水云间去告发我们,也需要拿出令人信服的东西,所以,杜师弟,你现在还觉得我想要杀谭歌是件多余的事么?留他在天衍门,始终是个隐患啊!”
“杀,一定要杀了他,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杜霄一咬牙,口中狠狠道。
房渊很满意杜霄的反应,走到他的身旁,轻轻的拍了拍杜霄的肩膀,道:“不要着急,现在我们肯定是没有动手的机会了,我们的计划恐怕已经败露了。
地图也被他拿走了,如果最近几天动手,肯定会让他有所察觉,所以我们还是从禁闭阁里出来再和他算账吧!”
“好,房师兄,我相信你!”杜霄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了,今晚的事情就算是过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猫捉老鼠的游戏一个月之后我们再陪他好好的玩玩!”房渊摆了摆手,而后便向楼上走去。
杜霄站在原地,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显得十分苍白,双眸深邃的犹如黑夜,他口中低声道:“猫和老鼠的游戏,现在也可以开始呢……”
却说谭歌一路奔袭,顺着来之前的小路往回赶着,背后不时的传来火辣辣的灼烧之感,显然是刚才被房渊真气打中的地方。
“这个混蛋,嘶~”谭歌边走边吸着凉气,心里面早就已经问候了房渊所有家人,房渊的那道真气攻击虽说不至于让他受重伤,但是行动上多少还是受到了些阻碍。
在路上走走停停,一共用了两个半时辰谭歌方才赶到御兽楼,而此时,东方的天空已经出现了一丝曙光,天正模糊的亮着……
走到御兽楼大门的时候,谭歌先是将精神力铺开试探一番,发现五个守门的弟子都已经在熟睡,他将身上的衣袍和面具放回藏石后,才放心的一瘸一拐走进大门。
路过大门的时候,发现守门的一个弟子倚着墙睡着,因为寒冷而蜷缩着身体,谭歌叹了一口气,从藏石中拿出一件灰色的大氅披在他的身上。
“嘶~大师兄也是够狠心的,这么冷的天居然让他们守门到天亮,对我就这么不放心嘛,嘶~”谭歌一瘸一拐的走进御兽楼,口中呢喃着还不时的吸着凉气……
就在谭歌走远的时候,那个被谭歌披上大氅的弟子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身上的灰色大氅嘿嘿直笑。
“傻笑什么呢,快把衣服拿过来给我披一会,冻死我了!”这时,守在门另一边的弟子也睁开了眼睛,口中连忙说道。
“你冻死个屁,你都炼体八重境了,就是不穿衣服晾在这也感受不到丝毫的寒冷!”那个披着大氅的弟子笑道。
“嘿,你小子,我这也不是想让六师兄关怀一下我,哎,刚才六师兄的样子好像是受伤了?”另一旁守门的弟子问道。
“看样子像是,你说六师兄也是的,想要出去直接跟哥几个说不就行了,最好是像昨天晚上那样多给我们搞点烤肉吃,你还别说,六师兄这个烤肉的手艺,当真是不错!”
这时睡在他不远处的那名弟子也睁开了眼睛,道:“你怎么知道那肉不是五师兄烤的?”
“你笨啊,五师兄能有那手艺?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五师兄昨天来看我们是个幌子,目的就是为了掩护六师兄出师门的。”对面还有一个弟子也睁开了眼睛,口中说道。
得,这四个守在大门口的弟子原来都在装睡,其实他们一直都清醒着,而且昨天谭歌出门的时候,似乎也被发现了,只不过他们都没有当场揭穿而已。
“哎,你们说六师兄这一夜都去干嘛了,怎么还搞一身伤才回来?”那个拿着谭歌大氅的弟子担心的问道。
“不知道,或许有什么事情吧,不过大师兄让我们守在这里就是为了看住六师兄,我们这么做,是不是违抗命令了?”其中一个弟子说道。
“不对,我们这不是在违抗命令,是在向六师兄致歉,昨天星辰楼来的那两个人说六师兄是盗取灵药的盗贼,你们谁敢说自己当时没有怀疑六师兄?
我承认我怀疑了,所以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我完全可以当做没看见,不知情,谁问我都这么说!”有一个弟子缓缓的说道。
“对,我也这么想的,就当我们在向六师兄道歉。”
“说的对,我也是什么都没看见!”
“我也是,我也是!”
说着,四人相视一笑,在晨曦中沐浴着第一抹阳光。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大师兄起床了,赶紧站好!”瞭望塔上传来了一个弟子的叫声,听到声音,四名弟子连忙站好,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
谭歌踉踉跄跄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身上的衣物换下,想给自己的后背上点药,但是却无法碰到伤口。
无奈,谭歌只好套上衣服,来到江拔的房间外“噔噔噔”的敲了几声门之后,江拔便打开了门。
谭歌东倒西歪的走进房间时,把江拔吓了一跳,他连忙扶着谭歌,口中关心道:“小师弟,你怎么受伤了?”
“哎,一言难尽,嘶~五师兄你不要碰我的背后,那里有伤口!嘶~”谭歌口中不停的吸着凉气,朝着江拔的床上趴去。
“潜进灵田阁的时候被房渊发现了,结果被他的真气打中,这个混蛋下手可真够狠的,疼死我了,五师兄你快帮我看看背后,轻点、轻点……”谭歌趴在江拔的床上,口中吃痛的喊道。
将谭歌后背上的衣服缓缓的掀开,只见谭歌的后背有一处拳头大小的灼伤,伤口的边缘还有肌肤被烧焦的痕迹,看上去颇为狰狞……
“房渊修炼的真气是火属性的,所以你才会觉得背后有被灼烧的感觉,不过也不要紧,敷点药静养几天便会恢复。”江拔口中缓缓地说道。
随后,谭歌便感觉背后一阵清凉,伤口处还有酥酥麻麻的感觉,灼烧的感觉总算是得到了缓解。
“五师兄,我走之后没有发生什么事吧,大师兄总不至于来这里查房,看我在不在房间吧?”谭歌不放心的问道。
“没有。”江拔专心的给谭歌上着药,口中回答道。
“那就好,五师兄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差点没能回来,房渊和杜霄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都没能堵住我。
嘿嘿,这两个家伙肯定到现在都郁闷的要死,嘶……五师兄,轻点,疼疼!”谭歌正得意的炫耀着自己的“战绩”时,口中突然喊疼。
“哦,我轻点,然后呢?”江拔继续问道。
“然后,然后我就逃出来了。”谭歌回答道。
“嗯,以后小心点!”江拔简洁的回答着。
谭歌翻了翻白眼,也就是五师兄这么没趣,如果他和三师兄或者四师兄说这这件事,估计他们俩肯定会让自己把事情的整个过程都说出来,然后还在一旁发表着自己的见解和看法。
绝对不会像五师兄这样,回答的这么简洁和无趣,不过这些也不重要,人嘛,性格、脾气总会有不一样的。
“对了五师兄,你知不知道星湖?”谭歌突然想起来自己从房渊那里拿到的地图,上面标注最多的地方就是星湖。
谭歌隐隐觉得房渊在谋划一起和星湖也和他有关的事情,所以他才想搞清楚星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五师兄?五师兄!怎么了,你还在么?”谭歌说出星湖之后,却没有听到江拔的回应,他连忙喊着江拔。
“嗯。”江拔低声的嗯了一下,而后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谭歌察觉到江拔的不对劲,口中连忙问道:“五师兄,你是不是知道有关于星湖的事情,快告诉我!”
在谭歌的印象中,星湖就是一潭冰冷的湖水,那里的水他可是亲身体会过的,简直冷到了极致。
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了其他特别的地方,但是从江拔这里,谭歌觉得自己能得到一些不一样的讯息。
“星湖,别称是沉尸湖。”沉默了一会,江拔低沉的说道。
“沉尸湖,什么意思!?”谭歌心中一惊,口中连忙问道。
“就是字面意思,很久以前星湖就存在了,当时天衍山上有许多的宗门势力,只要彼此发生了仇杀,便会将尸体抛入星湖之中。
因为星湖的水极其寒冷,所以那些尸体沉入湖中后便没有人敢下去打捞,久而久之,抛尸湖的名号就由此而来!”江拔缓缓的说道。
听到江拔的话后,谭歌便想到从房渊那里夺来的地图,顿时,一股寒气从脚底冒上头顶,身上也不禁打了个冷颤。
“房渊,你居然想杀我!”谭歌在心中低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