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外面突然传出了敲门声,李守起身走到门前打开门,只见一个身穿天衍门长袍的少年喘着粗气,道:“王师兄,李师兄,不好了……不好了,太一宗的人……把客栈给包围了……”
那少年一遍喘着粗气,一边将事情告知给屋内的三人,王岳听言,脸色陡然一变,而后连忙问道:“太一宗的人来干什么?!”
“他们听说……白师姐回来了,叫嚣着让白师姐出来给他们一个……交代!”少年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脸色也十分的苍白,显然是给吓到了。
“交代,他们想要什么交代!真是岂有此理!四师弟,跟我下去看看!”王岳拍了下一桌子,立刻起身。
“是,二师兄。”李守面色也不太好看,显然是猜到了太一宗的人这次是来找茬!
“小师弟,你今日才回来,就在房中好好休息,我和四师弟出去看看。”王岳对着谭歌说道。
“二师兄,我……”
“什么都别说了,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就好好休息,交个我们就行了。”王岳打断了谭歌的话,立刻和李守还有那个前来禀报的少年一起往楼下走去。
还不待谭歌再说什么,王岳就已经带着人下楼去了,谭歌在房间了跺来跺去,不知该做些什么。
“我和依人师姐刚进城就被太一宗的人注意到了么!当日我和依人师姐一起坠下山崖,既然江离江被冒充的事情已经曝光。
那他们自然要找到杀人凶手,所以只能从依人师姐身上下手,二师兄不让我出去,相比也是考虑到这点,怕我的事情被曝光。”
“可是,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依人师姐被太一宗的人逼迫,不行,我得下去看看!”谭歌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口中不时的喃喃自语着。
而后,确定王岳和李守都下楼去了之后,他悄悄的从房间里溜了出来,向着楼下走去。
“谭师弟?”就在谭歌溜溜的往着楼下走去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他,回过头一看,正是玉陨楼一行人,而那个开口叫住他的正是玉陨楼下大弟子,唐括。
“唐师兄。”谭歌抱拳一礼,唐括的身后跟着玉陨楼的一行人,江离江和殷凤谷等人显然也在。
看到江离江和殷凤谷,谭歌显然没有什么好脸色,当初这二人在御兽楼大闹,如果不是韫乐及时赶到,制止住了二人,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事端。
“刚才看背影比较眼熟,没想到还真是你,听说谭师弟去百药居治疗经脉了,不知有没有成功?”唐括笑着说道。
听到唐括的问话,谭歌神色一顿,王岳和李守对外宣称谭歌是回百药居治疗经脉去了,事实上只是为谭歌找了个半年不在诏南城的理由,谭歌此时正在想着怎么回答唐括。
“大师兄,你这不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嘛,经脉废都废了,还怎么恢复,有些人就是一辈子饲养妖兽的命,你还能指望他做什么!”
就在谭歌思衬着如何回答唐括的话时,一道阴沉沉的声音突然说着,正是唐括身后那个三角眼的男人,江离江。
“离江,怎么说话的!”唐括对着江离江呵斥了一声。
“我觉得二师兄说的很对嘛,大师兄,咱们在这个地方和不相干的人耽误时间,恐怕太一宗的人就要打上来了!”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殷凤谷缓缓的说道。
谭歌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殷凤谷当初在御兽楼和李守打斗的事情他至今还记得,当初李守的实力不如他,差点在他手上受伤。
江离江,殷凤谷,当初在御兽楼挑事的人此时一下全都聚齐了。
听到殷凤谷的话,唐括也不好再说什么,朝着谭歌拱了拱手,道:“谭师弟,你先休息吧,我去看看楼下的情况。”
说着,一行人在谭歌的面前施施然的走过,江离江走到谭歌的身旁时,眯着的三角眼冷冷的瞥着谭歌,就像看路旁边的野狗一般。
谭歌双拳紧握,江离江、殷凤谷,这些之前嘲笑他的人,他全部都记在脑中,这些人的嚣张跋扈,这些人的肆意侮辱,之前没有恢复经脉的时候,他懂得隐忍,现在的却不想再隐忍了。
想想天衍门的七门会武的时间也快到了吧,既然确定自己不会被赶出天衍门,等到会武的时候,再来让这些人后悔吧!
现在的谭歌是凡武四重境的修为,想要在七门会武上取得好成绩还必须要苦练才行,离七门会武的日子不远了,在余下的这段日子唯有苦练了。
取得好成绩,教训江离江等人不过是谭歌其中的一个想法,而更深层次的谋划则还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的成形……
客栈的楼道里人来人往,大多都是身穿长袍的天衍门弟子,刚才唐括和谭歌的交流自然也吸引了不少天衍门弟子的注意力,谭歌回来了的消息便如同插着翅膀一般,迅速传播开来。
谭歌在天衍门也算是个名人,牧野上人许久不收徒的情况下,这么一号人在突然杀了出来,成为牧野上人的关门弟子。
他带着上古凶兽赤泽被牧野上人破格收为徒弟,而后,又有消息传出,牧野上人的这个关门弟子居然是个经脉俱断的废人,无法修炼。
一时间,讥笑,嘲讽顿时传遍了整个天衍门,就连平时不出门常常闭关修炼的白依人都听说了此事,足以见流言渗透的威力何其大。
流言之下就连御兽楼都无法规避,一时间,御兽楼弟子驯兽师的名头更是逃脱不了,驯兽师这个带着贬低的名号可以说给御兽楼弟子带来了无尽的耻辱。
经过半年的时间,谭歌这个话题人物又出现在面前,谭歌的事情又变成了热议话题,山中修炼本就是枯燥无味,在无味的修炼中,给自己增加点谈资消耗时间,天衍门弟子还是很热衷这件事的。
“等着吧,这些羞辱总有一天我会全部尽数归还给你们!”看着那些在自己不远处小声议论,对自己指指点点的人,谭歌口中喃喃的说着。
谭歌大步的朝着客栈下走去,没走几步,便看见大门口聚集了许多人,谭歌走到人群的最外围,向着人群中看去。
此时客栈老板正苦着脸站在旁边,无奈的望着人群中央正在对峙的几人。
“仇机,你带着这么多人来想干什么!”一个身穿天衍门衣袍,面容俊朗的青年看着身前来势汹汹的太一宗弟子,大声的喝道。
天衍门弟子这边站在最前面的有二师兄王岳,玉陨楼大师兄唐括,而此时出言发问的,那个面容俊朗的青年正是天涯阁弟子,天衍门掌教唯一的亲传弟子,顾剑!
看到顾剑,谭歌的眼眸一凛,下意识的将目光移到他的腰间,果然,那半枚玉佩还在他的腰间……
“顾师兄好大的威风,难道你是诏南城的城主,或者说这家客栈是你天衍门的产业?要不然我来城东,来这家客栈关你顾剑何事,难不成还要向你禀报?”顾剑的身前,一个身材颀长,面容阴柔的男子说道。
太一宗的人来的也不少,谭歌大致的数了一下有数十人,这些人将城东客栈包围的十分严密。
“弄虚作假!”顾剑冷冷的说道。
“是不是弄虚作假,顾师兄你心中明白,今日我来的目的很简单,交出杀我太一宗弟子的凶手!”仇机淡淡的说道。
“杀你们宗门弟子事情我之前就说的很清楚,绝对不是天衍门弟子做的,说起这个,太一宗弟子偷袭天衍门弟子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你们算账,你们倒是玩起了恶人先告状的把戏!”顾剑不屑的说道。
“顾剑,你我在这诏南城争斗有半年多了,有些事情早已经是说的让人无比厌烦,今日我就问你一句话,白依人,你交还是不交!”仇机瞥了一眼天衍门弟子,口中缓缓的吐出一句话。
正如仇机所说,天衍门太一宗两个宗门的弟子这半年来为了门下弟子的事情争吵过无数次,两个超级势力之间的恩怨,诏南城的百姓更是人尽皆知。
而有些外来者有不清楚两大势力恩怨的人,也都从诏南城那些说书先生或者客栈中的客人谈话中了解一二,可以说诏南城的百姓人人都在等着两大宗门是如何解决这件事情的。
这半年来,不管两大宗门的弟子在诏南城如何闹,诏南城城主府的人都不管不问,这种默认的态度让两大宗门的弟子行动起来更加的肆无忌惮。
唯一一次诏南城城主府干预两大宗门的事情还是在半年之前,也就是“栈道偷袭”事件刚发生不久,两大宗门弟子在诏南城中大打出手,为此城中不少房屋和百姓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波及。
那次是城主唯一一次出面调和两大宗门的事情,从那以后,两大宗门虽然没有再发生过械斗,但是半月一小吵,一月一大吵的事况却沿袭了下来……
“快、快,城东客栈,听说天衍门和太一宗的人又吵起来了!”距离城东客栈不远的一条街上,一个男人对着旁边的一个小贩说道。
“还看什么,不就是两大势力的弟子吵架嘛,有什么好看的,每次都是那几句话,看的忒没有意思,还不如多卖几双布鞋!”小贩打了个哈欠,整了整自己摊位上的布鞋,无所谓的说道。
“听说这次不一样,太一宗的人可是带了好几十个弟子把城东客栈给包围了,看着架势恐怕是要打起来!”男人脸上兴奋的说道。
“能打起来才怪?这两大势力的弟子就是整体吃饱了没事干,每次搞的大张旗鼓,可是那一次打起来了?说来城东客栈的魏老板和城北客栈的江老板也是可怜,摊上了这两个得罪不起的住,现在弄得人都不敢进这两家客栈了!”小贩打趣的说道。
“那你不去算了,我先去占个好位置,去晚了可就看不到了。”男人摆了摆手,朝着城东客栈的方向跑去。
小贩低头整理着自己的摊子,口中低声道:“天天吵,这些世外高人啊!神仙打架百姓遭殃,就算打起来又能怎么样?到头来不还是没法解决问题,不过……太一宗的人这次想干什么,居然带这么多人去城东客栈,看来要禀报城主一声,提前防备了。”
小贩说完,便抬脚向着城中央走去,留下自己鞋摊……
与此同时,诏南城中收到消息的百姓们一窝哄的全部都朝着城东涌去,不时的传出:
“太一宗终于要对天衍门开战了,听说太一宗带来几百名弟子把城东客栈给围起来了!”
“瞎说,明明是天衍门从宗门中调出了百位弟子,听说天衍门的掌教这次也来了,要狠狠的教训一下太一宗的人!“
“是么?那要赶紧去看看了,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事情,不看真是白瞎这一世了!“
“……”
就这样,天衍门和太一宗大战的事情愈演愈烈,消息在诏南城中四处传播着,吸引着越来越多的百姓往城东赶去……
天衍门的弟子在城东客栈的门前和太一宗的人还在对峙着,仇机脸色冷漠重复着刚才的话:“白依人,交还是不交?!”
仇机的话落下,天衍门弟子脸色都变得愤恨起来,白依人在天衍门中的地位是何等的高,被誉为宗门百年难得一见的修炼天才,此时仇机说出这番话,天衍门如果妥协,这不就是在他们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但是如果不交,将城东客栈包围起来,来势汹汹的太一宗弟子肯定会趁势攻上来抢人,天衍门下山的弟子本就不多,在人数上没有取得优势,打起来的话,还是会有些吃亏的。
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顾剑的身上,顾剑的答案将直接影响着局势的走向。
顾剑的目光在太一宗弟子脸上缓缓的扫过,唇红齿白,嘴角微扬:“不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