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黎欣彤不知道黎建国一家为什么要承认这件事儿。然,她并不觉得自己说的那些都是谎话。
毕竟她从小和黎建国父女关系淡薄,是事实。她坐牢后,黎建国对她百般嫌弃,也是事实。
女记者也不是吃素的,怔忪了半晌,接着说:“黎小姐,您的这个说法未免太过牵强。因为我们查到薄家在您入狱后,曾经给了您父亲两千万。这个怎么解释?就算薄家钱多的没地方去,也不会傻的给撞死亲人的凶手那么多钱吧?除非是……为了掩盖一些难以启齿的真相。呵呵!我想,黎小姐您应该对此非常了解吧?”
黎欣彤心里咯噔一下。
呵!记者的消息未免也太灵通了吧,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能打听到。
看来这件事情横竖是瞒不下去了,不过,她也从记者的话里分析出了一个结论。
那就是……车祸顶包的事情是黎建国那边透露给记者的。
因为车祸顶包的事情,媒体完全可以杜撰,但薄家给黎家封口费的数额是无法杜撰的那么精确的,显而易见肯定是知情人泄露出去的。
那个泄密的人除了黎建国一家,她想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封口费都收了还封不了口,那一家人是有多贪得无厌啊?就算他们不替她这个受害人着想,难道就不害怕薄家的报复吗?
黎欣彤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贪心真是害死人呐!
女记者听到她的这一声叹息,像收到了什么有价值的讯息,立即激动道:“我说的没错吧。您承认了?”
“我有说承认吗?”黎欣彤轻笑了一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消息都是你从黎家那边听来的吧?”
女记者愣了一下,立即道:“我的消息来源不方便和您说,我们必须遵守行业操守。您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
女记者的话可谓是欲盖弥彰,就更加坚定了黎欣彤的猜测,果然是黎建国那边干的!
“我并不是公众人物,没有回答你问题的义务。我在上班,不方便讲电话,再见!”黎欣彤再不和她废话,直接挂掉了电话。
作为一名合格的记者,对于当事人的拒绝已经习以为常。
很快,黎欣彤桌子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立即摁了拒听。不一会儿,电话又打了过来,她又摁掉。
来回往复五六次,世界终于安静了。
可黎欣彤却完全没了工作的心情,脑子里浮现的全都是当年的那起车祸的情景。
本来,她以为事情的真相已经随着她的入狱而息事宁人了,没想到她连牢都坐完了,现在居然会被翻了出来。
黎建国一家实在是太过分了,难道不知道这么做会把她推向风口浪尖吗?
她只想过平静的日子就好,可他们却不肯放过他。
她再也坐不住了,必须要去找他们讨一个说法。
她腾地从位置上站起来,看了一下时间,才下午三点半,离下班时间还有两个小时,要出去的话,只能向茆煜请假了。
走到茆煜的办公室门口,发现门紧锁着,看来人大概是出去了。
于是,她打了个电话给茆煜,电话却打不通。想了想,编辑了一条短信给他,算是书面请假吧。
red到黎家的路比较远,为了节省时间,她咬咬牙叫了一辆出租车。
半个小时后,黎欣彤出现在黎家别墅的大门口。
摁了大门的密码,提示输入错误。
其实,早在她入狱后,密码就被改掉了。她虽然姓黎,但在这家人的心目中,她始终是个外人。
黎欣彤自嘲地笑了一声,摁下了门铃。
半天,门禁系统才有人应答,“喂,谁啊?”
“冯妈,是我,黎欣彤!快开门!”外面是骄阳似火,可她的声音却冷的结冰。
“你……你怎么来了?”冯妈像是见到鬼了似的,吓得舌头都短了一截,结巴的厉害,“我……我先进去通报一声。”
“我是黎家的大小姐,回家还需要通报吗?快开门!听见没有?”黎欣彤命令的口气。
以前的她太过善良,一味的和颜悦色并没有换来起码的尊重,才会弄得连个下人都敢欺负她的尴尬局面。
现在的她再也不会让人轻易踩在脚下。
冯妈被黎欣彤的气势怔住了,乖乖的开了门,“大小姐。”
“呵!你还知道我是大小姐?”黎欣彤冷厉的眸光射向她,“我以为你已经被惯得无法无天,连自己的身份都忘记了呢!”
黎欣彤从来都不认为下人的身份低人一等,在她心目中,人与人之间都是平等的。
像薄衍宸家的祁妈和小崔,黎欣彤就从来没把她们当成过下人看待。
可偏偏就是有那么一些人,明明自己活的很卑贱,却喜欢打压比自己还要活的悲惨的人,好像这样就能心理平衡似的。这种人骨子里的奴性就很足。
冯妈就是这一类人的典型,也是黎欣彤最最看不起的人。
“你……”冯妈刚想发火却硬生生被黎欣彤犀利的眼神瞪了回去,气得她只好在心里骂娘。
正在这时,邱爱华从里面走了出来,冯妈看到后立即狗腿似的癫了过去,委屈地告状道,“太太,她……她刚才故意……”
“你别说了,我都听见了。”邱爱华示意冯妈别说话,随即嫌恶的眼神看向黎欣彤。
“你以为自己是谁?打狗还得看主人!你凭什么教训我的人?”
黎欣彤噗嗤一声笑起来:“你不是狗毛过敏吗?什么时候养起狗来了?”说完,还故意挑衅地看了冯妈一眼。
这骂人不带脏字也是绝了。
冯妈的脸色漆黑一片。
“少废话!”邱爱华没好气道,“你不是被赶出家门了吗?还回来干吗?”
“呵!你以为我想回来?”黎欣彤不屑地冷嗤一声:“我是来找黎建国的。”
“建国不在。”邱爱华警惕地看着她:“他早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了。你还找他干吗?”
黎欣彤不想和她做口舌之争,“既然他不在,那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