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用你担心,只是那蝎子妖带着赴死的使命,已经自焚了,至于你,还是等他们回来,解了毒再说。”白啼凝视着沈嘉的双腿,难掩其担忧之心。
“嗯,九奈谢师兄关心。”沈嘉想起之前和染早早的归来,早已不对解药之事心存侥幸,看来无论他们回不回来,结果还是一样罢了。
“大师兄,他们回来了,只是,你还是去看看吧。”天禧本就不放心白啼孤身一人去看望沈嘉,早早便等在了走廊外面,见白啼出来,眉头一皱。
白啼不语,转眼朝着大堂看去,见进来三人,一人忧,一人怒,一人眼中带雾,抬脚走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蒲英草呢?”白啼原本清冷的声音更添几分寒气,直教人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见没有人说话,洛之庭审慎看了眼寒烟,终究是把这来龙去脉道了个干净。
白啼起初只是面容沉着,在洛之庭娓娓道来的声音中,转而变为清冽,最后竟成了不怒自威的神色,他黑漆着双目抬眼瞧了下和染,安静的如一汪死水,无波无澜,不像是在看自家的师妹,倒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个将死之人。
和染感受着白啼的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只得把求助的眼神转到了一侧的天禧身上,“天禧师姐,我真不是故意的,如今九奈师妹这般模样,我也是不忍的。”
天禧少有见白啼这般怒气的时候,一想到是因为九奈那个丫头,早就心里不舒服,她素手抚上了白啼的肩头,轻声道:“和染师妹总归是头一次下山,不小心酿下大错,师兄还是再给她个机会才是,毕竟还是月寒师叔的弟子。”
“罢了,你们也累了,还是先回去休息,这个消息还是我亲自告诉九奈师妹,至于蒲英草,且打听着哪里有,若是一日找不到,便一日不能离开苍梧之境。”白啼留下这句话旋即转身离去。
只留下众人面面相觑,和染如释重负,轻叹一口气,带着谢意的眼神朝着天禧拂了拂身子。
天禧面带不解,饶是跟着白啼师兄这般许久,也从未见过师兄如此动怒的模样,怎么会为了小小一个师妹,便成了这般模样,真是让人好奇的紧呢。
天禧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转而走上了楼梯,“还不快跟上来。”
和染答应一声,跟了上去。
“寒烟妹妹,你是不是饿了,不如我们在这大殿吃点东西?”洛之庭走到寒烟身侧,唇角带着笑意。
“洛师兄还是自己慢慢吃吧,寒烟此时并没有心情。”清冷的声音响起,和白啼竟如出一撤的冷寒。
“这,”洛之庭被晾在一旁,看了眼漠然无声的茱萸,“要不我们两个吃?”
茱萸蓦然一笑,“好啊。”
夜里沈嘉睡得正眠,隐隐觉得身子一轻,阵阵烟雾萦绕在眼前,只能远远望见一座白玉石桥上有人踏雾而来,饶是那人被雾气团团围住,看不得面目,沈嘉面带疑惑,抬脚迎了上去,咦,自己的腿怎么能动了?沈嘉低头捏了捏自己的腿,似有阵阵痛楚传来,全然不似前日里的麻木。
“你就是雪帝之女,沈嘉?”面前看着自己脚尖前对着一双白色上萦绕着彩色丝绣的履鞋,转而抬眼顺着看了上去,这是一双女子的手,生的白玉莹润,倒是有几分和自己相似。
继而往上看去,只是这女子的面容却始终如梦如幻,让人看不真切。
“你就是沈嘉?”女子清冷的嗓音又问了一遍,丝毫听不出不耐烦。
沈嘉看着她挺劲的金色战衣,咽了咽口水,“这位姑娘是何人?我正是沈嘉,你可是认识我?”
只听得那人轻笑了一声,“你这修为着实弱了些,怎能堪当大任?”
“什么堪当大任?我修为是弱,但终有一日我定会强大起来。”
“哦?强大起来?你想强大是有什么想要保护的人吗?”女子带着些许诧异,双手交叉,耸了耸肩。
“我自是想要保护所有我想保护之人。”沈嘉毫不犹豫,正纳闷自己怎么在这人面前说出了自己所有的心里话时,那女子放声大笑,笑声里却含着苦涩。
“想保护之人?若你知道你想保护的那些人却心里根本不屑你的保护甚至厌恶于你呢?”
“那又如何,心之所向,便从不后悔。”
女子口中喃喃,“心之所向,心之所向,原来竟是如此。”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朦胧中有人在轻唤自己,沈嘉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只见的春罗一张大脸覆在自己面前,猛地一惊。
“春罗,你离我这么近干嘛,吓死了。”
“姐姐,我怎么叫你,你都没有反应,我才是吓死了好吧,大师兄说我们今日进宫,所以让我叫你起来。”
“进宫?”春罗搀扶着沈嘉坐了起来,便看到沈嘉一脸的惊诧。
“是啊,我们遍寻了整个城,仍旧没有找到蒲英草,只听得说是苍梧宫内才有,大师兄当下便决定进宫求药。”春罗帮着沈嘉穿好衣衫,从一侧推出来一个带轮的木椅。
“这是什么?”沈嘉见那木椅有些眼熟,像是,像是自己在现代见过的轮椅。
“这个啊,这可是大师兄连夜跟掌柜要了木柴为姐姐打造的专人椅子呢,你看看,还会动呢。”春罗眼角带笑,把那木椅推到了沈嘉面前。
大师兄什么时候对自己如此上心了,自己可是从未与他多说一句话啊,沈嘉眉心紧闭,被春罗抱着便坐上了木椅之上。
“九奈姐姐,你还好吗?”见春罗出来,寒烟首先迎了上来,半蹲在沈嘉面前,满眼愧疚,“都是我不好,没能守住蒲英草,白白害你遭罪。”
沈嘉伸手摸了摸寒烟的脸颊,自己早已知道这来龙去脉,怎么又能怪的了寒烟呢,“不怪你的,不过是些麻痹之毒,没那么严重。”
环顾四周,只见的洛之庭、茱萸和和染三人齐齐站在面前,饶是没见到白啼师兄还天禧师姐两人。
沈嘉正欲问其缘由,只听得隐隐传来天禧拔尖的怒声,随即消逝,只出现了一瞬,沈嘉恍然,莫不是自己听错了。
只见的天禧夺门而出,眼眶泛红,只朝着客栈门口而去,临去之时还狠狠的剜了眼自己。
沈嘉眯眼瞧着和染追着而去的身影,不由得默念,今日这都是怎么了。
“人都到了,这便出发吧。”不知什么时候白啼师兄站在了自己面前,仍是亘古不变的面瘫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