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模式，这种模式下，喷射阀门的转向和最大输出功率被半锁定，避免不正确操作让飞行车失控，同时，飞行车的各个喷射阀门、螺旋桨动力和空气动力操控杆的控制权被绑定到一个方向操纵杆上，操控者对于方向盘上下左右的控制会被软件转为各个控制器的精确指令，这样一来，操控难度被降低到普通人都能接受的程度，当然，这种模式下，飞行车的性能被软件捆绑住了，最高速度、最大加速和最大转向都受到了限制，操控体验变差。
    纯手动模式，放开了一切限制，对于这台黑蝙蝠来说，仅仅是动力方面的控制，一个人就需要操作包含两个内置螺旋桨动力、二十七个高能粒子喷射阀门、空气动力方向控制杆在内的各类控制装置，更别提要监控几十个仪表盘的数据，同一时间，要处理的数据量太大，不具备脑域开发能力的人几乎没法做到纯手动操作。
    然而，正因为复杂才能突显出普通人和新人类的区别，手动模式几乎是每个驾驶者的梦想，是飞行车的最大乐趣所在。
    只有高端车才有纯手动模式，除了弹射座椅，液压减震系统等等一系列保护人员的安全系统，它还被强制安装了联邦的安全软件，这项软件可以在“当飞行车在公共交通航道违法驾驶”时，该软件将获得车辆的控制权，强制减速降落。
    除了这些一系列的安全设施，驾驶包含手动模式的车辆，需要驾驶者更高级别的驾驶执照。
    苏灵本想教岑牧智能模式的控制，想来应该会很快就上手了，谁知岑牧对于这个嗤之以鼻，他是一个机械控，又是一个半调子的码农，对于技术有一种极致的追求，天生就没有循规蹈矩的基因，怎么能忍受这种操作模式。
    不得已，苏灵停下车，跟他一一解释各个操纵杆和阀门控制器的作用，解释各个仪表盘所代表的意义。
    苏灵只解释了几分钟，就被岑牧的问题轰炸得晕头转向，被问得哑口无言，对于技术层面的东西，女人是弱势群体，苏灵只能调出车载说明，让他自己来查询。
    看着岑牧对着那全息影像中的线条模型看得津津有味，苏灵忍不住说道：“小牧，第一次学，是不是应该循序渐进啊？”
    岑牧还有闲暇跟她打岔，他回道：“循序渐进那是初学者干的事情，你不知道我在荒野就是一个电器修理师，虽然那些东西没有飞行车那么复杂，但你要明白一点，任何复杂的东西是简单规则的堆垒，只要找准了脉络，你就摸到它们的门路。”
    说着，岑牧将投影做个微调，又做了几项过滤，全息投影中，车辆繁复的线条突然消失，转变为几个由不同色块标注的部件。
    岑牧眼里冒着晶亮的光芒，赞不绝口：“哇噢～真是不错！大师级别的设计！你看它的模块化设计做得非常专业，喏～我们先去掉外挂的变形装饰。”
    顿时，投影中，飞行车模型的外部挂件被隐去，露出里面的结构。
    “去掉那些安全保障设备，去掉空气循环装置，在把内部座椅和装饰掏空，再去掉这些跟动力无关的设备，你看！是不是清爽多了！然后，再去掉矫跑模式下的汽车传动装置，你会发现，跟飞行相关的动力配件就剩下这么一点东西：两个叶片螺旋桨、一个高能粒子加速器和流体分转阀门，一个核能电池动力系统，是不是很简单？”岑牧转头问道。
    苏灵有些吃惊地看着他，问道：“你以前学过这类知识吗？”
    岑牧摇摇头，笑道：“当然没有，不过，你也别惊讶，我虽然能看懂它的大体设计，但对于细节上的把握是不行的，光这个粒子加速器，我就搞不明白了，原理也不懂，结构就更加看不懂了，还是因为野路子的原因，基础太差。”
    苏灵抿嘴一笑，说道：“那也很强了，又没人教你，自学成才啊！”
    岑牧笑了笑，说道：“我再把这些控制器的功能跟你背一遍，如果没有错，那我就开动了啊！”
    “啊！你真的想尝试啊？！”
    “那是当然，不然我这么用心记干嘛！你要不放心，就下车，到地面看着我？”
    苏灵摇摇头，说道：“那不行，我坐车里好一点，万一出了危险，还能指导下你！你一个新手，还把教练往外赶，真是胆大包天！”
    “那不是担心你害怕吗？”
    苏灵瞪他一眼，“你一个人开出去，我就不害怕了？”
    “好吧！”岑牧耸耸肩。
    苏灵试探道：“小牧，你有把握吗？”
    岑牧在她心中的形象是比较沉稳的，这是最近几周相处，岑牧所赚来的印象分，谁知这家伙一碰到车，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对了，苏灵，这个车买了保险吧？还有……如果出了意外，你家应该是可以摆平的吧？这里是云莱城嘛！你的地盘！”
    苏灵终于忍不住，大声道：“小牧！你能不能靠谱一点？！”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我靠谱？”
    苏灵想到了荒野的一些事情，联想到他这个家伙连她老爹级别的人物都能搞定，就有些被镇住了，如果换一个人，她早就一脚把他给踹下去了。
    “对了，这辆车多少钱？”
    “怎么？你想买？”
    “不是，我看我赔得起不？”
    “啊！啊！！啊！！！我要下车！你这个疯子！”
    岑牧邪笑道：“迟了，我已经启动了……”
    两侧的螺旋叶片急速旋转，发出隆隆声响，飞行车缓缓升空，只见它左喷一下，右喷一下，在空中摇摇晃晃，像是发生了故障一样，接着，时而飘升，时而做自由落体，然后，开始原地打转……
    而此刻，飞行车正漂浮在闹市区的上方，它古怪的行为，顿时引起人们的注意。
    苏灵一手抓住头侧的扶手，紧张问道：“快停！好晕！你在干嘛？”
    “再坚持一下，我就熟悉一下这些阀门的性能。”
    “喂！喂！停！停止！别过去！！！你看到车载地图上标识的黄色区域了吗？那是公共交通航道，千万不要驶入！以你这个驾驶方式，一旦进去，会立刻失去车的控制权！”
    “我知道了！”
    转了一个方向，飞行车开始加速，只见两侧加速阀门一致往后排开，二十二个高能粒子阀门同时开启，幽幽蓝芒在其间酝酿，一瞬间，蓝芒绚丽绽放，划出一抹幽蓝的流萤……
    高能粒子从尾部被极速喷射出来，输出功率开至最大，这个浮空的铁皮车，在短短的一点五秒间，被提升至0.8马赫的速度，时速接近1000公里/小时，飞行车与几百米外的高层建筑擦肩而过，引来观察者惊恐的尖叫，地面上的人开始慌乱，有些人往建筑里躲避……
    巨大的惯性将苏灵死死按在座椅上无法动弹，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越来越暗，越来越黑，耳朵听不见声音，只能下意识将扶手拽得死死的，另一手没有把持的东西，她想去抓岑牧，但理智提示她，溺水状态下的动作，可能会将两个人都拖下深渊。
    苏灵终于压抑不住瞬间暴涨的恐惧，失去了往日的淡定，开始尖叫……
    第0030章 闹市飙车 上
    当飞行车以两马赫的速度匀速飞行时，苏灵才恢复正常感觉，感知回转的第一件事，就是破口大骂：“小牧！你这个疯子！你怎么这样！你不要命！别害别人！出事了，下面人的就遭罪了！”
    岑牧十指飞快地拨动，就像是在玩游戏一般，飞行车的速度渐渐降了下来，他平静道：“不好意思，有点激动过头了，不过，这是我学东西的方式啦！你看，学习方式越是粗暴，对于性能的掌握就越快！对吧？”
    看到岑牧带着灵韵一般的动作，看着他游刃有余地控制着这几十个阀门，还能抽空跟自己聊天，比起她自己，岑牧现在的表现更像是一个老师傅，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天赋？！
    苏灵突然有一种浓浓的挫败感，女人对于机械的控制能力是要弱一点，但也不至于差距这么大吧？！苏灵又被镇住了。
    “那你也不能这么疯狂！等会警察就来了。”苏灵的语气又弱了下来。
    “所以我之前才问你，能不能摆平他们。”
    “只要你不出事，问题倒是不大。”
    “不会的，我觉得我差不多已经会开了，再给我熟悉个一周，就完全不用担心了。”
    苏灵很受打击，说道：“你难道就不会头晕目眩？刚才这么快的速度，我眼前一片黑。”
    “当然会，我也是人！”
    你还是人？！你不是人！苏灵心里默默喊道。
    “那你还这么生猛！”
    “我有感知场嘛！再说，我这里都计算好了，你不用担心。”岑牧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这时，窗外传来微弱的呜呜声。
    苏灵一听，脸色一变，说道：“糟糕！空管来了！”
    “你想干嘛？喂！喂！！”
    岑牧转头说道：“有人来抓，那自然是要逃了。”
    “小牧！你想在第一天来云莱，就上头版头条吗？！”
    “苏灵，相信我，跟他玩玩而已，我会控制好的。”
    苏灵看着他平静的面容下藏着难以压抑的兴奋与激动，她一抚头，愁啊！肚子里一堆劝告和斥责的话咽了下去，他肯定不会听的，苏灵只得幽幽说道：“那你小心点。”
    “嗯！”
    螺旋桨浮力到双翼空气浮力的转换过程，有软件参与控制，高能喷射阀门会被锁定输出功率，影响加速效率，这是开手动模式的人必须知道的第一条小知识，而这个又涉及到另外一项非常有名的技术。
    岑牧直接关闭了螺旋桨，飞行车在空中顿了一顿，立刻做自由落体，往下掉，就在那一瞬间，车底的四个喷射阀门同时发动，机车像是打了一个喷嚏，向下的推力让它再度获得凝空状态，紧接着，两侧和尾部的喷射口全力喷涌，拉出一尾漂亮的蓝荧……
    凝空起步！
    还是完美起步！凝空动作只用了一息喷吐！这是飞行车表演杂技的入门项目，也是新手面临的第一道考验，是衡量一个车手能否驾驶手动模式的一个测量标准。
    岑牧只是觉得这样能让车子获得最快加速，不经意间，用了出来。
    而这时，坐在警车驾驶位上的男人一声狞笑：“在老子秀车技！挂的城主府车牌！老子倒是想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蓝白相间的警车在慢速中，微微一顿，兀然提速，是个变相的『凝空起步』，还是运动状态下的凝空起步，难度更大，只是他操纵的警车这一顿，让车往上漂了一点，没那么精确完美，但这一顿一发、一收一放之间，节奏鲜明，充满韵律，很有自信！很带感！
    警车“嗖”的一声，跟了上去，刺耳的警笛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力。
    飞行车警匪追逐戏素来是让人热血沸腾的镜头，是都市电影中无法避免的经典桥段，何况这一次追逐发生在现实中，还是在闹市区上空，在云莱城的天穹之下，之前还惊慌的人们也停下来，观赏这难得一见的情景。
    “老大，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这是在闹市区，不是三级案件，警车也没有超速驾驶的权限！”
    “怕啥！人家都不怕！你怕啥！他是警察，还是你是警察？！”
    “可是……可是那是城主府的车！”
    “那又怎样？！别到边上墨迹！给老子盯好突发屏！出了状况提醒我！”
    “……”
    “来！给老子点根烟！这小样在老子面前秀车技！活腻歪了！啊！好久没那么兴奋了！”
    正符合观众的期盼，黑色飞行车疾驰至天穹边缘，并没有穿破天穹，头往下拉，转入低空域。
    “好胆！”蓝色警车的驾驶者将雪茄叼在嘴里，十指翻飞，做出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控制指令雨点一般地从屏幕上往下滚落。
    蓝色警车切内弧，卡到一条关键的通道口，将黑色飞行车逼出一个大转弯。
    “老……老大，那个方向是绯冷翠商贸区，高楼林立！”他的副手如何看不出驾驶者的意图。
    “我知道！”驾驶者猛吸一口，吐出一口烟，“我就是想把他逼过去。”
    “可是……”
    “他技术不错，放心！我不会逼得太狠的！吓吓他！”
    进入商贸区，黑色飞行车速度略微降低一点，这边高楼林立，空间被切得凌乱无比，如果速度过快，有些地方的转弯半径会不够，逃不出撞楼的结局。
    黑色飞行车左漂，右漂，灵活无比，像一只鱼儿一样穿梭在楼宇之间，蓝色警车也不过分靠近，只是在关键地方做出封堵动作。
    在一个大拐弯的地方，硬生生跟黑色飞行车并驾齐驱，将它的拐弯意图生生掐灭，黑色飞行车擦着“经贸大楼”的玻璃墙飞掠而过，高速气流带得玻璃嗡嗡震动，将大楼里的白领震得目瞪口呆……
    更夸张的是，蓝色警车因为逼迫太近，黑色飞行车又是在最后一刻作出转向动作，而使得它失去转弯角度，只得最大限度作反向喷射制动，在玻璃墙前刹停住，高能粒子溅射到玻璃墙上，美如焰火，再靠近一点，喷吐时间再长一点，恐怕会熔穿这特种钢玻璃，这巨大的压迫直将玻璃墙后的保安吓瘫在地上！
    『极速转浮空』，是凝空起步的反向过程，但难度比后者要大多了，是一个超高难度的控制动作，云莱城能把这个动作做到这个程度的人不超过三个，又是空管局的车，那就基本可以确定这辆警车的司机是谁了！
    云莱城空管局局长、云莱城警局高阶督察李东辰，联邦飞行车拉力赛第一届亚军，虽然在后续的联邦拉力赛难进前十，不过对于后续数以百万计的参赛选手来说，这已经是一个让人终生都难以触摸到的荣耀！
    这个人活着就是一个传奇，出身贫寒，三等公民，从小梦想是做警察，结果因为文化成绩太差而没考上联邦警校，阴差阳错成为一名足球运动员，而让人惊讶的是这个家伙还真成功了，拿了一届联邦足球超级联赛冠军，一次联邦足球先生，三次足球先生提名，金球奖、金靴奖也是拿到手软，而让人惊奇的是，这个家伙在巅峰期离奇宣布退役，并做出一个脑洞大开的决定：跑去做警察！
    高人气、高名望让他从中获利，做警察他也很成功，不然也不至于让霍家花大代价将这尊大神请到云莱，整顿云莱城的司法部门，这个家伙做警察也不老实，经常做些跟本职工作无关的事情，然而，这些行为反倒为他带来更高的人气，飞行车拉力赛亚军车手就是他的成就之一，云莱城警队系统有超过一半的人是他的粉丝，而在整个云莱城有数量庞大的女性拥趸，他的下属一般不称呼他为长官，而叫“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