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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0042章 小白的绝境训练 下
    小白觉得有些委屈,他觉得自己还只是个小孩,却不得不被逼跟一头野兽拼命,自己要真死了,岑先生会出手救他吗?
    会的。
    不会?!
    小白无法肯定,联想到过往的凄惨经历,一股恨意填满心间,以前自己是弱者,没有办法,这是身体素质的差距,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一拳能打裂石板,右拳能冒火,他有与众不同的天赋,如果拥有了这罕见的天赋,还打不死一头土狼,那真是没用的东西!岑先生不需要这种没用的东西!
    这时,小白想到了岑先生对于强者之心的定义,和自己曾默默发过的誓言,他默念几遍,握拳在胸,深吸口气,感觉力量遍布全身……
    很快,轰隆的引擎声宣告岑牧的归来,一只长约1.5米,高1米的大狼被抛到地上,土狼着地,“啊呜”一声惨叫,右后腿软不着力,土狼在地上滚了一圈,才稳住躯体,抬起狼首,它见到身前一个异类,是个幼年的异类,土狼示威性地呲呲牙,喉咙发出低低的嘶吼,鉴于那个成年异类还在附近,土狼不敢轻举妄动。
    尽管小白已鼓起勇气,但当他真正看到这么一大只狼蹲在身前,高过他的人头,他还是有些心虚,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荡然无存,这真是一次生死考验,没有丝毫水分,也不能对岑先生抱有任何奢望。
    岑牧说道:“为了防止它逃走,我敲伤它的右后腿,不过,你要提防!受伤的、陷入绝境的狼才最危险!你不杀它!它一定会杀了你!!”
    岑牧想了想,摸出一把匕首,随手一甩,扎在小白身前,说:“这是你的武器,我走了,一个小时后,我再回来看你!不要让我失望!!”说罢,摩托车渐行渐远,直消失在灌木深处……
    小白心里闪出一丝孤寂感,这里是荒野深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要想逃跑,只会死得更惨,无暇想太多,土狼咆哮声拉回了小白的思绪。
    新时代土狼的智慧远超旧时代,在它被丢下的一刻,它已明白自己的处境,死亡也许是必然,但土狼的兽性决定了,它就是死,也不会让对手舒坦,就从眼下这个处于幼年的异类下手。
    小白也许此刻已忘记了刚学到拳法,但他时刻谨记那句话“战场对敌人怜悯,就是对自己残忍。”他左手拔起匕首,右手一扬,“嘭”的一声,火焰腾起。
    土狼“呜”的一声,吓一大跳,狼眼瞪圆了,它没想到这个弱小的异类,也是一个“强大”的存在!狼首四周的毛发顿时蓬了起来,它开始绕圈子,这是它惯用的招数,通过不停的兜圈,可以窥测对手的心理,试探他的反应,是成熟猎手的手段!
    小白率先发起攻击,他意识到土狼畏惧他的右手,于是,起手招便是冲锋刺拳,一只燃烧的手臂呼啸而去。
    土狼果然有些反应过度,它两腿一蹬,往一旁闪去,只是右腿带伤,移动多少受到些影响,至少速度方面打了百分之三十的折扣,不过要躲开这一击也是够了。
    作为老猎手,土狼有自己的搏杀智慧,闪过这拳,土狼忍痛发力,猛地往小白身上扑去。
    小白到底是第一次搏斗,经验薄弱,土狼这一击从左后侧扑来,已来不及反应,就在这瞬间,小白灵光一闪,想到了那套拳法中的一个招式,小白往后一仰,一个后翻,两脚恰好到了土狼的肚下,小白毫不犹豫,一脚猛踹,将整个狼踢飞出去!
    土狼发出一声哀嚎,落地又呜了一声。
    铜头、铁尾、豆腐腰,旧时代的谚语在新时代依然生效,这一脚让土狼感受到了他的力量!
    土狼翻身爬起,有了些警惕,它无法理解这个稚嫩的异类幼体,为何突然用出如此精妙的招式,还好他的力量不大。
    土狼咆哮几声,它失去了耐性,不再试探,四肢刨地,如同一阵狂风,扑了上去……
    小白一击右刺拳命中狼头,却丝毫不减狼扑的冲势,转眼间,小白被扑倒在地,重达两百来斤的狼躯压在小白身上,利齿只取小白咽喉!
    小白只觉得被重物压得喘不过气来,他脑中闪过一丝惊恐,联想到过去的梦魇,过去也是这种被压在身下、无法动弹的绝望!这个绝望情绪只是在脑海中闪烁了一下,随即被三句真言给驱散,小白没有时间体会危机情况下的情绪变化,狼吻已迫在眉睫,情急之下,小白一急,左手持匕猛刺,直把整只手送入狼口,直捅入土狼咽喉深处,土狼发狠,一口咬下,两者各自发出痛呼。
    两败俱伤!貌似小白还赚一点。
    土狼锋利的前爪不停抓挠小白的胸口,劣质的布衣瞬间被割裂,爪子在小白稚嫩而白皙的胸口刨出一道道深深的血痕,同时,两后腿死命刨地,保持前压的力度,片刻的功夫,狼身后已是一个大大的土坑,碎泥块散落一地。
    小白左手被咬,右手揪住土狼咽喉下的厚皮,两百多度的高温瞬间点燃了狼头两侧的毛发。
    土狼痛嚎,却丝毫不松口,它杀红了眼,毫不顾及燃烧的毛发。
    呵呵~~,拉风箱似的声音,热气从土狼喉咙间喷出来,臭不可闻,淡黄色黏稠的狼涎带着血丝从犬齿间拉出来,糊了小白一脸,犬齿不停研磨,切割小白的臂骨,小白的左手几乎失去知觉,剧痛如潮水一般,一浪一浪,直冲头顶!
    “不能让它把手给咬断了!”小白心想,他忍住剧痛,竭力驱动麻木的左手,拧转匕首,在土狼口内乱搅一通,顿时,鲜血狂飙。
    终于,土狼松开口,吐出小白左手,没有片刻停留,土狼又扑了上来,依旧冲着小白的咽喉,火焰将狼的上半身烧的光秃秃的,撩起一片片红肉和水泡,滋滋作响,这温度还不足以点燃狼头,狼毛烧尽,火焰渐渐熄灭。
    腥臭的血液从狼口中溢出,直淋了小白一脸,淋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又是一轮新的角力,没有火焰的后续作用,也没有卡在土狼咽喉的匕首,土狼明显占据力量优势,苔原区的土狼至少具备一阶力量,而小白的能力尚未稳定,所能运用的最强力量尚不足一阶巅峰力量的一半。
    小白左手软不着力,只是反握匕首护在脖颈间,右手抵住狼咽喉,丝毫不敢放松,五指长时间保持全力掐握,整只手掌已酸胀不堪。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尽管土狼比他的伤更严重,但看起来,它后劲十足,自己恐怕坚持不到它虚弱的一刻。
    小白竭力缩起身子,两脚像是踩单车一般,乱蹬一通,抓出一个机会,右腿着力,将土狼再度踢开,小白立刻翻身爬起,身体蹲伏,他发觉这个姿势最方便发力。
    这时,土狼再次扑上来,小白两腿往后一蹬,反扑上去,左手持匕,直刺土狼血盆大口,还是以伤换伤的打法!
    土狼却不上当,上下颚一闭,匕首直扎犬齿之间,“叮”的一声脆响,受伤的左手把握不住匕首,落到地上,狼口张开,一口咬过来!
    情急之下,小白右拳一刺,直捅入狼口,土狼凶性大发,一口咬下这冒火的物事!
    “滋滋滋”的烤肉声,夹杂着一丝肉香味从狼嘴中传出……
    小白只觉得右手一阵胀痛,一股能量在前臂内呼之欲出,小白狂吼一声,能量伴随着狂暴的情绪,宣泄而出,只见从右拳涌出一股灼热的能量波,像是从高压管道中喷出的灼热气浪,直灌入土狼内腹,强大的冲击力将整头狼反向推飞两三米远。
    冲击波轰入土狼内腑,落地即亡!
    小白直觉得全身发冷,乏力,双腿一软,跌坐到地上,双眼发黑,眩晕,恶心欲吐,一古脑的负面状态侵袭小白的身体,小白竭力克制自己不要陷入昏迷,他两手撑地,大口大口地呼吸,麻木过后,伤口开始剧烈疼痛,左右手,胸口,左手的伤最重,兴许伤到骨头,右手和胸口只是皮肉伤,但可能面临细菌感染的威胁,土狼是食腐动物,除了尖牙利爪,口水也是它的一大利器,被咬伤的动物大部分会被口水中携带的大量有害细菌感染,侵蚀身体,最终死亡。
    然而,就在小白喘息的时候,另一个危险悄然降临,那是一只沙行蜥,它感知到这场惨烈的搏斗,悄然接近战场,直到胜负已分,一死一亡,它感觉到了它出场的时机。
    就是现在!四条短小粗壮的腿奋力拨动,整个身躯像是一只浮动在水面上的水黾,飞一般地从小白身后扑来。
    异响惊动了小白,然而,他也仅仅来得及回过头,蜥蜴的长颚张开,已至身前。
    “砰”的一声巨响,一颗子弹飞来,从蜥蜴一侧穿脑而过,整只蜥蜴被掀飞了几米远,不及落地,便已死亡!
    是岑先生的枪,小白心里一阵激动,他果然还是没放弃我的!小白被蜥蜴扫过的尾巴带倒,昏了过去……
    第0043章 噩耗
    小白醒转过来,已经是傍晚时分,睁开眼,朦胧间,只见一堆营火,营火上架着一块块削得同等大小的肉块。
    唔!好饿~
    在篝火的炙烤下,肉面呈焦黄色,表面滋滋地冒着油花,抹了盐末,又撒了些不知名的香料,香味四溢,很是诱人。
    小白舔舔嘴唇,企图爬起来,胸口一阵疼痛,不过还可以忍受,这时,小白才发现自己胸腹的划伤和左右手都被包扎起来,他坐起身。
    “醒了?”岑牧问道。
    “嗯!”能独立打死一头荒野狼,小白心里还是有些骄傲的,在岩石小镇,不少成年人都做不到这点,自己却能做到,这是不是说明自己的战斗力已经超过了这些大人?!不过,反过来想,这场搏斗却是打得一团糟,除了开始用到了一个招式,后面的搏斗全凭本能,尽是平日里和胖子打架斗殴的招式,小白想,岑先生会不会对自己的表现不太满意。
    岑牧递过来一根串着肉块的木签,说道:“说实话,战斗过程让我不太满意,你把我教你的,几乎都抛到了脑后。”
    小白惭愧,点点头。
    “不过,我也没期望你能用到多少,这场考试考验的不是拳法领悟能力,而是勇气!面临绝境的勇气!!”岑牧露出微笑,说:“从这方面说,你合格了!”
    小白裂开嘴笑了,听到岑牧亲口的夸奖,小白感觉比吃下几块肉,还要让人舒坦,而这时候,他肚子不巧,咕咕叫了一声。
    岑牧莞尔笑道:“吃吧!多吃点,身体恢复更快!”
    见小白吃得欢快,岑牧继续道:“不过,还是那句话,不要骄傲!你今天打败的这头狼只能算是一只‘病狼’!在搏斗前,我就打伤了它一条腿,这一击至少把考验难度降低了五成!它的速度降低了百分之三十,爆发能力也大幅降低,你想如果是一只完好无损的狼,你第一击『背地踏』不会起效,你还没翻滚,狼就会扑到你背上,这种情况下,你回头,就有可能被直接咬断喉骨!”
    小白仔细想了想,点点头,问道:“那该怎么对付它呢?它力气比我打!跑得也比我快!”
    岑牧说道:“冷!准!快!三字要领!”
    岑牧拿着削肉的匕首,一边示范,一边说道:“首先,面对狼扑,要冷静,不能有任何其他多余情绪,其次,看准了再下手,在狼扑过来的一瞬间,出手,一刀扎喉!扎完就闪!不给它任何反击的机会!”
    尽管它速度要快于你,但它移动的距离是多少?你匕首出刀的距离是多少?在那一瞬间,做到比它快,要杀它轻而易举!
    小白露出崇拜的表情,怯怯说道:“我……我还是觉得用枪打,效率更高!”
    岑牧笑道:“你的天赋不适合用枪,而且枪手有枪手的烦恼,你以后会明白的。好了!把这些吃完,我们早点回去。”
    ……
    当岑牧载着小白回到小镇,回到小白的家,感觉到一股诡秘的气氛笼罩着整个贫民窟,贫民窟大部分的人围坐在小白家门口,或悲伤的,或麻木的,或震惊的,或面无表情的,不一而足。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岑牧突然有一种感觉,他冲进小白的家,只见瓦房正中间,原本小白妈躺的位置,被一层棉被盖住,从头盖到脚,棉被下是个人形物事,此刻,大奔神色呆滞,跌坐在石板旁,眉宇之间有几分惊恐、不置信和愤怒。
    见岑牧进来,洛清迎上来,说:“你们总算回来了!”
    岑牧问道:“怎么回事?”
    小白似乎已感觉到什么,一股悲伤的气息透出来,他一个箭步,冲到铺盖前,就想一把掀开看,看看这底下到底是不是他娘亲!
    大奔死死按住被子,浑身颤抖,青筋暴突,他开始干嚎……
    “嗷嗷~”的声响引爆了贫民区上空的悲伤,外面有人开始哭泣,一些细语传进岑牧的耳朵,小白的母亲在贫民区是很有声望的,因为她健康的时候,几乎是以一个人身体,养活了贫民窟绝大部分的人口,几乎所有的小孩都受过她的恩惠,这也是小白在贫民区如此受欢迎的原因,也许在小镇其他人眼里,小白妈是个荒淫而愚蠢的女人,但在贫民区,她确实圣母一般的存在,对于每天挣扎在生死线上的人,尊严算什么?还有什么不能抛?!还有什么会比食物更珍贵?!
    大奔是个不善表达的男人,对小白妈有一种深沉到骨髓的爱,他没能力照顾她,更没办法将她从每日面首三千的欲坑中挖出来,只得看着一个又一个男人在她身上驰骋,虐得她惊声尖叫,他只能在一旁默默听着,忍受着一遍一遍重复的呻吟与哀嚎,默默注视她,关怀她,在她生的时候,大奔从未拥有过,也许只有死了,他才可能拥有。
    小白粗红了脖子,吼道:“她是我妈!让我看!!”说罢,双手使命一拽,差点把大奔直接掀翻。
    大奔索性全身扑在棉被上,也不吭声,只是竭力阻止小白。
    洛清见状,两只手按住了被角,说道:“小白,不要看了,大奔是为你好!”
    小白涨红了脸,歇斯底里地吼道:“要你管!”右手的火焰不受控制,蒸腾了起来,气势汹汹!
    岑牧沉吟道:“让他看!他到了该承受的年纪!”
    洛清轻叹一声,松开手。
    小白一使劲,拽着棉被和大奔直接摔到一旁,然而,棉被地下的景象却让人触目惊心!
    小白妈最后一根肋骨下的躯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团磨盘大小的不规则肉块,表面呈紫红色,透着豪光,一面长着毛发,另一面则呈现出光滑的息肉,有些部位甚至可以看到被消化了一半的粗壮骨头,像是大腿骨,这团肉块不时蠕动着,而就在这肉块的顶端插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匕首与肉结合的部位被一团淡黄的油脂液体包裹着,看着极其恶心。视线往上,小白妈上半身的部位被几条肥硕的肉须从接合处插入,想来,上半身的吞噬已在进行中……
    小白惊道:“这是什么东西?!”
    没人回答,大奔不知道,这群岩石小镇都没出过的人们,阅历和见识是有限的。
    岑牧说道:“这是五阶的变异组织,应该是人为植入的,你妈妈在卧床前,就被人植入了这东西,它寄生在你妈身上,通过分解身体组织,来获取营养,最终的结果就是,它会把你妈妈全部吞噬!”
    小白头发一躁,蓬起来,一拳捶打在石板上,只听“喀嚓”一声,厚达十厘米的石板当中裂开,小白狂叫一声,“这是谁干的?!”
    岑牧说道:“小白,你现在还远远不是那些人的对手,所以,我暂时不会告诉你,不过,在我离开这里之前,我会把这个人找出干掉!你现在还太弱,收起你的仇恨吧!只有强者才可以无所顾忌!你离这一步还远得很!”
    小白的愤怒顷刻间被浇灭,别人说他,他能拒绝,但岑牧的话,他无法拒绝。
    岑牧说道:“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亲手毁灭它!”岑牧指了指这团恶心的物事。
    再看向这团肉块,小白的怒火狂躁有如风暴中的海洋,阴晴不定,狂躁不安,联想到过去的种种,他妈妈遭受的痛苦,胸腔中仿佛燃烧着一团深渊狱火,浓稠有如岩浆,这火炙烤着他的五脏六腑,而后,怒意如同奔腾的岩浆,在血管中横冲直撞……
    突然间,小白整个人“蓬”的一声,燃了起来,身上的衣服瞬间化为灰烬,只见他双手一招,一道火焰从两手间喷射出去,就如同从燃料枪中喷出的火柱,瞬间吞灭了这团肉。
    肉块剧烈地颤抖,痉挛,肉须从上半身中猛然抽离,疯狂的摇摆、拍打,发出一阵“吱吱吱”的牙酸的声音,扎入肉块中的匕首,被猛然推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