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刚刚身体不太舒服,”成悦缓声道:“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眼见着成悦抬脚要走,阮灿猛地上前扣住女人手腕,咬牙,“你先把事情说清楚。”
江瑾言瞧见两人又杠上,远远喊到:“阮灿,我小嫂嫂休息好了吗,要不要我让成蹊送去医院看一下?”
这一声,整个走廊里的人都愣了。
陆成蹊挂着一脸欣慰的笑看着自己旁边一贯聪明通透的老婆,阮灿则蹙眉过来问责,那神情仿佛在说我等会儿再跟你算账。
而成悦是彻头彻尾的僵住了。
嫂嫂?
她没有立刻听明白这声称呼的含义。
直到身后阮灿终于无奈地一叹气,轻声道:“她从小就爱胡说八道惯了,对我这个哥哥也不在客气的,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阮灿特别怕成悦恼羞成怒撒开手就走,冲着刚刚两人根本谈不拢的状况,江瑾言这声乱认亲简直是火上浇油。
他又把手紧了紧,生怕一会儿女人撅起蹄子跑路自己扯不住。
成悦却更僵了。
哥哥?
最搞笑的剧情也不敢这么写。她嫉恨了这么久当初咬牙跑去美国的源头,竟然会是这么无厘头的一场闹剧?
江瑾言险些软了腿脚一个踉跄原地跪下来。
阮灿还在用力拉着她,等着她表态。
终于,成悦身子动了动,她抬眼看去男人隐隐有些紧张的一张脸,哑声问出这么多年的症结。
“那个女人……不是你女朋友?”
阮灿愣了下,随即失笑,“你怎么会这么想,她只能算我妹妹,而且江瑾言已经结婚了,旁边的那个是她丈夫陆成蹊。”
透过阮灿让开的半个身子,成悦撞上一双深邃严方的眼,她忽然间想起,那是电梯上遇见过的男人。
热血在身体四处流窜,那种直冲上天灵盖儿要将她没顶的酸涩跟兴奋让她一波接一波地眩晕。
天光乍霁,鸿雁归来。
再美好不过的景色也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所感。
在今天之前成悦从来不相信久别重逢是个什么好词儿。
既已久别,就有了生疏,有了猜忌,有了横亘在两人之间无法跨域的屏障。而现在,她明白过来,有那么一场久别,你们再见时你还是会对他心跳如擂,重蹈覆辙甘愿掉死在同一棵树上。
阮灿是那棵树。
她因为不信任,不确定,以及不敢跟任何人说的自卑,让她错失掉但索性重新找回来的一棵树。
她眼中分明有泪。
女人看过来的眼神奇怪极了,眼泪珠子一个劲儿地往下直滚,可有闪着光亮一瞬不瞬盯着他。阮灿有点心慌,拉住成悦的手弯身问:“到底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如果是你说一声,我带你去医院。”
成语可劲儿地摇头。
阮灿耐心哄她,“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你先认真跟我说,之后我再送过去让你算账。”
温声细语,本来不是个愿意哄人的温和性子,却从来甘愿弯下一截腰身变尽法子来让她。
成悦茫然着想,他对她好像从来都是这副样子,其实阮灿明明一直在给她安全感。
他用行动在说——
就算你可劲儿地瞎折腾,我都始终不会离开你的啊,我亲爱的小同桌。